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幼年时险被卖青楼,忆往昔芸芸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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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芸想起她那个奶奶祝李氏,就恨得牙痒痒,同是自己的儿子,她怎的就如此偏爱她大儿子和二女儿的?而做为老小的祝大壮,却好似不是亲生的一般,如此欺负打压吗?

    要不是她爹因着孝道,才不会在那个家里一直隐忍了那么多年,若不是那年,她奶奶背着祝大壮,困了芸芸卖到了青楼,祝大壮也不会痛下决心,跟上家分了家,从此再不往来。

    那年芸芸才八岁,在那个大家族里排老二,当时大伯祝大力家也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了,老大是个儿子,比芸芸大一岁,老二是个闺女,只有五岁,老三才刚刚出生几个月,也是个儿子,她奶因此乐的,像个开了花的仙人掌似得,每每说起老大,那脸上得粉刺儿就像发了芽一般,要从那满满的褶皱里长出来似得。

    芸芸的姑姑祝南楠,也是个不省心的,她奶心疼闺女,便在芸芸她姑才刚刚及笄的时候,就扬言说一定要给她招个上门女婿,果然,没多久,村里死了爹没了娘的全来提亲了,最后,芸芸她奶还真给她闺女找了个男人,是村里赵寡妇家的儿子,王蒙。

    那赵寡妇一家是从外地逃难到白头村的,来了没几年,赵寡妇的男人就没了,赵寡妇一个女人好不容易才将她王蒙拉扯到十四岁,终究还是因着操劳过度,积劳成疾,没多久也去了,自那以后那男孩便跟了村上的木匠,当了三年的学徒,任劳任怨的,颇得木匠的宠爱,将那一身的本事全交给了王蒙,王蒙倒也是个实诚的,每次结了工钱,必定拿出一多半来孝敬师傅。

    芸芸她奶放出要招上门女婿的话后,王蒙已经十八岁了,这孩子腼腆内向,见了女孩子连话都说不出来,因此到了早该娶亲的年纪,还没个心仪的姑娘,因此,王蒙师傅便念叨着王蒙,可以去祝家试试运气,若真成了,也是好事一桩。

    没想到,王蒙一去,还真被选上了,没过多久,祝南楠和王蒙就成婚了,可芸芸奶奶哪里是个省油的?结婚初期,王蒙也没少在那老婆子手里受气,好多次有主家来找了王蒙去打家具,那老婆子就先问那主家收了银子,才叫王蒙去,累死累活干完了活计准备收钱时,这才得知这工钱早已被那老婆子拿去了。

    王蒙回了家跟那老婆子要,却被那老婆子三言两语打发了,只说这工钱先替他收了贴了家用,还给了他婆娘用了,还说,反正王蒙是她家的上门女婿,每天回了家吃得饱睡得好,要那么多钱也没用,还不如贴补了家里,王蒙听了,简直要被气死了,拿钱是他辛苦赚的,就算自己是祝家的上门女婿,干完了活也总不能一文钱都拿不到吧?

    况且以王蒙的手艺,每次出工的工钱都是不少于二百文的,再说了,即便自己是她家的上门女婿,自己也不能放着自己的授业恩师不管不顾吧?自己分了师傅的活计,咋还能不想着孝顺师傅呢?

    可那可恶的老婆子,哪会管这些?每次王蒙一说到这里,那老婆子便是两眼一瞪,呵斥他不守规矩,都进了祝家的门了,还总想着外人,再说下去,祝李氏就哭哭闹闹的,说王蒙是个白眼狼,总想着外人,挣了钱不给婆娘,却总想着要给个外人,每一次,都闹得是满城风雨,全家都不得安生。

    几次下来,王蒙也学乖了,每天定点去村口守着,还写了快牌子,若有人要做家具,便到村口直接找他才行,不然,工钱给了谁,便叫谁去做好了。

    自那之后,村里镇上的人便渐渐习惯了,只要有人家做木工活,全上村口找他,再后来,即便是王蒙没在村口摆摊儿,人们也只会先去祝家找了他后才说别的。

    这样一来,祝李氏可算是对王蒙有了意见,几次三番要撺掇祝南楠休了王蒙,可祝南楠哪里肯?她这个男人老实本分,会挣钱又顾家,对她也好,每次出工结了钱,除了给他师傅些,剩余的几乎都给了她,自己兜里永远也只装着几文钱而已,况且,当时她也怀了第一个孩子,若真把王蒙赶走,还上哪去再找个这样的?

    有次乘着王蒙出工,私底下找了祝李氏,义正言辞的说了几句狠话,才让那老婆子闭了嘴,日子,也就这么不温不火的过着。

    直到那次,祝大壮跟着祝大力下田,祝家老爷子祝世闻去了学堂教课,祝南楠出门串门子,芸芸被祝李氏和大嫂王娇绑了去卖,王蒙正巧在家没出工,心里觉得实在不妥,又听说她二人要把芸芸卖去窑子,这才乘着那两个女人在屋里逮芸芸的空档,跑去了田里喊了祝大壮回来。

    祝大力不明就里,也跟着火急火恼的跑回了家,却正巧看见自家亲娘和婆娘抬着被绑了个结结实实,昏迷不醒的芸芸出门,问明了情况,祝大力虽觉得老娘要把芸芸卖去窑子有些不妥,却也只说老娘不该把芸芸卖去那个地方而已,只说芸芸好歹也是他祝家的孩子,卖去窑子实在不妥,日后被人说起来,他做为村里大家族的祝家面子上也不不好看,家里出了个窑姐儿,着实会落人话柄,要买,也卖个镇上的大户人家,芸芸模样也不赖,他日长大,要是能给那大户看上,做个小妾儿媳啥的,说起来,好听些呢。

    祝李氏见大儿子如此说,心里也动摇了几分,最后还是决定顺着大力的说法,要把芸芸买到镇上的大户里去,可祝大壮怎肯?

    芸芸是他的心头肉掌中宝,又是他娘子给他留的独苗苗,即便整个家里都没人喜欢芸芸,她依旧是自己的心肝宝贝,怎能让他娘如此作践自己的宝贝?

    因此,一怒之下竟当场抢过了芸芸,放出狠话要跟他们分家,随即便抱了芸芸去了村里的学堂找了祝世闻。

    祝世闻见家中出此丑闻,也无心继续上课了,只留下了作业,便先叫孩子们放了学,这才一脸寒冰的带着祝大壮和芸芸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