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整顿门户
白啸宗道:“你胡,蒙大弟跟纪三弟一向对我竭智殚忠”
赵刀道:“那是推波助澜,陷你于大祸之中,落你于万劫不复深渊”
白啸宗喝道:“放屁”
赵刀道:“要骂你尽管骂,冲着白老夫人那可敬可佩的爱心,我可以容忍,白堡主,令堂的对,一个人不修德,不必奢言其他,昂藏七尺躯,须眉大丈夫,生于当世,应独善其身,还应兼善天下,放着孝子,侠义你不做,却糊涂懵懂,一心想助纣为虐,造孽积罪,陷己身于毁灭,断白家之香烟,你是个成名多年的江湖前辈,怎么这么傻这么愚”
白啸宗暴喝道:“住口!”
赵刀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冲着令堂那份让人敬佩的爱心,话我不能不个明白,俗语得好,人死留名,豹死留皮,白堡主你为什么不以德威服天下,反而要做不义不孝,增羞先人,遗罪后世,让人痛恨,让人唾骂的千古罪人”
白啸宗道:“我叫你住口!”
赵刀道:“有件事也许你还不知道,我认为我应该让你知道一下,冷靖仇勾结缠回生心谋叛,东窗事发,不但去官罢职,反而成为官家缉拿的钦犯”
白啸宗道:“这,这是谁的?”
赵刀道:“我的,我亲眼看见的,我从京里赶来就是为了找他。”
白啸宗道:“你代官家拿他”
赵刀道:“不,我代天下武林伸正义,官家自有好找他,跟我找他是两回事。”
白啸宗道:“我不信。”
赵刀道:“话是我的,信不信在你,姑且撇开他是否失势一事不,单看他事到危急独自逃走一事,你就该知道他是个能不能共事的朋友了。”
白啸宗一怔抬眼,道:“怎么,冷大人走了?”
赵刀自郎鹤焰中要过那张信笺丢了过去,道:“这是冷靖仇留下的,你拿去看看。”
一张既轻又薄的信笺,像块铁板一般的飞了过去。
白啸宗伸抓住,放在眼前一看,脸色倏变,道:“他果然走了。”
赵刀道:“邪难胜正,冷靖仇是个正主儿,他这么畏死怕事,还能有什么大作为。”
白啸宗冷笑一声道:“那可难,你没见他这最后一句么,易地决雌雄,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伸能屈”
赵刀道:“这位好汉大丈夫,却把你交在了我几个里。”
白啸宗沉默了一下,道:“暂且撇开他的事不谈,你毁了我几个得力臂助”
赵刀道:“你<是个成名多年的江湖前辈,难道连好歹都分不出来么。”
白啸宗道:“我分得出来,我怎么分不出来,我认为是我那好母亲要假你们这些外人之毁我。”
“闭上你那张臭嘴!”鹤冬突然一声暴喝道:“白啸宗,你有良心没有,你还算人么!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了你,一把尿一把屎的把你扶养长大,如今你翅膀硬了,把亲丫囚禁在地窖里,已经是个罪该万死,畜生不如的人,你丫心疼你,仍把你当成她的儿子,不惜以条件交换要赵爷拉你一把,你不但他丫的执迷不惜,还一口血喷在你丫身上,早知道这样,你丫就该一生下你来就摔死你,你他丫糟蹋了几十年上天赐下的粮食。”
白啸宗脸上红一阵,最后一片铁青,神色怕人,只听他咬牙切齿的颤声道:“骂得好,骂得好,蒲二弟,给我传令下去,我不惜一切,绝不让这几个子生离白家堡。”
两下里近在咫尺,蒲昆不会听不见,可是他没动。
白啸宗人在激怒中,没留意那么多,当即又叫道:“蒲二弟”
蒲昆忽然一抱拳,道:“堡主,蒲昆家有八旬老母,多少年未见慈颜,如今忽生儒幕之情,想回家看看,不能再随侍左右,堡主原谅!”
腾身飞射而去。
白啸宗怔住了。
鹤冬叫道:“好啊,白家堡里毕竟还有人有良心认爹丫。”
白啸宗定过神来,厉喝一声转身往东便跑。
“哪里走。”郎鹤焰大喝一声,挥剑追了上去。
赵刀还没来得及话,白啸宗已从东边深沉的暗隅中奔了出来,里多了一柄厚背砍山刀,铁环响动,抡起一片刀花直劈郎鹤焰。
郎鹤焰本不是白啸宗的对,如今白啸宗含怒出,一柄厚背砍山刀更见威力,郎鹤焰不敢轻攫锐锋抽身便退。
白啸宗得理不让人,唰,唰,唰,一连三刀把郎鹤焰逼得连连后退。
白啸宗第四刀挥出,郎鹤焰招架得稍微慢了些,“噗”的一声,血光崩现,左肩上连衣带肉被削去了一片。
孟鹤浪大惊失色,暴喝声中抽出背后一对短戟掠过去迎上。
两个人一接上便是鬼哭神号,风云色变一场恶战。
白啸宗不愧是威震武林的白家堡堡主,一柄砍山刀甚见造诣,只见他刀光闪闪,威力排山倒海。
孟鹤浪得封腾飞真传,一身再传少林绝学,尤其一双短戟更有独到之处,左攻右守,互为呼应,短戟兼刀剑钩镢之长,无形中占了很大的便宜。
赵刀却一眨不眨全神凝注战场。
就在这时候,人影闪动,叱喝四起,白玉鹤带着几十个使雁翎刀的黑衣壮汉扑进后堡。
紧跟在他们后头的又是一拨人,为数近百,全是专为白啸宗祝嘏的五方贺客,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的豪雄。
郎鹤焰忙道:“兄弟,他们人多”
赵刀双眉一扬,闪身迎了上去,扬声叫道:“八方镖局总镖头封腾飞门下弟子,受白老夫人之托为白家堡铲奸除恶,白啸宗忤逆不孝将生身之母囚禁地牢,难道各位要助纣为虐么?”
这几句话听愣了五路豪雄。
白玉鹤大叫道:“胡,我奶奶早就过世了”
蓦然里一个沙哑话声传了过来:“玉鹤,谁告诉你的,是你爹么?”
众人闻声大惊,只见那水榭方向缓步走来一个长发披散,骨瘦如柴,幽灵鬼魅般黑衣老妇人。
“奶奶!”白玉鹤大叫一声扑了过去。
黑衣老妇人一把抓住了他,道:“让我先见见你孝顺的爹再。”
一顿喝道:“畜生,你快给我住!”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看呆了众人,也惊破了白啸宗的胆,一疏神之下被孟鹤浪一戟点中臂,立即皮破内绽见了血。
白啸宗抽身暴退,须发怒张,暴喝道:“姓赵的,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腾身掠起飞射夜空。
白老夫人望空大喝:“畜生,你敢走”
她话还没完,白啸宗已没了影儿。
白老夫人身躯剧颤,一晃要倒。
白玉鹤悲呼一声忙扶住了她。
白老夫人乏力的挥挥,道:“你蒲二叔临走之前把我救了出来,指望能唤他回头,谁知仍是白费,看来他是执迷不悟,玉鹤,你可以跟你爹走”
白玉鹤突然跪了下去,哭着道:“不,孙儿愿意跟着奶奶!”
白老夫人一阵颤抖流下两行老泪,道:“没想到我的儿子反不如我的孙子”
众豪雄一见这情形谁还不明白,一个接一个的都悄悄退走了。
赵刀近前一抱拳道:“老人家,我有辱所托”
白老夫人忙道:“少侠别这么,是我那逆子不孝,少侠为我擒下了蒙东扬跟纪巅,为白家堡做的已经够多了,我永远感激。”
顿了顿道:“我倒不担心别的,我只担心那畜生他将来的下场”
鹤冬大声道:“老人家,我鹤冬一向口快心直,他都能不要您这个生身母亲,您干嘛还这么为他担心。”
白老夫人转眼过去,悲笑道:“这位大哥,是好是歹,他总是我亲生的儿子,我也就这么一个”
鹤冬道:“这种儿子倒不如没有好。”
白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不做父母不知道父母心,他已经有了儿子,怎么还不知道”
一顿忽然扬声接道:“玉鹤,从现在起,你接白家堡门户,奶奶帮你好好把咱们这座祖先遗留下来的石堡整顿整顿,该交的朋友咱们继续交,不该交的朋友咱们现在就断,洗净血腥,积德消孽,让咱们白家堡的人从今无论到那儿都昂首阔步。”
白玉鹤倒也是条爽朗汉子,以往让白啸宗从惯的种种,如今全被白老夫人的慈晖驱净了。
他恭应一声,翻身站起,带着满脸的泪迹扬声道:“把蒙东扬、纪巅带到前堡去听候发落,明天一早齐集前堡广场,我有话要对大伙儿。”
轰白一声答应,四名壮汉过来架走了蒙东扬跟纪巅,然后随大伙儿施礼退去。
赵刀道:“少堡主令人敬佩,赵某人等得见白家堡重整,不虚此行,也至感荣宠。”
白玉鹤抱拳道:“赵大哥不必客气,白家堡能有今天,完全是各位所赐,白王龙愿当着诸位立誓,从今后白家堡人若有半点胡作胡为,白玉鹤愿一身当之,有如此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