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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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临清复生与“曾经”, 他也曾经以为这种事, 将会是他自己一个人的秘密,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事, 还会有别的人知晓,可是眼下、此刻,谢君南却出了这样让他震惊不已的话来。

    几乎是过了半响, 武临清才猛然回神, 他定定心神, 暗自深深吸了口气的问:“既然!既然你不是跟我一样的,那那些事,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谁告诉你的!?”。

    “这些事情, 你以为除了你, 还有谁会知道?还有谁会告诉我?”谢君南不答反问, 他蹙着眉,看着武临清:“我虽然与你相交多年, 却总觉得你总不至于太坏,可事实却是, 你的所为已经彻底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当真是弄不明白, 你当年究竟为何会那般对灼华,你对他无情?可你却因为他的死, 而对雨天极其厌恶, 你对他有情, 你却又总能一次次将他置于危险之中,你如此种种,当真是叫我看不明白了”。

    “是灼华!”武临清忽而想到什么,猛地扭头朝谢君南看去,他甚至笃定的:“是灼华告诉你这些事的!灼、灼华!灼华跟我一样,他也是死而复生的!是他告诉你那些事情的一定是他!”。

    谢君南也不再辩驳,他甚至坦然承认:“是,灼华与你一样,都是死后归来的,他还记得当初的事情,记得你对他做过的事情,可是他却一个人藏着掖着,谁都不敢相告”。

    “那他怎么会告诉了你的!”武临清怒吼:“他既然是谁都不敢,那他怎么会告诉你的!怪不得,怪不得这辈子灼华避我犹如蛇蝎,甚至不惜跟你一块躲去了京城,最后甚至还跟你成了亲!原来、原来是这样的!”。

    话开了,窗户也捅破了,武临清脸上的温和友好,瞬间全都被撕得粉碎,他大步上前,两手死死抓着谢君南胸前的衣领:“谢君南,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当年我好不容易才把灼华从你手里抢了过来,你为什么就总是这么阴魂不散!他死了你要把他抢回去,现在他跟我一样重新活过你还要把他抢回去!”。

    武临清了……什么?

    谢君南脸色骤变,一把掐住武临清的脖子,将他狠狠的砸到墙上:“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当初的灼华是!是你!”。

    “没错,是我抢了”武临清供认不讳,忆及往昔,他甚至还有种不出的快感:“当初你也是来这里奉命调查水源的事情,我跟你也是一同过来的,那时候你为了方便行事,但凡出门便会戴着那个丑面具,而我则在村子里,我一直在想我要怎么样才能接触到万俟修的外甥,后来,还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

    武临清的事情,谢君南全都不知,可是不知为何心里却又觉得愤怒异常。而武临清他就像是在报复一般,口中续续着那些事情:“为了弄清楚水源的事情,你与灼华还见过几次,我在一旁看着,发现灼华对你的事情毫无知觉,就趁着你外出的时候,故意接近灼华,你不知道,那个时候的灼华有多好骗,有多好哄,他就像是一只猫,虽然容易生气,但是只要哄他两下,他就会很快温顺下来,原本我还以为我返回京城的时候,你会跟灼华坦白身份,那时候我甚至整日都在担心这些事情,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你居然一直都没跟灼华坦白你的身份,未免夜长梦多,我就与灼华快速的确定了关系,甚至最后带他回京成亲,与灼华成亲以后,我便少了与你往来,也是我担心灼华与你接触多了会看出什么端倪,可是……”不知道是想起什么,武临清的整个眼底忽而变得狰狞起来:“可是不管我对灼华有多好,万俟修居然都不肯帮我一把!只是一把而已他都不肯拉我一下!!!”。

    谢君南听得胸口紧紧绷住,眼底的眸色冷若寒冰:“所以,你就开始逐渐冷落灼华,转而与太师商议起了婚事,甚至不惜给了灼华和离书逼得他死在武家的门外!?”。

    “不……我没想逼死他的!”武临清立即辩解:“我那时候没想过要逼死他的!是他!是他不听我的解释!是他执意几次想要跟我和离,我都与他了多次,即便我与太师府当真结亲,也不会影响他在府中的位置,可是他偏偏不听,非要闹着跟我和离,我那时候只是想让他低头,让他认错,才会……”。

    “混账!!!”谢君南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一拳给武临清脸上狠狠揍了过去:“你既然已经得到了他,为什么又不能好好珍惜他!你若是当真真心实意的对待灼华!即便你不开口万俟修也会拉你一把!可是你!你过于急功冒进!一点都等不得万俟修对你考验,就转头动起了旁的主意,甚至是逼死灼华!灼华那时候还有身孕!他那时候还带着身孕!你知不知!就因为你!因为你武家的那些人!害的他们父子早早丧命!更害的那个孩子死了都不得托生!你简直!你简直枉为人夫更不配为人父!”怒吼着,谢君南将武临清往地上狠狠一扔。

    武临清被他仍在懵了,整个人砸在地上,脑子里瞬间仿佛就像空了一般:“你、你什么?”他猛地扭头朝谢君南看去:“父子?他……他当初……”。

    “那个孩子,我见过!”谢君南狠狠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

    武临清却彻底震惊了,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盯着谢君南看:“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见过他!他,他根本就没有出事!他那个时候还在灼华的腹中根部就还不显形你怎么可能见过他!”。

    “我确实见过”谢君南道:“当初,灼华在县主府出事的时候,他产了,那时候他伤心过于,神识被困在梦魇里面昏睡了许久都不曾醒来,便是那个孩子,领着我进了灼华的梦魇,将灼华带了出来”。

    武临清听着,双眼愈发睁大,他脸色微微发白,嚅动着唇却……不知该什么。

    谢君南居高临下的垂眼看他:“临走之前,那个孩子还叮嘱过我,让我帮他照顾灼华,让灼华别再受人欺负,可见……你们武家当初对灼华做过的事情,连他都知道了”。

    武临清脸色刷地一白。

    谢君南在他跟前蹲下,冷眼蹙眉:“如你所,灼华是很单纯,他想将他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出来,却又不敢,便只能编者谎话,那些都是他朋友的事情,只是他不知道,在他第一次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他便已经漏洞百出了,我与你相识多年,怎么会连你成亲与否都不知道?又怎会连你与太师府定亲与否都不知道?只是他当初的那样真实,我便也没有揭穿他而已,而后在与我一同回京的路上,我更是几次试探与他,他都毫无所觉,也就只有他那个傻瓜,还以为他的谎话有多天衣无缝,其实早在那些时候,他的事我便已经全都知道了”。

    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当初还在有些疑惑不解罢了,一直到后来灼华在相国寺出了事,谢君南才彻底笃信了他自己在心里的那些诡异的猜测。

    灼华的那个故事,那个朋友,其实就是他自己本人,所以他当初对谢君南才不会那么友好,才会在知道谢君南骗了自己之后那么生气,那都是关乎生命的事,灼华如何不气,如若不是那时候谢君南处理及时,也许从假面具被拆穿的那日,不准灼华早已将他跟武临清彻底划成一线,厌恶至极。

    而武临清听着谢君南的话,他喉头滚动,却不知自己此刻该什么,只觉得整个心都紧梆梆的,好像是……无法呼吸了一样。

    谢君南起身拍拍衣角,他转身走到石像前头,又半会了眼眸睨着武临清:“有些东西,命里注定了便是注定了的,就好像当初,你用尽手段将灼华从我手里抢走,可是重来一次,他终究还是回到我的身边一样,我跟灼华的姻缘,是早已注定的,而你的结局,也是早已注定的”。

    “那到未必”武临清忽地低低一笑,他爬起身来,眼底狰狞的眸光骤然闪现:“从我决定赴约的时候起,我便已经决定好了,纵然这辈子我不能扭转当初的局面,但我的结局肯定也不会在跟当初一样了”。

    谢君南听得拧眉。

    武临清往供桌前走近,他拿起桌上的香炉把玩,垂下的眼里厉色悠悠:“其实,自从我复生的那一日起,我便一直在想一个件事情,当年你与万俟修联手,将我武家弄得一败涂地,甚至将我囚禁至死,如今一切重来,我好像应该礼尚往来,也将你囚禁至死才对”。

    谢君南双眼一眯。

    武临清脸上笑意更浓:“当初我独身一人,死了与活着也没多大区别,而今你……若是将你囚禁,与灼华彻底分开,那滋味一定十分美妙”。

    这些话,让谢君南身后的手,下意识的紧握成全,而武临清他脸色一沉,忽而将手里的香炉往地上狠狠一砸!

    顷刻间,偏殿外头,无数的冷箭骤然飞射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