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二

A+A-

    何老太太过来接雨去享天伦之乐。

    何笠阳和她谈过这件事, 他记起来自己其实本姓不是何, 和何宛月老太太没有血缘关系嘛,他是很感激何老太太把他教养成人,但……

    “我是杀了何叔叔的那个人的儿子。”何笠阳,“我担心……”

    “户口本上你就是我的孙子啊。”何老太太, “你爸爸的仇是你爸爸的,我不会怪罪你,你是我一手养大的,你是不是一个好孩子我还能不知道吗?我何曾怪罪过你,要是真的怪你,我当年就不会收养你,我养了你二十几年, 还没给你养成亲的呐?”

    何笠阳鼻酸, 含着泪,没办法不感动:“嗯,您也是我的亲奶奶。”

    生恩不如养恩。

    有时候你会觉得日子很难, 过不下去了,挺过来以后就会发现之前挺傻的,要不是有奶奶和陈恪青, 他不定早就不知道死在那个犄角疙瘩了。

    至于他血缘上的那个奶奶, 何笠阳后来再没见过, 陈恪青他出面处理了,还是给了一笔钱,她生了病, 没半年就去世了,他们还出了护工费和丧葬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世。

    护工她是个很可怜的老太太,后来病重老糊涂了,夜里还会不睡觉躺在床上呓语和哭泣,她是在孤独和痛苦中走向死亡的,但何笠阳还是一次都没去看过,连坟都没去过……在他心里何宛月和何建国才是他的奶奶和爸爸,何笠阳觉得自己挺冷血的,他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反倒觉得松了一口气,时候他向奶奶求助的时候才是无助害怕,那时他做错过什么呢?她怎么还有脸来找他呢?

    但不上具体为什么,何笠阳还是心情低落了一阵子。

    明明这世上害过他的人都死干净了。

    能和他聊往事的就只有陈恪青,这种事何笠阳怎么可能有脸和别的朋友,就只能和陈恪青聊聊。

    他们俩现在关系很奇怪,离了婚反倒经常在一块儿喝酒。

    何笠阳又约陈恪青去喝酒,今天去GAY吧。

    陈恪青其实真不爱喝酒,点一杯就喝一晚上了,还随身带着解酒药,何笠阳则是个大酒鬼,还敢和人拼酒的。

    他俩品相皮囊都不错,而且看穿戴就是有钱有闲的叔叔。

    陈恪青基本不去这种娱乐场所,有些无所适从,靠着何笠阳坐。

    何笠阳嫌弃了下:“你别坐这么近,好像我们有什么似的。”

    陈恪青肉眼可见受伤了一下,往边上稍微挪开了点,又不敢离太远,亦步亦趋得跟着何笠阳,左右看了下,觉得其他男人都没阳阳好看。何笠阳脸上扬起个笑,和吧台后面的调酒师招呼:“好久不见了啊,刘。”

    这个刘有点母,笑笑:“何总你很久没来了啊。”

    何笠阳:“现在不是何总了,我把公司卖了在家带孩子。”

    刘:“哎哟,您离婚离成了吗?”

    何笠阳:“离了啊,可算是离了。”

    刘替他抱不平:“这可好,离开那个渣男,再找个好的,您这样的想找怎样的不成啊?您又贤惠又好看又能挣钱,就我们这就好几个上赶着接盘呢。”

    旁边被议论的“渣男”陈恪青被骂了也面不改色,但听到最后一句,脸色终于有点变了。

    何笠阳听他这吹的,忍俊不禁:“你找得出那么多1?要有1你还不自己要了?”

    刘笑嘻嘻,满嘴跑火车地又和他扯了几句,但是眼珠子不停往何笠阳身边的陌生男人身上瞟:“这位是谁啊?您的朋友啊?还是新欢啊?”

    何笠阳拍拍陈恪青的肩膀,笑着:“给你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刚离婚不久的前夫了。”

    刘:“……”

    他是不太懂这个操作???那是能下手还是不能下手啊?

    何笠阳要了一杯酒,一口气喝了半杯,:“你要是看中了,不用避讳我的。我们都离婚了,就是约他一起喝酒而已。我们是和平离婚,他是个很好的男人,不是什么渣男。百一挑一的1,有才有貌。”

    陈恪青无奈地:“雨不在家你就喝那么多酒?等下怎么开车回去?”

    何笠阳:“的啊。”

    旁边听到这里有只1的基佬们悄悄围了过来,何笠阳和酒保聊天话,有人鼓起勇气过去和陈恪青搭话,想要个联系方法,陈恪青一一礼貌地拒绝了,直:“我有喜欢的人了。”

    刘趣:“来GAY吧不就是认识人的吗?您也太正经了吧。”

    陈恪青叹气似的:“我喜欢的人他非要带我来。”

    何笠阳有点醉了,手臂搁在吧台上,脸颊枕着手臂,看着他:“我就要来,我又强迫你你不高兴了是吧?”

    陈恪青:“好好好,你没有强迫我,你下次来也带上我,看你醉成什么样子了?”

    懂了,这离婚的两口在情骂俏呢。旁边的一群人都散了。耍人呢?

    何笠阳喝得烂醉如泥,被陈恪青背走了。

    陈恪青背着他走过巷子,到马路上喊出租车,再上车陪他回家。出租车不能开进区里,在门口停了,陈恪青又任劳任怨地背着他回家,到他家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要走。

    何笠阳趴在他的背上,恍惚觉得回到了时候,陈恪青没抄近路,沿着有路灯的路慢慢走,他还想再绕远点,好多和阳阳待一会儿。

    何笠阳闷声问他:“我重不重?累不累?”

    陈恪青:“不重,我还想多背一会儿。”

    何笠阳骂他:“胡,又骗人,我一百四十斤呢,能不重吗?”

    陈恪青不以为忤,温温柔柔地:“物理上来是这样的,但我喜欢你,就不觉得重了。”

    何笠阳啧啧两声:“你现在一口一个‘喜欢’得真溜啊,病好了真的了不起。”

    他们从路里走出来,终于到了家门口,开灯,一片明亮。

    何笠阳被灯光刺的有一瞬间睁不开眼睛,他忽然想,陈恪青背着他走了那么那么久,终于到了光明的地方,他们都可以容身之处。

    陈恪青刚把何笠阳放下去,何笠阳颐指气使地:“我没力气走路,你再背我去我房间。”

    等到了房间,又:“我起不来,你帮我擦脸换衣服。”

    陈恪青又老老实实地给他擦脸,脱鞋子脱袜子脱衣服换上睡衣,杯子也掖好,终于都弄完了,犹豫着:“你还好吗?那我……回去了?”

    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要么我睡客厅吧,你有事就叫我。”

    何笠阳闷闷不乐:“我都快被你气死了。”

    陈恪青懵了:“我又怎么惹你生气了?”

    何笠阳:“你到底是蠢还是闷骚啊?我和你喝了那么多次酒,在你面前醉了那么多次了,你就不知道‘酒后乱、性’一下吗?”

    陈恪青老脸都红透了:“我怕我做了什么你会生气……”

    何笠阳气鼓鼓地:“你什么都不做我也生气。”

    陈恪青心地:“阳阳,那我真的做了啊……”

    何笠阳生气勃勃地:“做啊,你要是不做你就是个软蛋,陈恪青!”

    陈恪青想,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何笠阳心里神明般的男人,一直都是凡尘中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男人,其实何笠阳在他心里才是要无微不至保护的,他唯恐何笠阳再收到一点点伤害,几乎想把他藏在无菌室里,把所有人都和他隔离开,做的太过,连自己都隔得太远。

    离了婚才终于破了隔阂,重新走到了一起。

    何笠阳抱着他的肩膀:“你要负责的啊……我怎么这么不争气呢?”他也有点懊恼,可他们俩岁数也不了,他不想再熬下去了。

    陈恪青“嗯”了一声:“我想负责啊,我怕你明早酒醒了翻脸不认人,要么等下我写好合同,你签命。”

    何笠阳:“签个屁签,这是结婚,这又不是谈生意。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陈恪青忙不迭:“好,我答应你。”

    何笠阳:“我还没是什么啊……你这样很没有诚意。”

    陈恪青:“我以后什么都不瞒着你,有什么事我们都好好商量。”

    何笠阳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要什么?”

    陈恪青笑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我这辈子都耗在你身上了,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我的阳阳。”

    屋里的灯灭了,拉着窗帘,关着窗门,只能隐约听见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屋外的大树枝头,一只黑猫眸中微光闪烁,舔了舔爪子,喵了一声,一跃而下,跳进灌木丛中,摇着尾巴钻进去,消失不见。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  改了以后还挺多bug

    我最初的设想其实是陈恪青在去离婚的路上车祸死了,变成8岁的模样弥留了一个月,帮何笠阳解开心结,何笠阳能振作起来独自生活,他就升天了,也没啥猫的事,但基友这样写太过分了,所以写写就成了现在这样。就这样吧。本来写10w字完结,现在也超出预计了。

    我再写下复婚后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