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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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夏溶月几乎是立即做出了决定。

    她将黑衣人扶起,稍微扯开了他外袍的一角。

    黑衣人可能是怕旁人看出来他中了寒毒,所以身上穿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外袍,也不过是件里衣而已。

    就这样一小会儿功夫,夏溶月的手就微微有些冻得发僵。

    这寒毒,比她以前见过的都更加的恐怖。

    要是在现代,这样冷的体温,估计是得直接送到太平间去。

    想着,夏溶月拿起手中的针,就要往黑衣人胸口扎去。

    可就在这时,黑衣人那对漆黑的眸子睁开,他怒视着夏溶月,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捉住了她的手。

    “你想要干什么?”黑衣人的声音几乎小到听不见,但是并不能影响他语气中浓浓的杀意。

    夏溶月挣开他的手,并没有废多大的力气,她直视着黑衣人的眼,不卑不亢:“救你的命。”

    听完这句话,黑衣人的头又垂了下去,没了声息。

    这是多大的戒备,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有精神来捉住自己的手,夏溶月见黑衣人又晕了过去,才将针扎进了他胸口的穴位中。

    现在务必要保证的是黑衣人的清醒,等他支持到银面来了以后,自己才能真正帮他治疗。

    黑衣人只觉得自己行走在茫茫雪地中,无边无际的全是冰,冷到了他的骨头里。

    可,一阵暖流从他的胸口慢慢蔓延,有些微微刺痛,但在这种极致的寒冷中已经不明显了。

    他想要捉住这暖流,却抬不起自己的手,只能任由一只手在他的胸膛上抚过,又留下一串的火焰,消失在了这无尽了寒冷中。

    那是谁的手?黑衣人想,竟能驱散这一片雪地的温暖?

    他想要睁开眼看看,却只觉得浑身乏力,沉沉睡去了。

    夏溶月松了口气,抬手拭去了自己额间的薄汗。

    还好,保住了这家伙的一条命。

    她看着面前黑衣人的睡颜,只剩下一双眼皮,和一只下巴,却见得他的皮肤竟是比世上的女子更加细腻光滑,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宝玉,温润有光泽。

    夏溶月伸出了手,想要将黑衣人脸上的面具摘去。

    不过她很快停住了。

    知道黑衣人的真实身份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不知,有时也是一种福气。

    就在此时,银面将夏溶月要的东西全都买来,回来了。

    银面踏上马车,看见了端坐在一旁的夏溶月,和胸膛插了数根针的黑衣人,登时眼睛就红了。

    他大步向前,提起夏溶月的衣领,质问道:“你这个女人为何这样恶毒!我家主子是为了救你,你竟将他扎成了一个刺猬,你怎么这样的恶毒!”

    扎成刺猬?夏溶月微微有些发愣,难道这个世界没有针灸?看银面的样子,怎么这样的失态?

    这可就有些难办了,夏溶月皱眉,拂开了银面的手:“你主子没有死。”

    听到这样一句,银面立马放开了夏溶月,在黑衣人的脖子上靠了一下,长舒了一口气。

    但是,很快,他看向夏溶月的眼神又不是那么的友好了:“行了,既然主子现在没事,你快滚吧。”

    夏溶月的眉皱得更深,这家伙,是过河拆桥么?

    “你可以动他,也可以带他回去。”夏溶月的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不过,我保证,你让他挪了个位置,他今天就一定会死在你面前。”

    这不仅仅是威胁,还是事实。

    夏溶月不是在吓他,那些针本就不是针灸针,况且银面这样蠢,万一挪动了银针的位置,可不就要让黑衣人送命?

    “你!”银面气得没话说,只能瞪视着夏溶月,露在外面的脖子上爆出一根青色的经,蜿蜒在面具里。

    夏溶月摆手,“如果你不做出选择,我就走了。”

    他不是让自己滚么?不好意思,滚,不会,走,可以。

    说着,夏溶月抬腿就往外走去,像是真的要离开这里。

    “你要的东西在这里。”银面忙挡在她跟前,不让她走开,递给她一包东西,虽没有说一句漂亮话,但俨然是已经服软了。

    夏溶月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她当然不会走,要是她就这样走了,她要到哪里去找自己的解药?

    将纸包打开,夏溶月首先取出几种药材,直接放在自己口中嚼碎了。

    这一行为,让银面看得目瞪口呆。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后悔将主子交到她的手中。

    这个夏溶月,怕还真是个傻子哟!

    哪里见过有人这样吃药的?生吃药材?这不是个傻子是个什么?

    夏溶月当然知道药材生吃效果会大打折扣,有些药材甚至会失了药性或者产生不良反应,但是她这不是没有办法了么。

    一盏茶的时间,她要到哪里去煎药?

    况且,这几味药,还真是能这样用。

    所以,无视了银面的眼光,夏溶月将药材就这么嚼碎,含在了口中。

    推开发呆的银面,夏溶月将黑衣人胸口的银针都拔了出来,拿出之前让银面买的一颗药丸,就这么塞进了黑衣人的口中。

    接着,她从马车上摸过来一只水壶,往黑衣人的嘴里狠狠地灌了两口水。

    黑衣人就在她灌水的时候,醒了过来。

    睁开那对幽黑的眸子,黑衣人的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

    尽管脸上不知有些什么脏兮兮的东西,却没能彻底着盖住下面如同熟鸡蛋白般幼嫩的肌肤。

    杏眸中藏着一丝认真,是黑衣人在别人眼中从未见过的。

    还没等他想起这是谁的脸,他差点没被一口水给呛死。

    黑衣人剧烈的咳嗽,眼前原本有些白色的迷雾也在此时全部散尽了。

    银面首先凑了过来:“主子,您醒了?”

    黑衣人矜贵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夏溶月,声音有些沙哑:“是她将我救过来的?”

    夏溶月抱臂站在一旁,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上一世,救活的人太多,现在也便没有那种挽救生命的喜悦了。

    至少,这种喜悦它不会写在脸上。

    尽管银面万般不愿意承认,但还是极难为情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