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林珈嘉询问他的意见，“齐子默，你怎么想？”

    病床上，男人缓缓抬起头，眸光迷离：“能帮我叫一下护士吗？我感觉头很晕。”

    林珈嘉：……

    谈正远：……

    *

    私人飞机上，裴洵闭眼假寐，腿上盖着一张柔软的毯子，怀中放着一本未合上的书。男人眉头紧锁，不知梦到了什么，额头有密密麻麻的冷汗渗出。

    不远处，有一个身形高挑的女生，正偷偷地看着裴洵。女生留着一头如海藻般的长发，自然地垂落在双肩。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却是面无表情，眼中也毫无情绪，浑身上下透着高冷二字。高腰的休闲长裤，衬得她双腿修长，白色卫衣内搭，配着一件恰到好处的牛仔衣，整个人看起来帅气中又透着几分妩媚。

    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推了出去，“去啊。”

    女生面无表情的脸上流露出几分不安来，她缓步走了过去，同时拿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打下一行字。

    她走过去的同时，裴洵陡然睁开了双眼，眼神冷峻中透着几分暴虐，在看到女生的第一秒，裴洵拧了拧眉。

    女生在裴洵面前停下，将手机屏幕对向他。

    裴洵顺势望去。

    ――你好，我是珈嘉的好朋友，我叫齐月。我不能说话，以后我们用手机微信沟通。

    几乎是第一时间，裴洵便条件反射抬起头朝女生看去，他凝视的越久，女生耳垂便更红几分。

    好半会，裴洵方才出声，音乐隐约有几分沙哑，“齐子默，你怎么在这？”

    裴天硕当时说的话，裴洵听出了言外之意。不过他想的是自己回去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再来找齐子默。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女·齐子默·生抿着唇没说话，他谨记林珈嘉的嘱咐，没出声暴露自己。

    裴洵轻叹了口气，伸出手将他拉到身侧坐下，“这里都是自己人，没事，可以说话。”

    “腿。什么感受？”齐子默直勾勾地望着裴洵的双腿，语气里听不出半分起伏，然而眼中情绪如微风吹拂下波光粼粼，泛着涟漪的湖面，无法平静。

    齐子默平生第一次体会到，明明知道一件事却不知道如何去解释的感觉，但是，结果是一样的。而这个过程，他只能烂在肚子里，二人皆是心照不宣。

    裴洵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问这个，微微诧异了一把。沉默良久，方才淡笑着出声：“比想象中的难熬，我原以为我可以习惯的。”

    如果现在失去双腿行动能力的是齐子默，裴洵很难想象他会如何。不过，这一切由自己来承受就够了。

    将齐子默的腿伤全部移到自己身上，同时失去了异能。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事。

    他的心愿，从来都是要这个人好好的。

    “我不想骗你。”齐子默手微握成拳，低声道：“你的表白我现在还不能接受，但这段时间，请允许我留在你身边照顾你。”

    裴洵望着他这般认真而坚决的模样，忍不住轻笑着问，“以齐月的身份吗？”

    “是。”

    裴洵提醒道，他在给齐子默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你昨天也听我小叔说了吧？能让我带回裴家的，只有我女朋友。”

    “那我从现在开始……”齐子默耳垂染上几分薄红，故作严肃而不掺杂任何别的心思的样子道：“就是你的女朋友。”

    裴洵静静望着他，二人双眼对视着，一个清冷糅杂着几分不安紧张，一个幽蓝中携着几分温柔的笑意。

    下一秒，裴洵拔高声音，将头等舱外的倪骏唤了进来，“倪骏，把上次拍视频用的那个变音器拿过来，就是那个耳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