第三十章 论胸的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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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丘心中一动,面上仍笑道“是吗?想来是今年规则有改动吧。”

    心想张居正那老头还真有两把刷子,不声不响的就把她的名字写进了参赛人员名单里,并且还过了审核。

    转念一想,能在陈怀镜一家独大的情况尚能保存实力,何况如今眼前这一丁点小事。

    陈勉之笑道“我已吩咐了丁叔让他对你多留心着点,毕竟你一个人孤身在此,生活上还是有些不太方便的,我离开后,你尽这与他开口便可。”

    丁春秋颔首笑道“公子吩咐的老奴记下了。”

    陈勉之嗔怒道“丁叔叔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在我面前你先万不要自轻自贱,你是我的长辈,又是自幼看着我长大的……”

    丁春秋笑道“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菜都快凉了,我让人再送些新的来。”

    说着赶忙起身离开了水榭。

    陈勉之方才道“邱兄你总是住在那妓院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我们家园子大,不如我给丁叔说,将我屋后的芦雪斋收拾出来让你借住几日,等你今年大会结束你金榜题名了,我也跟着沾沾喜气……”

    雁丘言不由衷的笑着回绝道

    “还不是用了,我随便找个客栈住着便是了,哪能再麻烦长青兄呢。”

    “如何谈得上麻烦,当时若不是你出面阻止那家伙,我怕早被那人给打死了,救命之恩,岂能是一般恩情可比。”

    雁丘还想再说什么,被他挥手止住。

    他见丁春秋正朝着水榭赶来,笑道“丁叔,安排人把我屋后的芦雪斋给收拾出来吧,我想让邱兄暂时借住一段时间,你也方便替我照顾。”

    丁春秋听得此话,一楞,稍即回神,面上依旧冷清

    “少爷,这怕是不妥吧。”

    说着也不看雁丘,飞快的说道“丞相大人可是有令在先,若是冒然将人安排进来,怕他知道定然会生气。”

    陈勉之想了想“这样,我老找我爹说这件事,想来应该问题不大,现在西梁那边闹腾的厉害,逼着找人,而西北军也没闲着。

    我刚去他书房,他正在交代几个同僚武林大会的事情,我爹连这次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都时间去管,只堪堪交代给了几个同僚,全身心的应付西梁了,这样的小事,怕是不会放在心上了,报或不报都一样。”

    丁春秋垂睑依然坚持道“少爷,还是规矩在那摆着,不得不遵,所以还是……”

    陈勉之面上一丝不悦之色,言语也有些生硬“好了,我知道了,我今天晚上就去回话。”

    气氛有些尴尬,当为尴尬导火索的雁姑娘,依然好吃好喝,一点不影响其食欲。

    话说这丞相府的大漠谣不是一般的纯正阿。

    想来这老丁头也不算傻吗,若是陈勉之说完他便去办,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倒霉的便是他了。

    人家自己的儿子不好打杀的,他一个下属幕僚兼管教的定然有失察之罪,到时候不死也会被扒层皮,这样让陈勉之趁着乱,去叨扰他爹呢,以后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他大可推脱,说自己身为下属怎么敢违抗主子命令之累的云云。

    领导嘛,有时候就是来担责的,要不为毛给你那么多工资!

    她心里想着,暗暗以前世官场的风云涌动来剖析着老丁头的心态。

    深深认为我国官场千年传承下来的东西,真特么实用,不论哪朝哪代,没朝没代的,不知哪个年代的都可以套用。

    让她这个前世考古研究叫兽深深佩服五体投地热泪盈眶阿。

    话说雁叫兽一开心就喝的多了,等起身时,才觉得脑袋有些晕呼呼的,还未走三步,便直直的向着那池塘栽去。

    若非老丁头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了她,怕是要和那水池底下的烂泥巴来个亲密接触了。

    陈勉之一瞧赶忙道“丁叔,劳烦您先照看着他,我现在就去向父亲禀报此事,今儿天色已晚,不如就让邱兄暂且住下吧。”

    丁春秋看了一眼,脸色绯红的雁丘,不再言语,点头默认。

    随即招呼几个丫鬟将雁丘送到少爷院的厢房休息。

    厢房内极安静

    只听得沙漏簌簌作响。

    临窗半卷的案几上一顶蓝玉冰裂汝窑百合香炉里,艾香淡青色的烟徐徐。

    一阵风吹来,那青烟偏了偏。

    隐隐听到屋内水晶帘琳琅作响。

    床榻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清水明眸里,烁光点点,如明月掠过大江,照进沙漠一汪清泉般波澜壮阔。

    雁丘霍的一声坐起身来,眼底哪里还有半点醉意。

    她唇角斜斜一挑,一掀被子便要起身而出。

    “大小姐还是先等等为好。”

    声音自旁侧的耳室传来。

    雁丘一惊,绕过那屏风方才发现,丁春秋正半闭着双眼,坐在那太师椅上打坐。

    听见她起来,也不睁眼“这府上处处是险境,一时的疏忽便是万劫不复,老夫劝你,还是谋定而后动。”

    雁丘饶有兴致的坐在丁春秋对面,笑嘻嘻的看着这老头,端起一旁茶几之上的青花瓷茶壶给自己斟满茶白玉般的茶怀里,琥珀色的茶汤香气徐徐,带着兰花馥郁之清“这洞顶云雾着实不错,好多年没喝过了。”

    丁春秋慢慢睁开眼睛“这茶产自西梁长宁山脉,生于终年积雪的峰顶,每年夏至雪山方才融化,茶农才可入山采茶,只是山路陡峭,能得者不过一二,故而又名血岩茶。”

    雁丘嘴角微挑“是阿,这样珍贵的血岩茶,连供给西梁皇室的贡品也不过几斤,又如何会到这北燕丞相府上的后院中。”

    丁春秋朗声一笑,气息浑厚

    “大小姐真是聪明过人,仅仅凭借一茶叶便可抽丝剥茧。”

    雁丘嘴角一抽,心想,俺不过是说了说这茶叶很贵,有没说别的,连蚕茧还没摸到了,去哪里抽丝。

    “丁管事过奖,我不过随便一说,胡扯几句不让气氛尴尬罢了。”

    丁春秋听得她这话,笑得更大声了

    “不想雁怀那个口一肚子坏水的小子,竟然有一个这样的女儿,真是让老夫惊讶。”

    雁丘冷冷瞥他一眼,这老头放肆夸张的笑声,哪里还有半点在陈勉之面前毕恭毕敬的模样呢。

    “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丁春秋,笑了笑,显然是知道她要问什么,做了个请的姿势

    “说来听听”

    雁丘将茶盏放下“你刚才说这府上危机重重,却为何没阻止我留下。”

    丁春秋眼角的褶子一动“我阻止了,你难道就不来救人了吗?”

    “当然不”雁丘斩钉截铁的说

    丁春秋抬抬下巴,一副你看,我阻止了也没用的姿态看着她。

    雁丘很好奇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为何会潜藏在陈府里操贱役,当奴仆。

    而显然这家伙的身份远没有明面上那么简单。

    她很想问,但又认为这毕竟才是第二次见面,若直接说出来,会不会有点不好,会不会显得很没礼貌,万一人家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留下来的呢,万一人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心酸呢,自己一问岂非不成了多事的人。

    于是她控制了自己的强烈的八卦心理,按捺住了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好奇心,生生把到了舌头尖上的话给咽了下去。

    “既然咱们都不是外人,丁管事也知道我的目的,那么不知您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丁春秋道“你是说救出你的师傅?”

    雁丘一怔,原来他们都以为抓的那人是尺素!

    “正是”

    丁春秋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没想到大小姐您还有如此侠义之心,不远千里来救他,老夫佩服”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师傅教导我十三年,他有难,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坐视不理。”

    丁春秋见她目光执着如炬,不由一惊

    “我帮不了你”

    雁丘眼底闪过一丝讶然“为何?”

    丁春秋道“因为我也不知道他关在哪里,我只能告诉你,负责看押的是飞凰营,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雁丘嘶的一声“您的意思是,还是要让我去参加那劳什子大会?去争个什么武林盟主之类的东西?”

    丁春秋不懂她嘴里那劳什子武林盟主是什么东西,隐隐觉得那就是她指的便是那武林大会冠军。

    “不错,只有入了得前三甲,方才有机会入飞凰营,而第一名,更有可能成为飞凰营都统,这比你潜入府邸找人要轻松的多。”

    雁丘一阵牙疼,本想着找个偷懒耍滑两条腿走路的法子来,不想这该走的路一步都不会让你少走。

    她起身,弹弹衣袍上的奏折“那我就没必要住在这里了,既然不在这里,定然在别处,干嘛还要死耗在这里。”

    说话间便直直向门外走去,爪子刚伸到门上便听到身后声音晌起

    “同盟会盟主的嫡传弟子正往洛城赶来,全国上下的飞鹰骑都在四处寻你的下落,更有甚者传说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碧落神功在你手上,要悬赏黄金万两,取你的性命。”

    雁丘瞬间惊掉下巴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我有那么值钱?我以为也就值个二百两?”

    丁春秋嫌弃的闭上眼睛,突然觉得那信上说的对,这姑娘脑子压根就不正常,思维都不和别人在一个频道上。

    人家说悬赏万两黄金要她的命,她注意力却放在那那黄金万两上面,而不是后面重要的要她命上面。

    有生以来丁春秋第一次生出与夏虫不可语冰的感觉。

    他为了保证自己不被这姑娘惊的失态,索性继续闭目养神

    “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在此住下吧,长青明日便要离开这里,既然他已向丞相汇报了,想来丞相大人也不会驳长青的面子,况且,现在满世办都在寻你,谁能想得到,你会正大光明的住在丞相府中。”

    雁丘嘿嘿一笑“哦,那我想问下,你与我父亲是什么关系,与凤萧又是什么关系,与我师傅又是什么关系?”

    丁春秋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

    半晌

    咧嘴一笑“这个问题,还是等你大功告成之日,我再回答你吧,现在你还有什么人在青楼里,需要我派人接过来吗?”

    雁丘想了想试探性问道

    “要不您给我派辆车,我自己回去收拾东西,再把我那小跟班带来?”

    丁春秋道“可以,日落之前回来便可。”

    雁丘哈哈一笑拱手称谢“那我在此先多谢您了。”

    说着便欢快的走出了房间

    两个时辰后

    一辆蓝顶马车悠哉悠哉的从长安大街上招摇而过。

    一排飞鹰骑见是丞相府的马上,具列队立正目送着那马上远去。

    其中一人手中还拿着雁姑娘的画像。

    车上一人阴阳怪气道“谁的画工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真真是浪费了那张雪绢纸。”

    一人道“我觉得还是本人比较好看。”

    某画像本上立马伸手摸摸少年的脑袋,将桌上那盘茯苓饼塞从阴阳怪气的大神手中抢过来,塞给他。

    小五抱着那盘茯苓饼,边吃边思考“就是胸不如那画像上的大。”

    碰

    脑后一阵劲风,头顶瞬间起了一个大包,某恶毒女子一脸正气的道

    “抱歉胸太大,力量没控制好。”

    车内两男了瞬间石化。

    原来当她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搬到陈怀镜家躲避追杀时。

    某大神倚门而立,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看着拿着包袱呆呆立在门口的小五,一脸嫌弃道

    “你只带着这小子走?”

    雁丘咔哧咔哧的啃着苹果点点头

    “是阿。”

    罗大神慢条斯理的自屋外娉婷而入,若不是知道他之前的德性,雁丘定是以为谁家妖孽跑错门了。

    “陈怀镜那府上的五行大阵想必你是领略过的,你带着一个背兵法还行,但这奇门术数却一窍不通的小子……”

    话音未落,小五便抗议道

    “罗先生这话何意?难道这天底下都由着你一人横行,还不许别人走路了不成。”

    “噗嗤”

    雁丘一个没忍住,将口的苹果喷了出来,罗迦立马施展轻功飞了老远,冷冷瞥了一眼那脑筋不正常的女人。

    开始思考自己刚才说出的那句话能否收回。

    “小五,你这话说的,真有水平。”

    得到夸奖的小五立马高高扬起头,眉宇间飞扬着少年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