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凝眸相视，谁都没说话。

    陆文启神情比裴洵想象中的要淡定，他面容平和地勾了勾嘴角，淡笑着问：“请苏公子告诉朕，为何身为废材的你会拥有控水术，为何朕的爱妃……会变成你？”

    “我被苏家人下了套。”眼中的危险气息在瞬间褪去，裴洵语气悲惨又无辜地道。

    陆文启：“……”你不也是苏家人吗？

    他换了个更妖孽的姿势，语气淡淡道：“愿洗耳恭听。”

    裴洵立于水中，站姿乖巧，“事情是这样的……”他将代嫁之事事无巨细，一五一十地告知陆文启，并添油加醋了些。

    比如，他是因为得知自己非苏将军亲生，想要询问苏将军自己的亲生父母在哪？却被强行变成苏青悠模样送入宫中。

    再比如，他原是废材没错。不过，在得知自己身世那天，裴洵也听到苏将军说自己身上有封印，所以进宫之后，他就以病为由在璃烟宫待了几天，百试千试，终于把封印解开了。

    陆文启听完，表示怀疑，“封印这么好解的？”

    “一般封印是不好解。”裴洵很是赞同，但在他这里，不存在难的东西，“我猜测是因为苏青悠在我身体里输入的灵力，即与易容之术有关，才导致我误打误撞解开封印。”

    为了这条小命，裴洵遂放软姿态道：“皇上，臣不是有意要欺瞒您的，请皇上恕罪。”

    “朕一直都知道，你不是苏青悠。”陆文启少时见过苏青悠一面，不过当时苏青悠和陆子衿在一起，并没有注意到他。

    少女身上带有一种独特的香味，是一种淡淡的花香。那时苏青悠告诉陆子衿，那是她天生就有的，并非后天才有的，所以很难隐藏。

    陆文启便记住了这事，所以当日见到身穿红嫁衣的苏青悠（苏洵），他一下子就认出这人是假冒的。

    他假设过很多种情况，却唯独没想到，竟是由苏青悠的兄长来假冒。

    裴洵一直注意陆文启的表情，这家伙微微思索了片刻，旋即勾唇笑道：“苏家欺瞒朕这事，朕一定会追究到底。但朕念在你对朕坦白的份上，朕现在不会杀你。”

    “不知……皇上需要罪臣做什么？”

    “以苏青悠的身份继续待在朕身边。”陆文启一双会笑的眼睛望了过来，“当然，与朕独处时允许你以这副模样出现。甚至，你随朕离开皇宫时，朕也允许你以这副模样出现。”

    “就这样？”当然不可能只是这样，但裴洵还是要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毕竟他可是苏家唯一的废材，而且从小被养在苏家，基本很少与外界接触，真·什么都不知。

    “剩下的，待朕日后想到，会再告诉你。”陆文启从水中起身，水珠形成的水龙缠上他高大而精瘦的身躯，将重点部位一一遮挡住，湿润的墨发大部分垂在身后，少许垂在胸前，衬得那张鬼斧神工般的俊脸愈加让人移不开眼。

    裴洵抬手捂住鼻子，“皇上，臣有一事需让皇上知道。”

    陆文启眯眼，“何事？”

    “臣有龙阳之……好……”

    好字还没说完，陆文启已经消失了。

    “嗯？”裴洵眨了眨眼，怔了两下，随后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