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夜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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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林落儿见到他时,正在玩弄一把折扇,看了一眼,觉得精致巧。

    他见林落儿在外面,有些意外,不知林落儿为何去而复返?

    “又有什么事?”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无奈。

    林落儿咬着唇,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为了霍嫂子而来”

    他见林落儿不同往日,也笑道:“你的话多了,我并不奇怪,只是对我笑,我倒觉得稀奇古怪了。”

    林落儿微微一惊,又不得沉默。

    片刻后,他才道:“你想求什么?”

    林落儿抬起头看着他,慢慢的把折扇展开,虽然不知道是谁的,可也能感觉到他对这折扇的喜爱。

    “霍嫂子是替我挡了毒,可这毒是冲着我的?”

    “你想如何?”

    林落儿听着他的声音隐隐不悦,“老爷,姐儿也大了,身边的妈妈丫鬟也多了,像府里的家口,妈妈**好丫鬟,那是家里的福,而妈妈不**好姐,那就是府里的冤?”

    “冤?姐儿才多大,能给你多大的冤受?”他慢慢的将折扇合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是一种哀痛。

    林落儿想着他这话里话外,如果自己坚持下去,实在是福祸参半。

    林落儿瞧着他身后的一幅白墙墨瓦,黄草老树的公画,更感觉到自己一阵孤冷。

    此时,林落儿只能暗自决心,毫不在乎的劝道:“老爷,姐儿的心性不坏,只是旁边的人心术不正,恐怕是日后长久了,被她们给带坏了。”

    “姐儿的名节,就是老爷的名声,府里的名誉。”林落儿继续道,“老爷现在有三个姐儿,可是,夫人已经不在,老爷又忙外,这样下去,姐儿身边的人若是安分守己,谨言慎行才好,如果不是,岂不”

    林落儿的话未完,他看着折扇慢慢的道:“想要扶正”

    想着他满口答应,一直至黄昏时,也不见他有意留饭,不免告退离去。

    林落儿又回望着他,暮色深重,只有这样的白墙墨瓦与之相伴。

    突然怜悯起来,他是不是孤独的

    一念及此,林落儿微微一笑,看来,自己高估了他。

    林落儿回去后,见到玉春摆饭等着,自己随便吃了一碗粳米,便让玉春陪着话。

    玉春道:“外面的事都按姐姐的意思办了,仵作娘子只有一个窦娥的愿望帮着。”

    “结果如何?”林落儿问道。

    “窦娥娘子,张妈怀孕了?”

    玉春此话一出,林落儿也惊讶,一时半会没有话。

    随后,林落儿问清楚是否属实。

    玉春一一了,连仵作娘子和仵作工吵架,还有仵作娘子亲自检查了张妈的,确实有生过孩子的迹象。

    林落儿沉默了。

    玉春纳罕,“姐姐也认了。”

    林落儿道:“认什么?”

    “姐姐也相信张妈这样的年纪还生子?”

    林落儿看得出来,玉春怀疑的是什么意思,“张妈还算年轻,只是时候命苦些,给姐儿做奶妈时这也不算什么事,就是六十老妪也有生养的,有什么好奇怪?”

    玉春瞠目结舌。

    林落儿笑道:“看你这样子,好像没见过识似的,当年的夏姬,不是四五十,还照样生养?”

    玉春笑了笑。

    林落儿叹口气,“要是能出去一趟,就好了。”

    玉春摇着头,“想要出去,比登还难,府里就姐姐一个姨娘?”

    林落儿又叹口气。

    忽然想到折扇,林落儿便问玉春,她也摇了摇头,只是不知道。

    林落儿不再想折扇,倒是想了想,张妈之死,怀孕生子,似乎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可这一切也隐隐没没,让林落儿心里始终不安。

    过了两日,十分热,到了那当午之时,一轮火伞当空,姐儿都不敢出门。

    林落儿也在家琢磨着事,又看到门前栽着的一盆淘淘花,开得还是满意,便叫上玉春,拿着两把喷壶儿,看着它们浇水。

    “果然是闲着没事干”忽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十分不满。

    林落儿抬起头看了一眼,原来是他。

    “老爷”林落儿和玉春立即放下喷壶儿,跪在地上。

    “起来吧!”他走到喷壶儿前停了下来。

    林落儿,玉春站起来,侍立在一边。

    唉,身份卑微就算了,还要如此尴尬,真叫人心又心。

    他看着林落儿道:“这条纱衫儿,是在家常穿的?”

    林落儿不明白,只是道:“在做女儿时,就穿着它。”

    “你是嫁到府里,也是这样的衣服?”他陷入沉思。

    林落儿点零头,道:“还有一条蜜合色裙子。”

    “太寒酸了,要是来了客人,也不像”

    林落儿不知些什么好?

    府里又不是林落儿了算,能活着,已经是好本事。

    正想着,只见他蓦地伸出在自己的身上一掮,吓得林落儿连忙后退一步,“怎么了?怕成这样。”

    林落儿脑子里嗡嗡作响,怕他一时辄起

    他也不着在意了,与林落儿身边进入房中,只是轻轻的一瞥,道:“就连房间也是雪洞一样的素净。”

    林落儿还未答,玉春先道:“姨娘太老实了,一色玩器都不能有,就是这案上的一个公瓶也是在家的,房里就两部书,床上只有一顶青帐,就是连被褥衾绦也是自己的。”

    他看了一眼林落儿,道:“你没有东西,为什么不和府里要去?”

    林落儿笑道:“我也不理论这些,不过是一些东西。”

    他摇了摇头:“你只是不理论,我也没有想到,居然屋子里都是你在家带来的。”

    林落儿又笑道:“没有这些东西,也省事些。”

    “使不得,你是省事了,要是来了人,看一看你屋子,还这不像话,更何况,你还这样的年轻,也忌讳才是。”

    林落儿听着他的话,略有所思,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接着,他要玉春去拿些玩器,又姐儿的房里有什么,这里也拿什么,另外,也不要太离格了,只要精致的才好。

    玉春偷偷的笑着道:“我替姨娘收拾,包管又大方又好看。”

    他忽然想到什么,又些什么盆景,屏,鼎,画,字摆在那里。

    林落儿听着不话,玉春却是一口一句“是”“老爷”,这好像不是林落儿的屋子,倒像是成了他的屋子。

    他又指了指青帐道:“再把这摆坏的东西丢了,拿我那一顶水墨字画白绫帐子换了。”

    林落儿一急,道:“不可。”

    谁知他也不理,径直往林落儿的那一顶青帐,——什么摆坏了,看不顺眼的,都丢出去

    林落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给收拾了一阵屋子,竟然没想到,他也是一个老。

    突如其来的想到什么,林落儿害怕起来,他该不会是,——按照他自己的屋子,来摆弄林落儿的房子吧?

    如此是这样,他是不是想

    林落儿急眼了,见他毫不在乎的样子,“老爷,你是成大事的人,怎么可以拘泥于细节?”

    他道:“就连细节都不重要,那还成什么大事?”

    林落儿无语。

    也不想争辩。

    至晚,这里要摆饭,他又命玉春拿饭过来一起吃,“老爷,你不能在这里吃?因为有规矩”

    的确,府里吃饭就是在厅堂,而郗夫人在的时候,林落儿只是一个妾,身份卑微,也是奴隶,自然没有去过一次。

    更何况,林落儿还要忙着舂米,工织,随便吃点才是,也不能像他,郗夫人那般的精细。

    可能,今日

    林落儿立即劝止,不要吃饭,就是摆一摆也不行,谁知他见林落儿如此,便道:“那就拿一些吃的东西就行,总不吃晚饭就是。”

    林落儿微微一愣,有些不懂他的意思。

    过了一会,玉春带着人来摆放攒盒,虽式样不多,也是各色精点。

    林落儿奇怪了

    他不是一向的朴食,怎么今日不吃晚饭,又与林落儿呕气儿,可这上来的攒盒又如此精点,显然是一样的大费周张

    林落儿不敢坐着,只是奇怪的看了一眼他,直到唤林落儿坐在这里,道:“老爷一个人坐着,还是我一个人服侍吧?”

    他在林落儿的房中睡了一夜,林落儿不过心翼翼的服侍着,整夜都没有合过眼。

    明明很累,又想到他睡在床上,而且是自己的床,这一夜担惊受怕,就怕想什么来什么?

    还好,一夜无事。

    玉春早来替林落儿收拾时,床上已经没人了,只有林落儿一副累的要命的样子,甚至是头还莫名其妙的痛,身体莫名其妙的疼。

    林落儿无可奈何的坐在那里,等着玉春收拾好了床,方才往上面一躺,要把昨夜的觉补回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就模糊的听到外面声音响了起来,玉春好歹,反而是被众人围在那里。

    “老爷留在她这里,别以为没有人知道,这夫人才过去几个月,她就勾引了老爷,真不知道羞”

    林落儿只是恍惚听到了柔的声音,心想这是一个拔尖又惹祸的,也免不得起来,立即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