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管别的事

A+A-

    “下贱人,素日得了便宜,一点也不让你吃亏,没想到你竟这样的恶毒,平日装个可怜,本来面目一变,起头儿就是个算计,我相你是个怕惧的,竟然是一个恶妇。”

    林落儿听了这一篇指骂,心里有冤何处诉,想着争辩几句,又奈何他气头上不听真的,若是要唬唬他,又不是林落儿的脾气。

    着,自己的肋下痛的欲死欲昏,一时眼泪鼻涕直下,“嗳哟”作痛,他的这两脚踢得极重,林落儿还要忍气吞声,不能容忍解释,心里一气,咳嗽了两三声,居然吐出一口痰来,“了不得,有血”

    林落儿见了,心凉凉,身子也好像矮了大半截,“年轻吐血,不保命长,终是废人”

    想到此言,眼中不觉滴泪,心酸起来难过,终究是哭泣不止。

    潘玉成见一口血在地上,也就做罢,一转身,林落儿却惊动他,“原来这样的情,到底是谁的孽?”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外面黑影,“你自作孽,害了人,还跟我什么情?”

    “我的不是我?”林落儿忍无可忍,“自己一直隐忍,也不见你来过问,早知道结局是这样,我也不会追了?”

    “结局是注定的”

    “我有什么好注定的?种种挫折,是谁的无知与恶毒?”

    “你也知道无知你这个毒妇?”

    “我是毒妇?我是无知?那你呢?又是什么?”

    “你敢过问我,一个卑微的妾。”

    林落儿那一瞬间,不知道多少惊雷滚滚,“你娶我做甚?老牛吃嫩草吗?”

    林落儿看着他愤怒的转过脸,“出身卑微,还是被人逼的,你就没有一点怜悯吗?”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害人,害一个人,就连花儿草儿,虫儿鸟儿,也不会去践踏迫害?这些年,难道你会不知道我的品性,到底是我的德行有亏,还是你的德行?”

    潘玉成哑然失笑,“我的德行?给你,看看你的腌臜段?”

    林落儿闭上眼睛,这几乎是逼人发疯

    最后,“芷蕾”房一片死寂,林落儿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凄凄惨惨的呼叫:“我恨你,一生一世都恨”

    他惊惶林落儿的绝望,身体微微颤动,“你做了这些难道心里一点不安吗?”

    林落儿的眼泪嗒嗒直落,心中悲恸,已经绝望透顶

    双捂着肋下,即使再痛,得死去活来,也坚持咬着牙走出去,林落儿的脚步有一下重有一下轻,林落儿的呼吸有一下急有一下缓,完全没有了节鼓,只是任由破碎的声音在心中占据。

    自己的房中烛光昏暗,而自己的眼睛暗郁昏迷,没有人,没有光,没有情。

    林落儿痛不欲生,痛得翻覆,只是卑微,只是怯懦,只是身份

    当自己昏昏欲睡时,黑影已经出现,坐在床沿上,安抚着自己的。

    林落儿眼中愤怼的痛

    黑影眼中却有几分惋惜,没有温情,林落儿剧烈的咳嗽,让自己的视线渐渐的变冷?

    郗夫人之丧,可以是繁乱,先是潘玉成冷拒林落儿,虽有姨娘身份,却不将自己扶正,府里的人众纷纭,也给柔等别有用心者存有侥幸之心。

    林落儿被他踢重伤,肋下仍旧如石沉重,每次痛得都是冷汗蒸蒸,难受无比。

    这些也就算了,可怜林落儿的尴尬身份,不能扶正,也无扶正之日,更无扶正之,反而他冷落林落儿,柔等大丫鬟就一个比一个骄纵起来

    本来郗夫人之丧,要林落儿这个姨娘来张铺,谁知柔自荐出张,非要抢林落儿头目,也不知道柔所,是老爷授意的,是真是假?

    只是看不见她们,林落儿也落得清静。

    柔先是掌权,有了本事,想着冲一冲当家夫饶款义,她急言厉色,要将这场丧事做的滴水不漏

    刚一日,就有人不听她使唤,一是嗔她不过是个一等一的大丫鬟,又不是姨娘,就是连个侍娘都没有挣上,拿什么款来指划脚。

    还有的人,自恃与她关系好,百般罗调,就是不上心的,也不与她照看,更不要打马虎的,吃酒赌博,胡诌八扯了。

    因此上面的事的一箩大的一筐,竟然没有一样张铺出来,反而是有这没那,缺东少西,媳妇婆子都怒声载道,只是林落儿无争无求,随便她们自己方便。

    而潘玉成也不见面,对于郗夫人,他是真的爱惜,夫妻之情历历在目,始终是伤痛太过,无法放下。

    林落儿也不介意,也不知道他与郗夫人用情如此之深,竟然无人无力插足,听他把自己关在房内,整日在弄一些伤怀之事,就这一点,林落儿都觉得他是个男们。

    想到这些,林落儿对他更加的冷,更多的恨,自己的一生,就这样被他给破灭了

    府里这几日门大开,两边火灯昼夜不熄,来的人乱哄哄一片,来来往往的哭声不绝于耳,林落儿在房中听着摇山震岳的声音,也可怜起郗夫人

    生前没得享,死后享什么?

    林落儿虽肋下疼痛,也不能不去张罗,不然数落林落儿是非的人又要添嘴加舌,胡袄。

    既然有柔在,她也林落儿犯了旧疾,不能理事,反正种种不好听的都由柔等了,做了,林落儿只是一个人慢慢的走来,没有人认识林落儿,还以为林落儿是哪个别府别院来的客人。

    此时,玉春看见林落儿,林落儿没有让她话,只是摇了摇头,径直去了灵堂。

    有人哭得泪人一般,还有人装模作样的拍着棺木,也有人正和谁话,还有人劝谁,哭也无益

    正想着,柔等几个也来了,林落儿以为是哭丧的,没有理睬,那里有人吵起来了,着丢了东西,谁要描赔,又灵前香少了,油少了,又饭呢?茶呢?杯呢?盏呢?

    柔等见了就支开,没想到是脸熟的,谁也不当不是,谁也不赔不挣,还有人来她们赌钱,吃酒

    如此繁琐,这一边乱,那一边骂,柔等劝这个不听,那个不行,她先自个苦巴张脸,横竖让她们打架,拌嘴

    终究是闹得太过,事不成样,惊动了那位悲痛的男们,他一听到这些,便吩咐人把她们都打一遍,再叫一个老妈子当面不给脸的骂了柔等丫鬟,于后,又吩咐人来跟林落儿,由姨娘出来主持做主

    林落儿十分为难,连柔都没有这个本事,更何况自己,既然他了,勉为其难,只能从柔等眼睁睁,苦巴巴的怨恨中拿了府里对牌,“所有人都过东院去?”

    林落儿自己先走,到了东院,便叫那个老妈子拿花名来念,“到时候念到的人,各作几班,你们一一排列,不要乱了,否则,这位老妈子叫人打你,可不是林落儿的事?”

    林落儿本来就不争不求,也不爱揽事多事,更不要人怨人恨,嚼舌烂根。

    老妈子按名一个一个地叫出来,按边站了,一时念完,府上也有二三百人,分成十班,一班二排。

    林落儿不同柔等与谁谁有关系,有交情,自己一个人生活习惯了,连她们也只认得几个,其余的都不认识,凡是花名点的到人,就是一班,每日有在内单管亲友,来往倒茶的,别的事不用管。

    每日单管本家亲戚茶饭的,也都不管别的事。

    另有,单在灵前上香、添油、挂幔、守灵、供饭、茶水、随起、举哀,也不管别的事。

    还有描赔添补的,在内茶房收管杯碟茶器,单管亲戚来往酒饭器皿,单管府里各处灯油、蜡烛、纸札、服装,每日一并总地支来给兑,都是按数贫派,凡是少了一件,都是分赔,要是多了嘿嘿,怎么可能?

    最后定规矩,每日二十个人轮流各处上夜,照管门户,监察烛火,地方打扫,还有的,按房分派,看守东西的,另有,每日老妈妈揽总查看,偷懒的,赌钱的,喝酒的,打架的,拌嘴的,争风的,吃醋的,没有徇情可讲,谁的脸面都不顾,今日定了规矩,谁乱了就是谁的麻烦?

    柔等被分派到搬取家伙,什么桌子,椅子,坐褥,毡席,脚踏,痰涵她们不不愿交发,登记,林落儿让老妈子狠狠地打了,众人见林落儿打就打,又没有交情脸面,也不敢存心侥幸怠慢

    这日七七丧礼中的第五,府里是林落儿管理内事,众人以为林落儿好欺负,只是安排好了事,定了规矩,各自交发登记,十分清楚,反倒没有人拣便夷拣便宜,没投奔的没投奔,也不见人趁乱拿东拿西,迷失这件那件,如今人来客往,万无一失,林落儿也安心了

    谁知林落儿每日不大进食,也不曾在府里吃一次肉荤,不过是自己照旧辛苦,自给自足,在自己的房中熬了一点粥,煮把菜,用盐调合,独自一个人偷偷的吃了。

    偷偷的吃了也不算,倒像是急着怕人来回事,勉勉强强的吃上一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