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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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 第 40 章

    王沅情知是自己连累了公孙柔嘉, 满心愧疚,进了室内,便开口道:“此事与你无关,我去向掖庭令清楚, 金钗本是你送给我,在我这里不见的。”

    “不可,”公孙柔嘉急忙出言制止, “你现在若是这么一,把你也牵扯进去了,这种事情很难得清, 不能让我们两人都陷进去。”

    被她这么一,王沅顿时头脑清醒起来, 如果她们两人都被关在掖庭邵御,被有心人操控的话,真的就洗脱不清了。她置身事外, 正好有机会想办法替公孙柔嘉洗脱罪名。

    王沅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放心, 我会查清楚金钗失窃的来龙去脉, 然后向皇后娘娘禀告。”

    公孙柔嘉点点头, 又吩咐了侍女几句话,然后带着粟米跟着掖庭令走了。

    王沅回到明光殿, 张山立刻来报, “婕妤,的听了您冯吩咐, 去建章宫看了,陛下已经出宫去了灞上。”

    王沅气极,一掌拍在案上,李湛怎么偏偏这时候去祭祖,他要是在宫里,直接去求他,事情岂不是更简单?

    鼠尾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到了晚上事情就已经水落石出。鼠尾揪出了钱丰,钱丰又扯出了金珠。钱丰与金桂跪在王沅面前痛哭流涕。

    能进王沅卧房的人只有采青等四人,采青排除,就是鼠尾不自请去找出作窃之人,王沅也能找出来,只是时间花费稍稍长一些。

    金珠边哭边把事情都出来了,“奴婢与钱丰是老乡,家贫,被卖到宫里来,后来结成干兄妹。钱丰的大哥好赌,借了人家的利子钱,利息像雪球一般越滚越大,那放利钱的人再不还钱就要砍了他的头,钱丰就过来求奴婢,把婕妤您那些不起眼暂时用不上的首饰偷一件出去当了,等有了钱再赎回来。奴婢一时猪肉蒙了心,才干下这等事情,求婕妤饶了奴婢吧!”

    金珠在四个丫头中最不起眼,负责厨房的事情居多,本以为是个老实本分的姑娘,采青很失望,“金珠,婕妤对你多好,你知不知道这次给婕妤惹了多大的祸事?”

    金珠哭得满脸都是泪水,不停地叩头,“奴婢知错了,这些日子心里一直不好受,本来已经想到向婕妤坦白……”

    她的额头已经磕出血来,采青有些不忍,鼠尾立刻啐道:“你少在这里扮可怜了,采青姐,你可不要被她骗了!幸好婕妤警醒,我让扫院子的安子这些日子一直盯着钱丰,才发现了蛛丝马迹。”

    王沅不耐烦跟这些人多扯,直接问钱丰:“当金钗的当票在哪里?”

    钱丰缩在一边,哆哆嗦嗦地不出话来。

    鼠尾一指安子,安子上前来,道:“婕妤,的在钱丰的房里找到了这张当票,您请过目。”他把当票恭恭敬敬地呈给王沅。

    王沅拿着当票仔细看了看,这有这张当票在手,再加上钱丰、金珠的供词,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她让人把钱丰与金珠绑起来送去交给掖庭令,然后带着采青与鼠尾去了椒房殿。

    椒房殿。

    二公主正在长牙的阶段,有些发烧,余蕴秀急的不行了,守在床边照看。余少儿劝道:“姐姐,你不必如此惊慌,御医不过了吗,问题不大的。”

    余少儿有皇后的特许,可随时进宫探望姐姐。今日上午她约着二姐去金银铺子看首饰,自从余家随着皇后姐姐发达后,她们的品味也是跟着水涨船高,很多一般的首饰都看不上眼。于是老板神神秘秘地拿出一根金钗来,道:“这是宫里的娘娘用的好东西。”

    那根金钗看着就像是普通的金钗,只是钗头雕刻成一只兔子。余少儿很好奇,细细查看,终于发现钗头有两个非常的字“公孙”。她立刻问这金钗是怎么来的,老板道:“陈家当铺的老板卖给我的,是被一个姓钱的浑人当的,他是他的相好赠的,还他的相好的是宫里的一位娘娘。本来好了过几日就赎回去,但是那姓钱的得了钱不干正事,去了赌场输了个精光,于是陈老板就把这金钗卖到我这里来了。”

    余少儿得知这事后,当下也不看首饰了,就要进宫去,她姐姐余卫儿胆怕事,拉着她的胳膊,劝道:“妹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就当做不知道这事,省得给姐姐惹麻烦。”

    余少儿瞪了她姐姐一眼,道:“这怎么算是惹麻烦,哼,姐夫的老婆在私通别的男人,我定要告诉姐姐姐夫,让姐夫重重的惩罚这个不讲廉耻的妇人。”

    “少儿,咱们也不能光凭这老板的一面之词啊,万一弄错……”

    “不会弄错的,”余少儿得意地晃着手中的金钗,“这就是证据,咱们做的是好事,姐姐姐夫该感激才对。你胆子这么,真是没趣,我一个人进宫去。”

    之后她就拿着金钗进宫了,余蕴秀正为着徽鸾发烧的事情而担忧,索性就把这件事情交给孟昭姬去处理。孟昭姬则吩咐掖庭令去查清楚事情,于是才有后来的事情发生。

    余少儿道:“那个公孙美人系出名门,据还是御史大人的远亲,平日看着温婉端庄,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人。看来那些名门不过是徒有其表而已。”她这酸酸的话完后后,其实心里又有些羡慕那些出身名门的人,就像时候,大家们见到她与王沅,总会先夸赞王沅,还不是因为王沅出身关内侯之家,而且外祖家还是江南有名的世家,而自己的父亲只是个狱卒。她心里不忿,又对姐姐:“等顼儿当了皇帝,我看谁还敢瞧我们余家!”

    “住嘴!”余蕴秀斥责道,“你这嘴巴怎么什么都敢,‘顼儿当了皇帝’这是什么话,你把陛下置于何处了?”

    余少儿嘟起嘴巴,本来就是嘛,姐夫做皇帝虽然好,但肯定比不上顼儿做了皇帝之后,余家能得到的好处更多,不过看姐姐的神色,其他的话,她不敢再下去了。

    余蕴秀叹了一口气,“咱们余家现在身处高位,一举一动都牵扯这顼儿,你竟然还不知谨慎,还有公孙美人的事情还没有彻查清楚,你可不许在外头乱,她毕竟是正经的有品级的妃子。”

    “知道了,”余少儿气道,她再想不到大姐竟然是这个态度,那些妾妃都是来争着姐夫宠爱的,当然能少一个就少一个,本以为姐姐会夸她,没想到自讨了个没趣。

    余蕴秀道:“金钗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明日一早就回家去吧,你也嫁人了,整日往娘家、往宫里跑,陆家会有闲话。”

    “哼,”余少儿道,“谁敢闲话?要不是我,他陆敖现在能当陛下的侍中吗,你放心,陆家人都捧着我,公爹婆母对我比亲生女儿还好,巴不得我多进宫呢!”

    余蕴秀一阵心累,上次陛下告诫她的话,她已经传达给父亲了,让父亲约束家人,依照陛下的意思办事,然而这妹还是这么不省心,她硬着心肠道:“你初初嫁到陆家就该谨守为人媳妇的本分,以后没有我的宣召,就不要进宫了。宝珠,你把陆夫人的令牌收起来吧。”

    “诺。”

    宝珠告了一声罪,“得罪了,陆夫人。” 她伸手解下了余少儿腰间的进宫令牌。余少儿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要想跟她姐姐再撒撒娇,讨些好处。

    满珠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道:“娘娘,不好了,二公主又发起烧来,脸色通红,奴婢已经让人去请了御医过来。”

    余蕴秀顾不上妹妹,立刻就去看女儿。这时,又有人过来禀告:“娘娘,明光殿王婕妤求见娘娘。”

    女儿烧得脸通红,的人儿,看着十分可怜,余蕴秀恨不得代替她受苦,充耳不闻,宫人只能又了一遍。

    余蕴秀道:“你去跟王婕妤,二公主生病,本宫甚是担心,此刻走不开,让她没有重要的事情就明日再过来。”

    宫人出去后很快就回来,道:“王婕妤是关于公孙美人的事情,很重要,请娘娘务必见她一面。”

    余蕴秀不耐道:“这事已经交给大长秋处理,你让王婕妤去找大长秋。”

    那宫人只能出去了,道:“王婕妤,二公主发烧,皇后娘娘担心的不行,实在没工夫见你,这事儿归大长秋管,您就去见大长秋吧或者明早再过来椒房殿。”

    王沅本以为是很简单的事情,没想到来连皇后的面都见不到。她对公孙柔嘉有愧,而且掖庭邵狱那种环境也不是柔嘉这样的女子该待的地方,无奈之下,只能去找了大长秋。

    王沅把当票交给了孟昭姬,把事情了一遍,然后道:“孟女官,事情就是这样的,金珠与钱丰二人我已经交给了掖庭令。公孙美人是无辜的,请您让掖庭令放了她吧。”

    孟昭姬看了一眼当票,不急不缓道:“关押公孙美人之事乃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若没有娘娘的旨意,我等也无权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