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蛟绝麦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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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圆几里不见一行人。

    破落的村庄内尽是些泥泞与破瓦。

    贴近枯树干的一所茅草屋内,咳声不止。

    马军将墙角的一块草席拿来盖在罗桑的背上。

    那块金印一直在吸引着马军,或许可以是权力的吸引力。

    罗桑走在咳嗽声中惊醒,慌忙起身问道:“马军?”

    “在!”

    罗桑这才放心地躺下去闭上眼睛,呼吸断断续续。

    马军抱膝蜷缩在一旁,心里暗暗下了几次决心,要将那块金印握在中,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罗桑时总会犹豫不决。

    触可及,马军这次狠下心,伸出去拿时,罗桑又是一阵咳嗽。在他听来,这时所有的动静都似乎是刻意或者是警告,就连风吹外头的草檐都让他心神不安。

    又一次缩回了,但心里那个人在不停地催促他:拿到,你就可以只遮了!

    但自己心底里总在想:若是拿了,我辜负了大头领,虽然虽然他我到底是怎么了。

    两种思绪在心中徘徊,让他心里有些混乱,突然大叫一声:“要拿就拿!”

    罢,头脑立刻清醒,赶紧朝地铺上的罗桑看了一眼,而罗桑依旧闭眼昏睡,气息断断续续。

    他这才心安下来。

    外面一阵敲门声,马军打开门迎面撞上个下问道:“谁在敲门?”

    “报告将军,麦积山后的狭道中发现一伙人。”

    “多少人?”

    “不足十人,镶红黑衣斗篷,都蒙着面!”

    “他们是朝着哪个方向走来?是否有重刀兵?”

    “只有一马一车,车上插两面三角旗,旗面印有诡异的图案和一些梵文!从早晨就见他们绕着山转,行踪可疑。”

    “是不是图案是一只凶煞的眼睛?”

    “回将军,正是!”

    马军听闻,心中一惊:现在正处困境,再来上一众高,恐怕是雪上加霜,不知是敌是友。”

    现在十三鹰召集令还在罗桑中,就算是招呼来也起码要个三五日,马军立马吩咐两名亲信守在罗桑身旁,自行乔装上了山去查探。

    未免被发觉,马军躲进一个狭的洞口,不多时就又听到车马声,他把着洞门向外望去。

    只见那一行人不足十人,马背插着一面旗,鲜红地写着一个潦草的“冥”字。

    车上捆扎着一个棺木,两旁插着三角旗,正如当年关山堡所见,一只诡异地眼睛和一串梵文。而旗帜另一面则大大地写着一个“镖”字。

    为首的人气息亢长,与其是在行走,不如是在飘荡,像极了玄奇四象的步法:无声步。

    此人不可觑,内功极其高深莫测,后面的那几个人也不寻常,似乎都是同一门功法,但明显要比那个为首的逊色好多。

    忽而,马军心中生出一个可怕的答案:幽冥镖局!

    正在洞内无措时,为首的镖师打起势,命令队伍停下,他鼻子嗅了嗅道:“此处有活人迹象!”

    马军赶紧将衣角抓起屏住了呼吸,掩面匆匆绕后下了山。

    到了山脚大口地呼吸几口,随后,又赶紧向村里走去。

    回到村里,他赶紧命人收了部落旗帜,驱散守兵匆匆进了屋,之后将河渠内的污腥泥挖出来倒在村落个个角落,以免被那行人发觉。

    收拾罢,进了屋内。

    罗桑还在地铺上昏迷,颤颤巍巍地在身旁乱摸。

    “水,冷好冷”

    马军发现情况不对劲,连忙扔下中的铁锹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盖在了罗桑背上。

    “大头领,试着运气通脉!这样就不会冷了。”

    罗桑吃力地点点头,但身子还没坐稳,又倒了下去。

    马军看着不行,情急之下心生一计:玄奇四象玄玉一层不是有套功法可以让人周身通灼吗?

    他盘膝坐地,作撑状将杂念撇尽,气灌周身后,又将背两合慢慢脱于腹前。忽觉得眼前一片火光燃起,他赶紧将双指合并贴于罗桑脚底涌泉穴道。

    随后,听到罗桑突然大呼:“烫,烫死我了!”

    他赶紧取开指,见两黑红指印已经落在了罗桑脚掌心。

    他又将罗桑扶起,尝试着将热流气脉灌于罗桑背上的宗穴与定喘穴。

    这才听到罗桑舒气吐息的声音,不停地道:“仲佑?仲佑是你?兄长对不住你!”

    “大头领先别话!”

    慢慢地,罗桑感觉眼前清晰了起来,大口呼吸着,将精元气脉运起,融合于这道体内暖流。

    谁知马军突然大叫一声倒地,鼻口鲜血喷涌而出。罗桑立马转头见时,马军已双眼通红,周身冒着热气。

    一声骨裂声中马军已被弹开至后墙,撞开个大窟窿。

    待罗桑拄着杖站起时,马军才从那个窟窿里吃力地爬进来,笑着道:“大头领,学艺不精,未能保身!”

    罗桑眉间一股不出的滋味,但身体显然已经不行了,刚走两部又贴到墙边滑下去。

    “大头领”

    马军慌忙爬到身边时,罗桑喘着粗气连连摆。

    “这”

    罗桑半闭着眼道:“方才昏迷间我做了一个梦,跛马滩那对年轻的夫妇仲佑兄啊!不管过去有何怨念,我这就来了!”

    他喘了几口气附身一把将马军揪过来道:“不必再为我消耗了,我大限已至,师父告我这是命中注定,我不信命,到最后关算尽还是算不过命理。”

    着将金印举过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不必出来,你几次忍耐已经足够明了!日后做事万万不能心慈软!”

    心心念念犹豫了好久想得到的金印,马军万万没想到,罗桑居然会做出这么个决定,慌忙跪地埋头道:“大头领,你才是西北永恒之主!”

    罗桑微微张开眼睛,缓缓抬指道:“真话!”

    “大大头领,我我这就是真话!”

    罗桑双抚了抚金印,道:“方才顿觉精神,原来只是回光返照。我心已死,只恨不留我!”

    “大头领”

    “大鹏金印召令!命马军为今后掌执人,马头领结印!”

    “大头领我我实在受不起啊!”

    罗桑伴着一阵咳嗽,微微喘了口气,唇舌生硬断断续续道:“十字运人运遵之”

    马军大惑不解,忙问道:“大头领什么十字?什么人运?”

    罗桑开始双目瞪大,脚抽搐,急促地呼吸着。马军急忙丢下金印抓着罗桑的臂。

    而罗桑另一只慢慢抬起,瞪大了眼睛指着门外,唇齿咬着舌头,噎着最后一口气,吃力地叫着:“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