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轻轻刺破了女人的衣服，他忽然又停了下来。腾出一只，摘开脸上带着的面具。

    在此刻已经昏睡过去的邱雪面前，他抬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微光下，那是一副俊朗的轮廓，竟不同杀的凌厉，还带着些许青涩。

    “看到了吗，我这张脸，”同面具一起撤下的，还有他的变音器，这一开口，就像是稚嫩的少年，完全让人感受不到这本应该是一个杀的凶悍。

    “我的确讨厌这张脸，”即便带着冷漠，这样的声音还是让人感受不到威胁，“它会让我想起当初丢弃我的那个女人，那个亲把我推往地狱深坑的女人。还有，在你们面前，我到底还是不太适合露出这张脸来。

    我不想让你们在一边惊讶中又恐惧，用一副为什么的样子看着我，那样会让我非常的慌乱，”他抬眸看着邱雪，握匕首的又开始在抖动着，他艰难带着隐忍和不舍的开口

    “尤其是你，邱雪。”

    “但我知道作为杀，不应该有这样的束缚。”

    完了这席话，他才又把匕首握紧起来，双用力，就要往邱雪的身体里推去，可就在这时“轰”

    一声爆炸响从身后传来，是墙被炸开。

    一瞬间，白光就从那片被炸裂的墙口处照射过来。里面的男人赶紧抬遮住了眼，这时，他里的匕首也掉在了地面摔出一声清脆的响。

    迎着光而来的是两个高挑的个子。

    那是男人的身形。

    在此刻的光耀下，尤其是走在前面的那位，仿佛是神的降临，迈着浅浅的步伐，带着判罚而来。

    “原来是你。”随步伐而来的浅淡声音，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随着明亮的光线照亮整个地窖，杀人者，也就是那个男人的脸也完全露了出来。

    他不是别人，正是周诺。

    没错，是刑侦局里面，话做事都大大咧咧，随时一副炸毛男生，人也精神积极，开朗向上，总是带着一副笑容的周诺。而此时在这里的周诺和平日的那个周诺全然判若两人。

    “你”他看着来人，身子仿佛被订在了原地，动也不动。

    来者，也不是别人，凌夜，那个总是自信自傲，脑子容量大得像宇宙，整个人聪明得不像话的凌夜。

    凌夜身后的是他的私人助理，一个穿着西装，看上去非常干练的男人。

    周诺惊诧的看着他们，“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自有我的方法。”凌夜淡淡一笑，往周诺身后看去，那绑在柱子上的四人，狼狈不堪的模样，真的是惨不忍睹。

    凌夜淡淡一笑走到地窖唯一的座椅上，坐下来，“我应该想到的，当初，你来警局，其实你的身份信息并不明确。你毕业的那所警校，毕业名单上虽然有你的名字，但经在学校查访得知，那个学校里根本就没有周诺这个人，你这个挂了一个名头在他那里而已。

    而你为什么得以进局那是因为你的聘进书是厅长亲自签署的，我现在才得知，原来你是父亲，竟然就是周厅长的亲哥哥。而你，作为近一年来才被你的父亲找回来的私生子，你的父亲为了弥补你，当然愿意答应你的任何要求，那么厅长作为你的亲叔叔，让你进刑局来，谁还会怀疑你呢”

    “你，”周诺很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不，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这些，那个男人，他答应过我，答应过我要保密的。”

    “其实我也不清楚，至少在之前我都不确定。从上一个案子，下水乡那次，我都有些怀疑，我们的人当中，有叛徒。那五个试验狂人被灭得彻底，最后没有留给我我们任何后续线索。那是因为有人在我们将要找到他们的时候，先一步找到了他们，进而将他们灭口。我们在医院，追捕那五个人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巧那五个人都不在了，同时跑掉，知道我们要那个时候将他们进行逮捕吗，那极有一个可能是因为他们事先得到了信息。”

    “现在想来，奸细应该有两个。一个是给那五人通信的人，和一个是将那五人灭口的人。这两人，不是一伙的。也或许这两人和那五个人都不是一伙的，很显然那是临时起意的变动，事先并没有经过谋划交接，不然最后也不是那么慌张狼狈的收场。

    但是他们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其实为的就是破坏。

    对，目的只是破坏。这奸细二人有各自的想法，通报信息者，只是为了让他们赶紧离开，没杀他们的意图，目的，是为了掩藏这场策划背后真正的势力。而后面的杀人者，直接杀了他们，起来也是用了一种更直接的段来掩饰这背后真正的组织。

    他们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那么，在奸细二人当中，你的角色应该就是那个向试验五人通风报信者吧对吗毕竟这其中有一个很明显的破绽。因为你，一直都带着医院。虽名义上是照顾范丽娟母女，但是也正因为这个便利，你就更加容易和医院的五人信息接触。而且，还有一点关键的，纪队长在追进医院的时候，你那里正好上演一场被发疯的范母刺伤的戏，其实凭你的身，仅次于纪队之下吧。制服范母应该不是难事，你那样做，就正好也给那五人逃跑拖延了更多的时间对吗”

    周诺笑了笑，放弃了解释，“没错，你的都对。在那个下水乡事件中，当我意识到可能是组织作案后是我给他们通报了让他们逃跑的信息，队长和你都太厉害了，我务必要保证我们的组织不被泄露出去。我不管他们是谁，是不是我们的人，但只要他们与组织有关系，我就不能让组织因为他们被泄露出去。目的，就这么简单。”

    “不止那次，在这次案子中我也起到搅乱作用，带信常妍之死的和灵异有关，想干扰队长他们的思路，还有后面通报掩护古婆婆带着那个侏儒杀离开，包括他们几个被捉。”周诺回头看着身后昏睡的蒋方年邱雪几人，眼神深冷。

    “这其中都有我的功劳。”

    “为什么”凌夜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就因为曾经你的遭遇吗”

    “你都已经知道了我还什么”周诺一笑，“没人知道我十二岁以前的那段过去，十二岁以后，我是一个全新的我，是主人养育我，给我身份，让我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那一刻，我的归来就只一个目的，那就是对这冷漠可恨的人类进行，报复。”

    之前见到凌夜第一眼时的恐惧已经消失了去，周诺又恢复成了他作为杀的样子，“既然你都找到这里来了，也许，你知道了不少关于我的事情了。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找到这里来的。尽管你是很聪明，可明明整个事件看起来，你并没有参与多少进来。”

    凌夜没达他，而是先问，“你的主人，是那位云先生吗云成，也是目前周厅长的助理，作为最大的一个卧底奸细隐藏在警方的人，你们组织内部，或许也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身份在蓝昊之上”

    听凌夜话里提到了蓝昊，周诺忽然明白了，“原来，你是从蓝医生那里得到我们的信息的”蓝昊自愿被抓住本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事件全程周诺并没有参与，他只是听命于云先生罢了。他也知道是云先生和蓝医生计划的这一切，所以，凭凌夜的本领就极有可能从蓝昊那里得到些什么。

    凌夜没有否认，笑道“能找到这里来，他算是帮了我一点忙，我也知道你们计划这一切的目的是尘兮。”他抬头，看着周诺微笑道“但最让人佩服的还是你。你进入刑局里，当一个傻乎乎的新人，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卧底在我们身边，呵呵，你这扮猪吃虎装傻充愣的演技还真不错。”

    着，凌夜又看向周诺身后被绑在柱子上的四人，问“他们，也算是和你相处过大半年的队友了，难道他们对你都不够好吗尤其是这位邱警官”凌夜的目光落在了邱雪身上，微微一笑，看着周诺。

    “她虽然经常和你吵吵闹闹，但真正一遇到危险任务的时候，她可是护着你的。对你挺好，都是你的队友，也算是朋友了，你就真的忍心杀了他们吗”

    “的确，与他们这半年相处的时间里，可以是我活到现在以来最快乐了时光，这里的大家都是真性情，对人真诚，哪怕队长看上去总是那么冰冷，但心里对我们大家都很好。如果，我在十二岁以前遇到的都是他们这些人，或许我的人生就不会像今日这般。可是现在，我还是那句话，已经晚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看着凌夜开始大笑，“没有什么舍不舍得，冷血的杀是没有感情的，他们，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就该死只不过，你让我杀吗”

    凌夜知道得到就是这样的答案，笑着问他，“在你看来，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诺几乎没怎么考虑，“一个聪明得让人害怕的人，没人知道你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还有一点，其实你看上去并没有那种作为警察的正义，那大概是多年与死尸打交道的造成的吧。因为我能感受到，你和我，一样冷血。”

    凌夜呵呵一笑，“虽然你得不太对，但有点是没有错，我是冷血。与自己不太相干的，我都不太感兴趣，而所谓的任务，也全凭心情。白了就一句话，我并没有你身后这几个警察那么大义，但饶是如此，今天我也要带他们走。”

    “他们不该死，至少不该现在死，尤其是，不该死在你里。”

    周诺挑眉一笑，“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凌夜不急不慌，“让我带走他们，你告诉我尘兮现在在哪里，然后我不会将你的事情出去，你可以继续待在刑局了做你该做的事情，收集你想要收集的信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我们就当这一切没有发生。

    反正，他们也没认出你来，不是吗”

    “呵呵”周诺笑看着他，“我凭什么相信你的你现在，是他们那边的吧，既然你知道我是死神组织里的重要人物，又怎么可能放我这么大一颗毒瘤在身边，就不怕今日这样的事情再一次上演”

    凌夜淡淡到“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而且，我不站在任何一方，我就是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周诺很是不解的看着他，真的看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

    他总是一副无所谓的笑容下，究竟藏着什么可怕的心思。

    他自认为，这样的人，他不是对，于是开口道“就算我答应不杀他们，但是主人的命令我不能违背。”

    这时，凌夜轻轻喊了一声，“张奇。”

    跟着他一同来的那个男人走了过来，低头在凌夜面前，问“少爷，有什么吩咐”

    凌夜没回答这个男人，而是先给周诺介绍，“他叫张奇，也可以，是我凌家的老干将，他父是曾经跟我的爷爷一起出生入死的老部将，从就接受着军事化的训练，侦查能力以及体能素质可以都不会比我们纪队差太多的男人。你可以试试先和他打一架。”

    “是我们自己找到这里来的，你敌不过我们，我们把人救走，就这样，相信你的主人不会太为难你。而且，你也可以实话实，就是我们凌家人，救走了他们。对了，务必告诉你的主人，z国开国将军，凌启天，凌家。”

    “原来你”周诺一时惊诧看着凌夜，“是凌家少主人”那个几乎掌握了整个z国军方势力的凌家，权势地位在z国只一人之上的凌家。没想到凌夜竟然有这样的背景。

    凌夜只微微笑道“怎么样，要和我家张奇切磋切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