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不幸
官道上,路过一送信的差递,因骑马速度很快,超过了牛车。
许是韩礼长和姬恒都太招眼,差递不看路,只顾着转头瞧人,瞧着瞧着,连人带马翻到了路边的草丛中。
差递狼狈起身,正对上悠闲赶上来的牛车。
“古有香妃招蝶,今有韩大美人招差递。”姬恒大腿敲二腿的躺在板车上,嘴中叼着一根草。
韩礼长端正的坐在牛背上,中玩着牛鞭,温润浅笑:“要叫在下,是九爷你魅力四射,让那差递盯着你挪不开眼睛。”
“爷不招男人,不像你,尽招男人。”
“在下招人不分男女,爱看戏者,尽聚周围。不似九,招的女人都是往九床上挤的,啧啧啧,意图一言难尽。”
姬恒曾的坐起身子,转头瞪着韩礼长:“爷床上可是干干净净,什么女人都没有!”
这话正被那差递听到,只听差递长叹一声:“两男结伴,还都貌比潘安,龙阳之癖也。”
蔚兮一个踉跄,差点从牛身上掉下来。
话本里言,龙阳之癖者,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吃醋撒欢,偷欢两男。
想到韩礼长和姬恒搂抱亲亲的画面,蔚兮一阵恶心,匆匆赶牛,加快速度,弃两人而去。
夜宿露营,本是姬恒赖在蔚兮的身边,挤在板车上睡觉,多了一个人之后,就只有蔚兮一个人睡在板车上,姬恒和韩礼长面对面睡在火堆边。
韩礼长笑笑:“九,晚安。”
姬恒隔着火堆,磨牙嚯嚯:“最好睡死。”
韩礼长淡笑不理。
蔚兮这几日睡觉向来很沉,但是今晚却极不安稳,她梦到自己坠下山崖了,呼呼风声过耳,失重的无力感,惊得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之后,她就发现耳边呼呼风声不是梦。
“你抱我去哪儿?”蔚兮震惊的看着姬恒。
“逃命。”
姬恒的煞有其事,让蔚兮不由皱眉:“韩礼长?”
“难道是爷?”许是跑了很久,姬恒的额头都是汗,虽然是夜,但是蔚兮也能看的清楚。
蔚兮掏出了帕子给姬恒擦汗。
“重死了!”姬恒表示蔚兮虽然瘦且轻,但是抱了大半夜,跑了大半夜,还是蛮重的。
“你前段时间还我是干柴棒!”
“此一时非彼一时。”
蔚兮懒得反驳,收起了帕子问:“韩礼长只是唱戏的戏子吗?”
“唱戏的戏子能一出就给王老太爷送上一颗价值不菲的含玉石?”姬恒心累,“你往日里的聪明劲呢。”
“你以前不是有人一掷千金就是为了跟他喝茶,那他一定很有钱,送块玉石也属正常。”
“你该记得的不记得,不该记得的倒是记得挺清楚的。”
蔚兮懒得争辩:“所以,他到底是干什么?”
“大夫。那种人人喊打的大夫。”
蔚兮吃惊:“封国人!”
姬恒没应算是默认。
“封国医术传国,所学医道集天下大成,难怪那晚能看出我的针法。”蔚兮自顾自的完,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为什么能认出我的针法?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能认出我的针法。”
姬恒极其嫌弃蔚兮现在才反应过来:“现在知道害怕了吧。”
“你早点告诉我他是封国人,我早就可以意识到问题,现在才告诉我!”蔚兮抬朝姬恒的胸膛锤了一下。
跑了半夜,姬恒实在是累极了,被蔚兮这一锤,瞬间腿软:“泄气了,跑不动了。”
他停下了脚步,放下蔚兮,扶着边的大树,盯着蔚兮大口大口的喘息。这个丑东西,什么时候学会打情了,竟然敢对他动:“打的舒服吗?”
“我又没有用很大的劲!”
就是没有用很大的劲,才让人浮想联翩,才让人觉得充满暧昧,才让人觉得有撒娇的嫌疑,才让人腿软。
姬恒看着蔚兮神色坦然,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又是他自作多情想多了。
“不要泄韩大美人的底,不要再和韩大美人有任何的瓜葛,不要在韩大美人面前暴露你的本事。爷也不肯定他到底有几分恶意。”姬恒嘱咐。
“嗯。”蔚兮点头。
“爷给韩大美人下了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们,我们在这里歇一会儿再走吧。”姬恒着,开始找落脚又能藏身的树。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魁梧的身影。
啸山发现自己被姬恒发现了,大方的现身,对着姬恒拱一礼:“九爷。”
“你!”姬恒指着啸山。
“啸山一路跟随九爷,公子明早会跟据啸山留下的路引寻来,九爷不必担心公子安危。”
忘记了,啸山是寸步不离的守在韩大美人身边的。
大意被跟踪,姬恒撸袖。目的:干掉他。
知道姬恒意图的啸山后退一步:“九爷高抬贵,啸山自己来。”罢,自己轰晕了自己。
摆脱啸山之后,姬恒扛着蔚兮继续跑。
“要是我的医术真是封国传来的该如何?”蔚兮问。
“瞒着。”唯一的办法就是瞒着,“爷教你旁门医道,日后用你自己所学之时,不要留下痕迹。”
听着姬恒没有底的语气,蔚兮心中对封国标上了一个危险的符号,能让姬恒没底的东西,这还是第一个。
蔚兮:“你医道从师何人?”
“你不告诉爷,爷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自己都不知道。”不知道阿婆是什么人。
姬恒哼:“爷也不知道。”
蔚兮撇嘴,不拉倒。
行至黎明,姬恒累了一夜,路过一处庄子,偷了人家两只鸡,带着蔚兮到了一处林子,便让蔚兮生火烤鸡,自己坐到了树杈上歇息。
第一次,姬恒觉得蔚兮没有内力是个超级大的麻烦。
瞧着树下那个杀鸡烤鸡的身影,姬恒唇角一勾,闭上了眼睛。
这才是生活本该有的样子,若有一天,大业成,他希望还是她在他身边帮他烤鸡。
刚想抛下杂念,沉下心思,姬恒猛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去。
林子外面,有一辆马车,驾车的人裹着红袍,戴着斗笠,肃穆无言。
姬恒靠近,便听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轻笑声:“听殿下动情了,不知道哪个女孩那么幸运又那么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