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感情不能勉强
话间,步履响动,那穿白裘的中年男子双端着一碗银耳羹走进来。
夏金花望着软榻上的少女皱眉道:“姑娘似这般昏睡不醒,怎么能吃喝”
秦联璧道:“姑且试试看,夏姑娘用调羹撬开这位姑娘的牙关,一点一点的喂喂,哪怕是只吃一口也比不进食的强。”
夏金花没再话,只好听秦联璧的,她从中年男子里接过那碗银耳羹,然后腾出一只扶着少女靠在她身上,用纯银的调羹调了一勺银耳羹撬开少女的牙关,慢慢灌了下去。
这一灌,奇迹出现了,少女虽然还处于昏睡之中,却见她两片失色的香唇动了几下,渐渐地听见一阵轻嚼慢咽,接着喉咙一动,居然把一口银耳羹咽了下去。
夏金花一喜,顾不得再喂少女,忙叫道:“姑娘,姑娘”
她叫了几声,而少女又不见一点动静。
夏金花还要再叫,秦联璧已在一旁道:“夏姑娘不必再叫了,这位姑娘一直昏睡没醒,无论如何,她既然能勉强吃喝就算了,不要紧”
夏金花轻声道:“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秦联璧摇头,道:“我秦联璧历经江湖几十年,所见所闻不能少,而这位姑娘的这种情形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她确实在昏睡中,但她却有知觉,这么看来,她该就是不能清醒,无法动弹,别的则一如常人,想不到白啸宗竟藏有这种神奇的东西”
夏金花道:“这是什么毒药?”
秦联璧道:“这恐怕要请教当世名医跟那些用毒高了。”
夏金花没再话,一调羹,一调羹的往下喂,少女居然也一调羹,一调羹的往下咽,没一会儿就把一碗银耳汤灌得一点也不剩。
尽管少女昏睡不醒,不能动弹,但能吃能喝多少让人松了口气,放点心。
夏金花默默的把空碗放在几上,穿白裘的中年男子拿起空碗退了出去。
夏金花望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心里乱得一团糟,不知道该什么好。
只听秦联璧道:“夏姑娘,有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夏金花抬眼道:“秦大侠真诚待人,夏金花绝不会再隐瞒什么,有什么话请只管问就是。”
秦联璧沉默了一下,道:“素罗刹成名不晚,也纵横江湖多年,怎么夏姑娘会跟这位姑娘以主仆相称?”
夏金花道:“秦大侠过奖,我夏金花当年欠过这位姑娘的母亲的人情,也因为避仇,所以才投身她家为奴为仆,这位姑娘是我一带大的,我视她如己出,她也把我当成了亲人。”
秦联璧道:“这么,夏姑娘是这位姑娘的乳母。”
夏金花点了点头,道:“是的。”
秦联璧道:“这位姑娘的双亲跟家人”
夏金花叹了口气,道:“提起姑娘的双亲跟那个家,可是大有来头,不同寻常,想必秦大侠也该知道,她爹叫冷靖仇,她娘叫卓凝之”
秦联璧两眼一睁,道:“卓凝之?冰心玉女卓姑娘?”
夏金花点头道:“正是。”
秦联璧“哎呀”一声,失声叫道:“没想到,这位姑娘竟是卓姑娘的女儿,怪不得她生得这般丽质天生,风华绝代,只是”
他顿了顿,道:“那位冷靖仇又是何方神圣?”
夏金花道:“秦大侠不知道么,有一位禁军统领”
秦联璧大吃一惊“哦”了一声,道:“夏姑娘是出身江湖,后入官家,蒙天子封为禁军统领,统率三千名禁军的那位冷大人?”
夏金花道:“禁军统领也只有那么一个。”
秦联璧定了定神,道:“原来这位姑娘竟是冷大人的千金,那就难怪了,那就难怪了”又道:“冷大人武艺高强,在江湖傲睨天下,在宦海翻云覆雨,唯有他才不委屈卓姑娘,也唯有卓姑娘才”
夏金花冷冷一笑,没话。
秦联璧话锋一顿,错愕道:“夏姑娘,难道秦联璧把话错了?”
夏金花微一点头,道:“不错,我承认他文武双绝,也承认他傲睨武林,只是,秦大侠可知道他的为人?”
秦联璧道:“冷大人为人如何?”
“不错!”夏金花道:“既然翻云覆雨,那就错不到哪儿去,只是他为人若好,卓姑娘也不会带着两个女儿离开他了”
秦联璧怔了一怔,道:“怎么,这么,卓姑娘跟冷大人离了?”
夏金花道:“可以这么。”
秦联璧沉默了半晌,方才无限感慨的摇头道:“英雄美人,相得益彰,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应该是一段佳话,谁知道唉!真让人想不到,真让人想不到”
“这么,是卓姑娘遇人不淑”
夏金花道:“禁军统领冷大人,是人人皆知的豪杰,我岂敢卓姑娘遇人不淑?我只能他二人感情不和睦,卓姑娘也一直这么,始终没有一句怨言,秦大侠该知道,感情一事是丝毫勉强不得的。”
秦联璧微微点头,道:“得是,得是,夏姑娘得是,就拿女跟白龙堡那位少堡主来吧,秦白两家是世交,女跟白家那个儿子从在一块儿长大,简直就跟亲兄妹一样,白啸宗当初有结亲的意思,我也愿成全这一对儿女,谁知道没过几年两人长大全变了,女看不惯白家那儿子的骄狂跋扈,我也觉得他为人做事有点过份,所以当白啸宗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女一口回绝了,我嘛,也只有由着她了。”
夏金花道:“白啸宗那个儿子别人不知道我知道,骄狂跋扈四个字还算客气,有什么样的爹,养什么样的儿子,白啸宗那个人会有什么好儿子?秦姑娘回绝得对,回绝得妙!”
秦联璧淡淡一笑,道:“对是对,妙是妙,只是已为此事得罪了白啸宗,秦白两家也为这件事交恶了,白少堡主强行把女架到白龙堡去,这就是最好的例证。”
夏金花道:“我不明白,秦大侠为什么闭门家中坐,一声不吭?”
秦联璧笑道:“我念着几代以来那段深厚的交情,所以一再容忍,只是严令女不得常出门,更没有和白啸宗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