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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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6 第 166 章

    王沅叹气, “道不同不相为谋,舅父与我现在走的是两条道路,注定不能融洽。”

    “明日我与夫君上门去拜访舅父,让夫君去跟舅父,我则去劝舅母,舅父年纪大了,在家颐养天年多好,何苦要参合朝堂这些事情, 与自己的亲外甥女过不去。”杰米哒“舅父只看到了太子的表面敬儒,其实太子根本信不过这些外臣, 也只有石显那些阉人才是太子真正信重的, 只怕太子日后未必是舅父所想的圣明的君主!”王沅嘲讽道。

    王淑回家之后, 与田迹这事,田迹有些犯难,“姚长史脾气耿直, 只怕我们是劝不动他的。”

    王淑无奈道:“这是娘娘吩咐下来的事情,劝不动也要劝。”

    次日,两人去了姚家,姚夫人处事圆滑,道:“你舅父这人一根筋,不知变通, 是他不好。淑儿, 皇后娘娘那里,还需要你替你舅父好话, 他只是有自己的坚持,并不是故意与皇后与东海王作对。”

    王淑微笑道:“我可以给娘娘,但是舅母您这边也要劝舅父,他身为臣子的,只需要忠于陛下就行了,若是在别的事情上插手太多,未必是件好事。您看前朝多少臣子卷入立嫡的风波之中,连累整个家族遭殃。”

    姚夫人苦笑,“唉,我尽力吧。”

    王淑这边还好,田迹直接被姚彦给训斥了,田迹现在担任少府,乃是九卿之一,论起官位不必姚彦低,被姚彦训的灰头土脸,面子挂不住,冷笑道:“姚长史,往日你自诩忠君,但在太子的事情上却屡次违背陛下的意思,这又算什么?”

    杰米哒

    姚彦道:“姚某忠的是大周,太子无大错,而且立着这么多年,臣民归心,岂是黄口儿能够相提并论。”

    田迹被他给气笑了,“魏丞相、乐陵侯、孙大人难道个个都不如长史么?这不过就是长史一个人的看法罢了。陛下登基这些年,文治武功甚至都不低于太宗皇帝,难道陛下就不会分辨愚贤吗,还需要长史您来替陛下分辨?长史你未免自视甚高!若是太子日后登基,并不是圣明的君王,那这个责任是由长史您来承担吗?”

    姚彦被他气的脸都红了,恨声道:“这是老夫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姚家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姚彦的口才不如田迹,被他气得面红耳赤,田迹见再多下去无益,拱拱手道:“长史好自为之,在下告辞。”

    他与王淑出来,摇摇头道:“只怕劝不动他。”

    王淑也:“舅母那边也不敢保证,算了,陛下一言九鼎,姚彦又算个什么东西,他难道还以为自己是昔日的冯大将军么!”杰米哒王沅得知他们没有劝服姚彦后,道:“这事就算了,我对舅父也算是仁至义尽,日后我不会再去找他,他有什么事情也不要求到我这里来。”

    王淑点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自李湛决定废太子之后,便开始提拔王家,封王舜为安平侯,王骏为关内侯,担任卫尉一职,统率南军。南军是禁卫军的一支,另外一支为北军,设置八校尉,直接听命于皇帝。南军则主要负责守卫整个宫门,此职位之前一直由余嘉担任,因着余平之事,李湛同时训斥了余嘉,并将其降职。

    这便是实实的军权了,南军的兵力虽然比不上北军,但让王沅安心不少。

    公孙柔嘉聪慧,见微知著,从王骏担任卫尉的事情上,马上就猜到陛下的意思了。

    她对王沅道:“陛下毕竟没有下旨废太子,这事就算不成,你还需要慎重。”

    “我这些天日夜忧心这件事,很担心,若事情不成,我与恂儿该如何自处?”

    公孙柔嘉紧紧握住她的手,道:“不管怎么样,我总是同你站在一起的。”

    王沅满心感动,又担心连累了她,公孙柔嘉笑道:“若是珣儿得封太子,我跟着你共享荣华富贵,若是事情不成,我与你共苦,这本来就是极公平的事情,总不能让我只拿好处吧。”

    王沅道:“你总是这样宽慰我,我可不能让你失望,如今南军已经在我手上,日后如果能拿到北军的控制权,就算太子登基那又有什么可畏惧的!”

    “的是,陛下尚且被冯大将军压制,更何况是处处不如陛下的太子。”公孙柔嘉道。

    王沅想起一件事来,道:“有个好消息我要告诉你,你的大哥可以不日就可以返回长安了。”

    公孙柔嘉惊喜道:“这是真的吗?太好了。”

    王沅道:“各国使者来朝,这可是百年难得一件的盛事,陛下将会大赦天下,罪人减刑一等,你的兄长应该可以金赎罪了。”

    “大哥能回来拿真是太好了,我母亲可安心了。”公孙柔嘉喜道。

    ……

    南匈奴、羌族、龟兹、大苑等国使者来长安朝贺,在建章宫大殿向李湛行三跪九拜之礼,口中称“臣”,并献上贡品无数。李湛龙心大悦,赐宴众使者。待众位使者回国之后,帝后二人去长安郊外祭祀泰一神,祈求神灵保佑大周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作为太子的李顼本该参加,然而李湛却没有让他参加,李顼惶恐不安,与董良娣两人相拥哭泣。

    祭祀完毕后,李湛本算下废除太子的诏书,事有不巧,因为连日来的操劳,加上饮酒伤身,他的身子越发差了,甚至只能躺在床上。

    王沅与他这么多年的夫妻,而且李湛一直都对她还不错,她一面伤心,一面又担忧,如果李湛熬不过去,珣儿年纪这么,朝臣还会支持他吗?

    她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一片混乱,公孙柔嘉稳住她,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让陛下下废太子,立东海王的诏书,有了诏书,诸卿们再反对也没有了。”

    王沅与公孙柔嘉急忙赶往建章宫求见李湛。李湛面无血色,躺在床上,王沅握着他的手,哭泣道:“我与陛下夫妻多年,见陛下受此磋磨,恨不得代陛下受罪。”

    李湛睁开眼睛,道:“别哭,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用太难过。”

    王沅道:“我真希望您立刻就能好起来。”然后她对李湛起了李珣的事情,“陛下,您曾答应过我的事情,何时可以做到?”

    废立太子的事情,李湛一直都放在心上,只是因着身子的原因拖下来,他:“就现在吧,张让过来,朕口述由你执笔!”

    张让拿了笔墨纸砚过来,李湛一句他写一句,诏书写完后,张让去取玉玺之时,魏相与姚彦等人在殿外求见,大喊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王沅与公孙柔嘉两人避进内室,仔细听他们话。

    只听姚彦道:“陛下,立幼子为嫡,容易招致祸患啊。东海王太过年幼,必然会由母后干政,必将造成外戚坐大,或许会导致吕后旧事重演。”

    魏相本来是赞同李湛废太子,但若是李湛命不久矣,此刻废太子就不是明智的决定。东海王才七岁,等到能亲政,至少需要十年,幼主执政,对国家来并不是好事,而且幼儿容易夭折,东海王能否顺利长大也不知。魏相道:“陛下,请您想想先帝朝的事情。”

    先帝早逝,没有留下子嗣,之后冯熙拥立昌乐王,不久又废之,再立李湛,政权不稳,导致外夷犯边,朝政不稳定,魏相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重演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