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郭药师献涿州(求订阅!)
获悉易州高凤叛变投向宋国,萧普贤女很愤怒,同时也很无奈。
目前,萧普贤女直属的兵马其实只有两万来人马。
其中一半交给了耶律大石,驻守在居庸关一带防御梁山军。
另一半交给了萧干,驻守在卢沟河一带防御宋军。
而燕京城内很空虚,守城人马都不足千人。
有人可能不解,不是北辽还有五万人马嘛,怎么一下子就只剩两万多人马了?
那是因为,除了直属萧普贤女的,北辽其实还有些其他兵马。
比如,刚刚投降的易州有五千人马,再比如古北口有五千人马,再再比如檀州、顺州、蓟州各有一两千人马,再再再比如平滦营三州还有上万人马,最后常胜军还有八千人马。
这些零零总总加到一起,共五万多人马。
这些人马看着也不少,但因为北辽要守的地方太多,以至于哪哪都是捉襟见肘。
关键是,还四敌环绕。
这天下午,萧普贤女走出元和殿,沿着瑶池岸边的鹅卵石路漫无目的地的走着。
瑶池中的荷花已经败谢了,只剩下残梗断颈和一片片枯黄的浮萍。
湖面好像一潭死水,微澜不兴。
萧普贤女抬头仰望天空,只见一团团乌云由西往东滚滚而来,云层越积越厚,一场暴风雨似乎即将到来。
这时,萧干匆忙来到近前,:“太后,宋军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涿州,对于涿州,臣心里很没有底,所以臣想亲自去涿州去看一看。”
萧普贤女停下曼妙的脚步,:“我看郭药师也不可靠,汉官没有一个可靠的,他们迟早都会投降宋国或是投降李衍,应该把他们全部杀掉。”
萧普贤女这话时,眼睛里闪烁出一道寒光,这是赤裸裸的杀意。
萧干:“郭药师不是汉人,而是渤海人,郭药师不能杀,他在常胜军中威望很高,若是将他杀了,常胜军必反常胜军的八千多人马,是咱们大辽不可或缺的力量,咱们不得不慎重对待。”
萧普贤女:“那好,不过你要速去速回,燕京离不开你。”
萧干准备离开前,突然停下脚步,问:“居庸关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萧普贤女:“据大石林牙报告,李衍的主力已经在居庸关、紫荆关前集结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攻打燕京。”
萧干听罢,心中长长一叹,然后又问:“查明白女真人驻扎在北安州不再往前的原因了吗?”
萧普贤女道:“没查到。”
女真人不南下,的确让萧普贤女、萧干、耶律大石等人不解,他们实在是想不通,女真人为什么不趁南下攫取燕京?
这其实也不怪萧普贤女他们猜不到,毕竟海上之盟至今都还是一个秘密。
如今的北辽就像是一栋千疮百孔的破房子,外面是狂风暴雨,住在里面的一些人又千方百计的想逃出去,为达目的他们甚至不惜拆了这栋破房子,萧普贤女、萧干、耶律大石等人只能尽量裱糊,让它尽量晚些倒塌。
上次吊唁耶律淳时,郭药师就感觉宫中形势诡秘,所以他快速离开了。
可回到涿州不久,郭药师的几个随从就在燕京老屋被萧干逮捕。
这让郭药师有些惶惶不安。
尤其,郭药师通过多方打听,打听到,他的一个随从,揭发了李处温私通大宋宣抚使童贯之事,导致李处温父子被萧普贤女处死。
这更让郭药师心神不安。
近来,燕京不断有消息传出,萧普贤女准备大规模屠杀汉官。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让郭药师心惊肉跳。
这些天,郭药师每天都在密切关注着燕京的动向。
闻听易州高凤降宋,郭药师心中不禁一动。
郭药师觉得,这大概是他唯一可选的道路,毕竟涿州离云地较远,投降的难度要大上许多,再者,李衍毕竟还没立国,他怎好去相投?
正当郭药师心里酝酿着降宋但又迟疑不定之时,萧干忽然要从燕京来涿州。
这让郭药师大吃一惊!
郭药师想:“此时此刻,萧干来涿州干什么?莫非他要来逮捕我?”
郭药师赶紧召集张令徽、刘舜仁、甄五臣等心腹爱将来到密室商议。
郭药师:“萧干此来,不知是何用意,你们看该如何应对?”
刘舜仁:“萧干来涿州肯定没有甚么好事,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是执行萧太后的密旨前来捉咱们的。”
张令徽:“以我看,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像易州高凤那样,降宋献城,既可以保命,也可以保官,何乐而不为?”
众人一齐望向郭药师,等他做出决定。
郭药师见时已经成熟,低声:“不是我们不忠于大辽,实在是形势所迫。”
见郭药师同意降宋,众人大喜!
甄五臣:“咱们可在宴请萧干时,逼迫他一起降宋,他如果不肯,就将他囚禁起来,然后将他作为见面礼送给大宋,大宋皇帝肯定会很高兴,而燕京卢沟河防线也会因为失去萧干的指挥而瘫痪,这对宋军收复燕京也很有意义。”
众将都赞成,只有郭药师摇头,:“你们也知道,萧干于我有恩,让我加害于他,我真下不了,这样,到时候视情况而动,都听我命令行事。”
郭药师在涿州最豪华的酒楼设宴款待萧干。
郭药师向萧干连敬三杯酒,然后道:“恩公是郭某的再生父母,郭某至死不忘。”
萧干微微一笑,道:“郭将军言重了,只要郭将军肯死保我大辽的江山社稷,就不枉费我为你所做的一切。”
郭药师:“恩公既然提到江山社稷,那属下也属下的看法。现如今,天祚帝弃国而逃,天锡帝染病归天,萧太后政纲混乱,我看大辽内忧外患气数已尽,社稷江山即将不存,不如恩公带领我等一起投靠大宋,另寻出路,恩公以为如何?”
萧干听罢,大怒,指着郭药师的鼻子骂道:“真没想到你郭药师也是反复的人,我真是瞎了眼,保你性命,又向朝廷举荐你!”
郭药师低头不语,任凭萧干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甄五臣两眼一直盯着郭药师的脸色,只要郭药师一个暗示,他布下的伏兵立刻就会一拥而上捉了萧干。
萧干这次来涿州,带兵不多,仅有百十号。
上无兵,心里发毛,尤其看见甄五臣眼中全是赤裸裸的杀气之后,萧干心道:“郭药师既已生叛变之心,此地万万不能再待了。”
念及至此,萧干:“你们好自为之!”
言毕,萧干就离开了酒楼。
萧干一行人骑马来到城门下,令守门士兵打开城门。
可守门士兵竟拒不执行,只:“我们只听郭将军的将令!”
萧干脸色铁青,圆眼怒睁,随即就想下令夺门。
可就在这时,城中大道上驰来了几匹快马。
到了近处,有人大声喊道:“郭将军有令,开门送客。”
萧干一听,心想,“郭药师总算还有一点点良心。”
守城士兵这才打开城门,放下吊桥,让萧干一行人出了城。
不一会儿,郭药师悄悄的来到了城门楼上瞭望,只见四野一片漆黑,茫无涯际。
郭药师在心里默默道:“萧大王,你的恩,今夜郭某已报,今后,如果战场相遇,你我就各为其主。”
事已至此,郭药师已经没有了退路。
回到军中,郭药师立即召集部将开会,道:“天祚帝失国,萧太后政纲混乱,内盗外寇,天下瓜分。宋天子以好生之德,吊民伐罪,命虎臣拥重兵,下易州,压吾境,此勇男子取金印大如斗之时也。大宋以高官厚禄,邀请吾辈,如果我们强项不进,则国破家亡之时,噬脐何及!你们以为应当如何?”
张令徽领头大声喊叫道:“归顺大宋!”
于是众人高声喧乎,无不回应。
郭药师遂派人将监军萧余庆囚禁起来,同时,派团练使赵鹤寿携带降表连夜出发,去往雄州拜见童贯。
赵鹤寿当即出发,第二天天亮就来到了雄州,然后他代表郭药师向童贯呈上一份降表。
郭药师降表原文如下:
伏闻番汉之人实为异类,羊狼之伍,不可同居。自生夷狄之乡,未被衣冠之化,常思戴日,和啻望霓!一昨天祚皇帝怠弃銮舆,越在草莽,万姓无依栖之地,五都有板荡之危,虽宣宗嗣国,旋至奄忽,女后摄政,尤难抚绥,诚天命之有归,非人力所能致。臣药师等,虽属多难,莫生异心,盖所居父母之邦,不可废臣子之节。今契丹自为戎首,窃稔奸谋,燔烧我里庐,虔刘我士女,报之以怨,抚乃以仇。臣药师等,以是竞思戴舜以同心,不可助纣为虐,今将所管押马步军,用申恳悃,伏愿皇帝陛下,副兹多望,悯此哀鸣,特开天地之恩,许入风云之会,实所愿也,非敢望焉。臣药师等无任瞻天慕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以闻。臣药师等诚惶诚恐,稽首顿首谨言。
童贯将降表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两遍,心里大喜。
易州和涿州是拱卫燕京南边的两道屏障,如今这两道屏障全都落到他们大宋的上,燕京就跟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站在大宋这个“雄壮”的男人面前一样。
这实在是太出乎童贯的意料,对大宋而言,对童贯而言,这无异于天上掉下来一个大大大馅饼。
童贯抑制住内心的喜悦,问赵鹤寿:“你们常胜军现有多少兵马?”
赵鹤寿回答:“有八千精兵,其中铁骑(重骑兵)五百,现全部归顺大宋,所有将士都愿在太师麾下听命。”
八千骑兵,其中还有五百重骑兵,这绝对是一支非常强大的军事力量,所以,童贯听了之后更喜,然后又问:“那辽军有多少人马?”
赵鹤寿回答:“大约有两万多,不足三万,目前主要兵分两路,一路在居庸关布防,由耶律大石统领,防御梁山军;另一路驻扎在卢沟河沿岸,由萧干统领,防御咱们宋军。”
童贯接着问:“那目前燕京城内的情况如何?”
赵鹤寿回答:“现在燕京城内人心惶惶,人人恐惧不安,都知道燕京迟早会失守,有人愿意归于咱们大宋,也有人愿意归于女真和水泊梁山,还有人主张与燕京共存亡,局势相当混乱。”
童贯听后更喜,他沉思了一会,然后:“郭将军的这份奏表,我将马上安排快马飞报朝廷。你饭后速回涿州,请郭将军将八千精兵和五百铁骑开进易州,副都统何灌现在正在易州,由他负责接收。另外请郭将军本人前来雄州宣抚司,共商进军燕京大计。”
童贯想:“不管你郭药师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只要你的军队开进易州,你本人来到雄州,就将在我的掌控中。”
这里得,童贯还是很老谋持重的。
郭药师倒也干脆,转天给甄五臣留下三千兵马,让其守卫涿州,而他则直接率领其余将士向易州进发,并顺利到达易州。
郭药师没有拖泥带水,直接就将五千人马交给何灌,然后一人南下雄州去见童贯。
来到雄州宣抚司见到童贯,郭药师连忙跪拜:“药师乃僻远之人,猥猥琐琐地守在涿州,早就想投靠大宋,可是一直没有缘,直到近来,闻听王师已开始北伐,谨率领同属,请求效命于宣抚使麾下。”
童贯越看郭药师越喜欢,遂上前将他扶起来,:“快快请起,早就闻听郭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郭将军能识时务,回归大宋,共图大业,实乃英雄之壮举,某家钦佩。”
着,童贯便向郭药师出示了赵佶的诏。
赵佶在诏书中任命郭药师为恩州观察使、知涿州,张令徽为左武大夫、洮州防御使,刘舜仁为武功大夫、秦州防御使,甄五臣为武翼大夫、怀州刺史,赵鹤寿为右武大夫、恒州刺史。
大宋连下两州,燕京近在咫尺,形势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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