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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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已经变小了,大概不出一刻钟便会停了。”

    戟岑言说着,从洞外进来,正好捕捉到了妗蔓裳那来不及回避的眼神,登时,四目相对。

    不知道过了多久,恍若整个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妗蔓裳看着戟岑言那双不柔且带有英气的桃花眼,脑海里闪过了另外一个人的脸。

    这样子的一双眼,好似在哪里见过……

    戟岑言自然看出了妗蔓裳眼里的那抹探究,只是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微微避开,继续说道,“外面的雨也快停了,只是你的身子可受得了?”

    见妗蔓裳目露不解,戟岑言耐心解释道,“这里是绝义崖半腰的一个山洞,你若是身体还不是特别舒服,那是没有办法下去的。”

    倒不是戟岑言矫情不愿带着妗蔓裳离开,而是因为若妗蔓裳身子还未恢复,全身软绵绵地使不上劲儿,那么,因下雨而变得湿/滑的崖/壁是绝对不可能支撑得住两个成年人的。

    虽说以戟岑言的武艺,想要安全落地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即便带上妗蔓裳也有九成的把握。

    然,戟岑言却不愿意拿妗蔓裳的生命安危来冒险,即便出现意外的概率只有小小的一成也绝不允许。

    妗蔓裳倒是不曾想过戟岑言会想这么多,听到他所言,脑子转悠了一圈儿,便开口说道,“我可以的。”

    她说的是“我可以”,而非“我没事儿”,戟岑言如何听不出来。

    “你放心吧,你失踪的事儿伯母并不知情。”

    话音才落,妗蔓裳便用她那双已经恢复了清明的眼睛盯着戟岑言,像是想要从他的脸上看穿他的心似的。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早些回去也好,那等雨停了就出发吧。”

    戟岑言并不是特别愿意看到妗蔓裳那种带着疏远的感激的眼神,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压得戟岑言透不过气儿来。

    “啊?”对于戟岑言的答非所问,妗蔓裳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点头应道,“嗯,好。”

    瞧着妗蔓裳这一副小迷糊的模样,戟岑言心中一暖,嘴角止不住地扬起了一抹笑容。

    也不知是来不及掩藏,还是根本没想过去收敛。这一抹自心底而发的笑容,恰巧落在了妗蔓裳的眼里,恍若绽放了一朵红色的花儿。

    在等雨停的时间里,两人相顾无言。

    此处不提。

    再说夜枭阁内,阁主萧仁剑看着手下人捧上来的那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眯了眯那双原本就很是细小的眯缝眼,吩咐道,“打开。”

    “是,阁主。”

    那手下人许是想在自家阁主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以博个眼球,在听到萧仁剑的吩咐后,立刻打开了盒子的盖子,眼睛还往盒子里头瞟了一眼。

    他的想法很简单。

    自家阁主在江湖上地位极高,这送来的东西自然也是无一不精美价高的,自己虽然摸不着,可是看一眼去也好在别的弟兄面前显摆显摆。

    可是,却没有想到,自己这不看则矣,一看大惊。

    “啊——”

    他大叫着将手里的盒子远远抛开,好似里面有个魔鬼会出来将他抓走吃掉肉/身吸完精/气一般,手脚并用地往外头爬去。

    对于这个手下人的异常,萧仁剑那副稀疏的眉毛微微皱起,勉强能够看出来他气恼的样子。

    “一惊一乍的……”

    待萧仁剑看清了那从盒子里滚出来的东西以后,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出口,生生地卡在了嗓子眼里,吐不出咽不下。

    好半晌儿,他才颤抖着自己浑身的肉,从那把象征着尊贵地位的阁主太椅上下来,一步一步地挪向了那个跌落在地的盒子。

    “三鹿——”

    萧仁剑仰天大叫了一声,手颤颤巍巍地捧起了三鹿的脑袋,眼中满是悲伤。

    守在外面的人听到了几年的异常,赶紧跑了进来,就看见萧仁剑坐在地上,怀里捧着一颗满脸血/污,已然辨不清楚模样的脑袋。

    相比于死人的头颅带来的惊吓,显然,眼前的这一副场景更让人觉得震撼不已。

    这人还算是有些镇定,扫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那个方才送东西的手下人,忙快步走了出去,和守在门外的另一个守卫说道,“快,快去把二哥他们叫来!”

    “好。”

    另一个守卫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到底是一块儿当差的兄弟,一瞧他那神色便知道定然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了,便也没有多问,直接转身跑去叫二哥去了。

    也是运气,那个守卫才跑出萧仁剑的院子,就看到他们口中的二哥——二虎带着四喜,五猫,朱六他们过来了。

    对于萧仁剑的守卫,二虎还是有些眼熟的,一见他那慌里慌张的模样,便先开口问道,“你这么慌慌张张的要干嘛去?”

    “二哥,阁主好像出事儿了,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

    二虎这并不是什么问句,所以也就不需要等来什么回答。丢下这句话儿后,便带着四喜他们几个跑向了萧仁剑的屋子。

    一进到屋子里后,嗅觉敏锐的五猫便闻到了一股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儿。

    推门而入,便看到了萧仁剑怀抱着一颗头颅,坐在地上,神情有些涣散。

    “大哥!”

    朱六年纪最小,和萧仁剑的感情也最是深厚。见到这副场景,哪里还能忍耐得住,直接便扑了上去,想要看看萧仁剑出了什么事儿。

    二虎年纪最大,也最稳重。

    见此情景,对萧仁剑怀中那颗头颅是谁的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

    “大哥,这,这是不是三哥?”

    四喜是个约莫三十岁的女子,身穿紧身黑衣,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得越发亮眼。

    “嗯。”

    萧仁剑只闷声应了一句。

    可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就足以将二虎他们几个的精神压垮了。

    三鹿死了,三鹿竟然死了……

    “大哥,到底是谁杀了三哥,到底是谁!”朱六急红了眼,语气里透着难以忽视的暴戾和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