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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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什么!一看就是娇贵的大姐!脏了就不能吃了么?”狗剩子狠狠地着,抬头白了她一眼,见林落儿呆呆地看着他里的包子,他不由放慢了速度,地一点一点吃,好教那已经冰凉的美味在口中多停留一会。

    林落儿笑了起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却被他反感地躲开,她笑道“你家在什么地方?我送你回去吧!顺便也让我借宿一个晚上。”

    狗剩子塞下最后一口肉包子,拍了拍,咕哝道“没有家都了我是逃亡之人,家人早在战乱里面失散啦!我现在跟着一群逃亡去新川城的大人们一起行动,你要是不嫌弃,就跟我一起去吧!他们在前面搭棚子休息呢。”

    去新川城的?林落儿眼睛登时亮了,真是踏破什么鞋无什么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我也是要去新川城的!本来还担心不认识路呢,这下好啦!”林落儿拍笑着,狗剩子早就站了起来,走了两步,这才故作帅气地回头斜睨她,不可一世地道“那还等什么?跟老子走吧!老子吃了你一顿包子,就负责把你送到新川城!男子汉大丈夫,到做到!”

    林落儿噗哧一下笑了出来,跑过去不顾他激烈反对用力揉了揉他一头乱发,叫道“明明是包子鬼还给我装神气!鬼鬼对啦,我以后就叫你苟安民!我是林落儿,你比我,就叫苟安民!哈哈,老板一定开心死了,我这样能干,在外面替她又招了一个好下!”

    有了新名字的苟安民怎么也推不开她,他又瘦又,比她矮了一个头也不只,只好被她蹂躏,一面叫道“什么下!老子才不做任何人的下!”

    林落儿拍了拍他的肩膀,充满景仰地道“老板不同哦!老板是个大美人,而且对我们超级好。你没家可回,一个孩子在外面逛总是不好,不如跟我先去新川城办事,然后咱们一起回来,我保证你不会后悔!”

    苟安民只是摇头,任她破了喉咙也不答应,两个人一边吵一边往树丛深处走去,没走一会,忽见前面有火光,还有许多人在话,林落儿探头一看,就见许多逊州的难民在一块平坦的沙地上扎了棚子,烧火的烧火,做饭的做饭,聊天的聊天,虽然个个都满面风尘衣衫褴褛,倒也热闹非凡。

    那些人见苟安民回来了,都笑道“你这个鬼,又去发死人财了?怎么,今天还捡了一个丫头回来?你情人?”

    苟安民涨红了脸,立即要反驳,谁知林落儿早就自来熟地跑过去坐下来笑道“不是不是!我新认了苟安民做我弟弟!对啦,他以后就叫苟安民。还有,我听大家都是去新川城的,我可以一起走么?我也想去新川城,可是怕走错路!”

    众人本来见她衣着漂亮,都有点戒备,但听她话又是一派天真,再看又是个韶龄少女,面上稚气还未脱,不由都放下了戒备,早有人点头笑道“好哇,大家一路同行,多个人多个照应。你一个姑娘单身前往新川城,也够危险的。前面马上就到琸王的地盘啦,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呢!”

    “琸王?”林落儿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这个名字好熟!她好像听人过。

    “你不会连咱们逊州的朝廷情况都不清楚吧。”苟安民坐到她身边,接过其他难民递给自己的两个红薯,从袖子里取了生锈的刀一点一点削皮,一面又道“自从老皇帝死了之后,他两个儿子——就是畅王和琸王——他们仗着老皇帝临死的时候没来的及宣读遗诏,纷纷宣布自己是新君,结果整个朝廷现在就分成了两边,一边是畅王的人马,一边是琸王的人马。

    琸王比畅王早一步占据了皇城,现在逊州五分之三的土地都在他上。不过自从畅王不知从什么地方请来了一个大将军之后,琸王的军队就不行啦,一直吃败仗,大家都天下迟早会是畅王的,因为那个一直打胜仗的将军据是请来的天人,是神仙!他有个外号叫真虎将军”

    他了半天,林落儿一点反应都没有,抬头一看,她早就打着呵欠快睡着了。苟安民额头青筋乱蹦,不由冷道“和你这个笨蛋这些也是白!反正你也是一脑子浆糊的大姐而已!”

    林落儿揉了揉眼睛,喃喃道“知道这些东西就不是一脑子浆糊了?我才懒得管天下是谁的,反正只要别再战乱就好我们马上要到琸王的地盘了,所以会危险?这是为什么?”

    苟安民把先削好皮的红薯递给林落儿,道“生的虽然不如熟的好吃,不过逃亡的时候也别讲究那么多啦——咱们现在是在畅王土地的边缘,前面一片山都是琸王的地盘,但过了山又是畅王的地盘。也就是,这片山头就像孤立出来的倒刺,畅王肯定是要拿下的。

    但琸王一定不会轻易让他得逞,因为这片龙尾山地势险要,用兵家的法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以咱们今天要趁夜赶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天知道畅王什么时候派兵讨伐,我可不想莫明其妙死在战场上!”

    他了半天,抬头见林落儿怔怔看着自己,他不由脸一红,急道“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么?!”

    林落儿摇头叹道“你讲起这些东西的时候,和邢涵衍的神情好像!他也最喜欢和廖景辉聊这些东西”

    才出来两天而已,她就开始怀念晴丽书局了。唉唉,老板,邢涵衍,廖景辉林落儿好想你们啊!就算回去还剩两个时辰的搓衣扳要跪,她也不在乎了,真想赶紧飞回去!

    当月亮升到最高的那棵树梢上时,逃亡的难民们开始行动了。别看他们一个个面有菜色,没啥精神,动作却是极快,两三下就拆了帐篷灭了火堆,一群人排成一长条队伍,无声无息地在荒原中唯一的一片树林里穿梭。

    林落儿和苟安民走在最后面,苟安民还在没好气地给她解释逊州的情势,完了又低声道“你到底是不是逊州人?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有钱人家的姐都是你这样白痴的么?”

    林落儿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惹得苟安民差点跳起来,他甩开她的,厉声道“你再随便碰老子的脑袋,就真的要揍你了!男人的脑袋是给你这个死女人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