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Ch apter 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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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黄毛一句口无遮拦的玩笑话,诡异的是谁也没有多一句嘴,甚至就连李岚芳都没有刨根问底他这话到底几个意思,虽然院中有那么几秒的安静,但很快大家就像没听见一样各干各的了。

    这倒把黄毛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心虚地直瞄邢武,好几次想找会跟他赔个不是,但邢武神色淡淡的,似乎并没有把他那句不过脑的话放在心上,这就搞得黄毛一晚上都跟身上长刺一样,坐立难安。

    晴也吃完饭就进办公室盘账了,没一会邢武拿着瓶饮料进来对她:“帐对好了就回去休息,今天不搞了。”

    晴也侧头盯外面看了眼,见没人压低声音对他:“你妈没问你什么吗?”

    邢武拧开瓶盖把水递给她,看了她一眼回道:“没有。”

    晴也一下子瘫在椅子上:“这个黄毛”

    她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把瓶子递还给邢武:“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大家都没话。”

    邢武接过水又帮她拧上了放在一边,玩味地:“那你就没想过吗?不定他们心里早有数了。”

    邢武这句话让晴也的脸色在一秒内变了变,旋即缓了半天,突然觉得自己跟个**一样,以为隐藏得很深,结果身边人早知道了?

    邢武提醒她:“别发愣,快点算好走人。”

    晴也回过神来快速把今天收到的现金,还有支付宝微信的账全部调出来清算完毕,而后抬起头看着邢武:“你猜我们今天赚了多少?”

    邢武放下抬起头:“不低于一万。”

    “一万五千多,当然还要除去成本。”

    邢武叹了一声:“比预期要好。”

    “我打算先把犬牙垫的钱给他,然后给杜奇燕和流年发点工资,他们这段时间太累了。”

    邢武攥着她的:“你看着办吧,能走了吗?”

    晴也看着他眼里细碎的光,笑着:“走吧,不干了,明天礼拜天,我们能放两个时假吗?”

    邢武意味深长地:“你想干吗?”

    “唔睡觉。”

    “只睡觉吗?”

    “不然你还想干吗?”

    两人相视一笑出了办公室,外面他们还在收拾残局,邢武过去帮流年他们把桌子往回抬,黄毛很无聊地在用烟头烫气球,一烫就“砰”得一声,吓得方蕾一直骂他,越骂他越来劲,追着方蕾烫气球,气得方蕾都要跟他打架了。

    史敏一边整理剩下的东西,一边望着他们笑,犬牙站在院门口拆支架,不时看着这群人斜着嘴角,胖虎拿着追着他们拍。

    晴也随拿起一包香薯干,喂了一个到史敏嘴边,自己也咬了一个围观黄毛和方蕾的气球大战。

    胖虎正好走到晴也旁边,镜头一转对着她问:“好吃吗?”

    晴也伸拿了一块给他,突然来了兴致用字正腔圆的伦敦腔介绍起她中香甜软糯的薯干,胖虎笑着问她还有什么?

    晴也从史敏那里又拿了一包吃的,随即切换成一口地道的纽约腔,听得胖虎和史敏大笑不止。

    邢武也走了出来盯着她笑,晴也着着又切换成印度腔,那不停卷着舌的颤音,逗得李岚芳都在旁边喊了句:“啥西啊?烫舌头了?你斯哇斯哇嘛人都头都吵破了。”

    晴也一脸懵逼地盯着李岚芳,完全不知道她在啥子哟?结果旁边胖虎他们都要笑趴了,就连犬牙都跟着扯起嘴角。

    他们收拾完东西一群人出了厂房往外面走,方蕾和黄毛还叫上劲了,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气球吵到了文学上,黄毛非自己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然后方蕾就随口了两句古诗,让他接,黄毛不但不接,还非方蕾故意刁难他,找些不出名的诗,转头就让晴也报个。

    晴也已经跨上天使,头也没回地对着他喊了句:“日照香炉生紫烟。”

    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一片喊声:“一摸口袋没有钱。”

    晴也扬起笑容转过头,他们在夜色中对她挥了挥,青春时节,年华尚好,她忽然蹿出个念头,要是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也挺好。

    晚上她站在浴室洗了很长时间的澡,洗到邢武差点冲进去问她是不是洗睡着了?

    她打开门直愣愣地看着邢武,忽然垂头丧气地:“我以前总是怪我爸电话多,就知道忙公司里的事,现在才知道钱真的不好赚,你我们拼死拼活搞了半个月,这一万多块钱除去成本,再把包装的钱给犬牙,发发工资,啥都没有了。”

    她委屈地站在床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我还欠着谢老头一批货钱呢,这下货又没了。”

    邢武放下,抬眸看着她:“万事开头难。”

    晴也突然丧气地坐在床边:“中间难,结尾难,好难,我好想买个er200,但是舍不得买。”

    “就是你原来用的那个辞典?”

    晴也点了点头:“再等等。”

    邢武没有话低下头拿过,晴也的突然响了,她拿起来看见邢武转了五千给她,她有些怔然地望着他,他将她拉了过来,顺了顺她的发:“买吧。”

    晴也却挣扎着坐了起来:“你不是还要替奶奶付住院费吗?哪里来的钱?”

    邢武云淡风轻地:“接了点散活。”

    晴也皱起眉盯着他看,邢武懒散地勾起嘴角:“钱的事我会想办法。”

    晴也却突然问道:“你驾校还需要去吗?都三个多月了还没考出来?”

    邢武垂下眸随口道:“不是过年中间耽误一段时间嘛。

    ”

    “唔”晴也躺了下来,邢武关了灯从身后搂着她,晴也与他十指相扣时在黑暗中悄悄摸着他的掌心,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一层茧。

    晴也在他怀里转了个身紧紧抱着他无声地哽咽了一下。

    开学后的第一次摸底测验,史敏和方蕾都冲破了四百分,而胖虎已经直逼450了,晴也依然七百出头,老杨让她最后几个月可以适当放缓生活节奏,维持这个成绩参加高考绝对没问题。

    值得一的是,除了晴也,这次摸底测验鞍中又多了几个五百分以上的,都是出自晴也那个夜刷班的。

    鞍子县到底是个地方,教育资源有限,他们平时能刷到的题库也有一定局限性,晴也这段时间把她刷过帮助比较大的题库跟夜刷的同学进行了大量的资源共享,这对提高思维能力和对题型的把握的确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所以他们这个夜刷班的人在短短一个月内又增加了二十几个人,厂房都已经快坐不下了。

    时间就像邢武送给晴也的那个沙漏里的流沙,不停流逝,转眼到了三月底,近来老董跑来班上找邢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晴也清楚那场比赛的脚步也越来越近了。

    县运会是在三月底的一个周六举办的,那天的天气并不好,和她刚来扎扎亭时一样,天空布满厚厚的云层,遮天蔽日,看不见放晴的迹象。

    邢武告诉晴也比赛上午就能结束,让她不用早起跟他去,他中午回来陪他吃饭,可那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晴也就醒了,她闭着眼听着邢武起床,穿衣服,洗漱的动静,他出门前还在她额上落了一个很浅的吻。

    直到邢武带上门,晴也才猛然睁开眼一骨碌坐了起来,然后提前到了跟黄毛和胖虎约好的地点,到那的时候,狼呆张凯那群人已经到了,二班的黄志明,孙栋成,灵通他们居然也全都跟着胖虎来了,浩浩荡荡将近二十人。

    黄毛问她:“武哥去了吗?”

    晴也点点头,胖虎赶紧问道:“昨,昨天晚上还,还是没什么吗?”

    晴也又摇了摇头,狼呆插道:“不管了,我们先过去吧。”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在去县运会的路上会碰上大黑他们,黄毛在街对面就朝他喊道:“黑哥,我武哥喊你来的吗?”

    大黑一边朝他们走来一边:“没啊,我们不放心过来看看,你们呢?”

    这时大家才面面相觑,发现邢武真的只身一人来参加比赛,谁都没叫。

    这件事最近无论是黄毛他们明着,还是晴也从侧面问他,邢武只是云淡风轻地就过去比个赛,不需要叫人,也不需要人跟着。

    但邢武和大曹要在县运会做了断的事情,这片的人都知道,大曹既然那么有把握逼邢武参加,必然做了万全的准备,黄毛大黑他们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邢武一个人去冒

    险。

    他们到了比赛场馆门口才看见,道路两旁停满了车子,而内场远比他们想象的情况要复杂很多。

    县运会观看购票入场,往年的县运会稀稀拉拉几个观众,大多还都是参赛者的家属或者朋友,这种本来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县运会压根就不会有什么观众。

    县城的这个比赛场馆也不大,可今天看台上竟然乌泱泱坐满了人,大黑他们从一进来,四面八方就投来很多道不太友善的目光。

    他们在靠门的最后几排坐了下来,晴也皱起眉在场中找了一圈并没有看见邢武的身影,但她却很快发现,看台的气氛很奇怪,除了一部分各田径队的人和老师,往左边看去,那边最起码有上百号人都不像是来看比赛的样子,一片面目冷峻,气压出奇得低。

    花臂压低声音飘来一句话:“暗堂的人来了。”

    这句话落在晴也的耳中,让她的心提了起来,这个名字很久以前她在邢武口中听过,那时候他们去保杜奇燕和大曹起了冲突,邢武告诉过她暗堂的人不好惹,大曹生在靶厂,有暗堂的人罩着,虽然晴也当时并不知道暗堂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但看眼前的架势,再迟钝也能感觉出来这股势力的暗潮涌动。

    黄毛也少有的严肃,看着那边的人,接了一句:“鞍职今天也来了不少人,曹平这是把能叫的人都叫来了。”

    大黑靠在椅背上,冷眼看着这一切,半晌,了句:“对面,沈四那几个老大哥都到场了,一个破县运会开出了这么空前的场面。”

    晴也沉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她很快看清了眼前的局势,这个县城里的刺头在今天都齐聚一堂了,无论是那些提不上场面的地痞流氓,还是能得上话的老大哥们。

    能喊这么多人到场,不用猜也知道大曹的目的有多么用心险恶,他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让邢武抬不起头,一下子把他的气焰压灭,让他永远在这个县城都夹着尾巴做人,成为他曹平的下败将。

    可为什么邢武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

    晴也从一坐下开始眼神就不停在场内来回扫射,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总也想不起来,从踏入这里她的心脏就一直跳动不安,又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十来分钟,她忍不住起身:“我去下洗间。”

    大黑随即跟着站了起来,踢了脚花臂:“一起去。”

    晴也从洗间出来的时候,大黑和花臂就站在门口不远处抽着烟,他们虽然没什么,但是晴也能感觉出来他们寸步不离的行为有些不寻常。

    在走回看台的路上,正好迎面而来一群人,晴也走在最后,看见大黑和花臂冷着脸,眼神一直盯着对方,那边大概四五个人,为首的男人三十来岁,留着胡茬有种粗旷不羁的样子,晴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然而他的眼神却落在晴也的脸上。

    几个人中突然有人把中的矿泉水瓶子朝晴也砸了过来,大黑反应极快,抬就是一拳直接将矿泉水瓶锤出好远,落在地上又弹了两下。

    花臂当即就骂了句:“操尼玛不长眼睛?”

    砸瓶子的平头上来就扯住花臂的衣领,大黑直接堵在那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面前,冷笑着:“没想到这种事方哥也来参与,墙倒众人推?”

    这个被称作方哥的人抬了下,直接拽住平头把他往后一拎,似笑非笑地:“热闹嘛,该凑还是要凑的,大家都是来看比赛的,比赛没开始我们还是得尊重下运动员,都别闹了。”

    大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花臂啐了一口,方哥很快又把视线落在晴也身上,漫不经心地打量了她一番,问了句:“你就是晴也吧?”

    晴也微微皱起眉,防备地看着他没有吱声,大黑身子一侧挡住了方哥的视线,对花臂:“走吧。”

    大黑与方哥擦肩而过,花臂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平头,晴也垂下眸跟在大黑后面,却在路过这个方哥身边的时候,他突然低头对晴也了句:“待会你最好早点离开。”

    晴也猛然怔了下,再回头去看这个方哥的时候,他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带着人往场馆的另一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