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五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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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第五穿(二)论如何当一只合格的宠物

    见到某个妖怪跟被受了欺负似的, 委委屈屈地缩成一团的模样,度一方的嘴角几不可察地上扬了几分。

    不得不,能够从一条蛇那没有五官的脸上, 看出本该属于人的表情, 实在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

    “问你一个问题,”俯下-身将某个在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 就成功地把自己的脑袋和尾巴给一块儿弄伤的可怜的家伙给提溜到了自己的眼前, 度一方丝毫没有自己伤害了对方的自觉, 很是淡定地开口问道, “你有毒吗?”

    季榆:……

    这个混蛋既然连这种事情都没有办法肯定, 到底是哪来的底气像这样捏着他话啊?!

    忍不住磨了磨牙,季榆好不容易才压下了照着面前这人的胳膊上再来一口的冲动。

    要不是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他的恩人……好吧,就算不是,他也还是啥都不敢做。

    勾了勾自己还有点隐隐作痛的尾巴,季榆的神情顿时哭丧了下来。

    他就是怕疼怎么着吧?!

    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季榆开口,度一方伸出手指戳了戳跟前这个不知道怎么的,看起来比刚才还要蔫了许多的东西, 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梢:“这个样子不会话吗?”

    他还以为跟那些电视里的一样, 凡是修成了人形的妖怪, 就算是化为了原形, 也都应该是会人话的来着。果然很多事情,确实是和人们的想象当中有着很大的区别。

    在脑中勾勒了一下蛇类的发声器官的构造,度一方果断地将这种没什么用处的东西扔出了脑子。

    ……所以, 为什么这人面对这种事情,能够这样面不改色的啊?这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有心思去研究其他的东西!?

    看着度一方那略显嫌弃的神色,季榆无端地有种自己身为许多人所害怕的妖怪的尊严受到了挑战的感觉。

    “不会就算了,”就在季榆还在琢磨着自己要不要用一用自己仅会的几个幻术,来吓一吓面前的这个家伙的时候,度一方轻啧了下舌,再次出声问道,“那你听得懂我的话吗?”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听得懂的话就点点头,要是听不懂就摇摇头。”

    就算季榆的脑袋不太灵光,也知道这种时候撞傻才是最好的选择。

    非常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季榆的尾巴略微翘起,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度一方:呵呵。

    收紧了捏着某条蠢蛇的手指,度一方的视线在周围溜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挂在一边的一条毛衣链上。

    注意到度一方的表情,季榆的心里顿时生出了一股极为不妙的预感。

    总觉得……他刚刚好像又做错了什么?

    有点不安地扭了下身子,发现度一方把他抓得更紧了,季榆只觉得自己连那压根不存在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季榆的不安,度一方收回视线,弯起双唇,朝着他露出了一个不大的笑容。

    在荧幕上混迹了这么多年,他早就知晓自己什么样子,才最有杀伤力。

    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好看得让人怀疑其人类身份的人,季榆一下子连挣扎都忘记了。但很快,他就后悔起自己这一瞬间的鬼迷心窍来。

    被以一种极具艺术性的方式给捆在了椅背上,季榆看着某个明显心情很好的家伙,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他算是深切地体会到了。

    他今天到底是抽的什么风,才会想着要来这里好好地观摩一下这个家伙的工作啊?!

    伸手摸了摸眼前这个家伙的脑袋,度一方没有去理会对方那满是哀怨的双眼,转身在抽屉里翻找起来。

    刚才被这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妖怪咬出来的伤口,他还是稍微处理一下的好。

    见度一方撩起裤腿,露出那还在渗血的牙印,季榆不由地就感到心里有点发虚。

    他刚才大概也许可能……咬得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太重了点?

    但那也不能怪他不是?要不是这个家伙踩住了他的尾巴——还踩得那么重,他至于这么干吗?!

    看着度一方面不改色地清洗了伤口,再仔细地将其包扎好,季榆只觉得连自己的牙根都有点发酸了。

    他实在是怀疑,这个在做这种事情能够的时候,连手都不抖一下的家伙,到底有没有痛觉。难不成这就是那种传中,就算不麻醉取子弹,也照样面不改色的角色?

    不知怎么的,季榆突然就有点敬佩起对方来。

    这种事,就算是跟他一样的妖怪,都没有多少能做到。

    当然,其他的妖怪也不会像他这样怕疼就是了。

    将沾了些许血迹的棉球随手扔进垃圾篓里,度一方伸手解开了季榆身上绑着的绳子,安抚一般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今天他需要拍的戏份不少,不可能一直待这间休息室里头,更不可能将这个不知来头的妖怪给一直捆在这里。

    “乖乖听话,别想着逃跑,”度一方轻叹了一声,略微压低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与宠溺,“不然的话……”他咧开嘴,朝季榆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吃了你哦!”

    季榆:……

    他是不是应该表现出瑟瑟发抖的样子,来配合一下对方?

    在自己身为妖怪的尊严和向眼前这个不太正常的人类讨好卖乖之间纠结了好一会儿,季榆还是没有决定改怎么办。

    或许是季榆纠结的样子的娱乐了度一方,他忽然就笑了起来,那与屏幕上所见到的笑容有些微不上来的差别的笑容,有种难以言的吸引力。

    可是,季榆还没品出那细微的区别到底是什么来,就被度一方给揣到袖子里边去了。

    他这会儿身上穿着的,本来就是待会儿拍摄用的宽松戏服,别是塞季榆这么一个东西,就是往里头揣一只十几斤重的橘猫,都不一定看得出来。

    不过……正常人真的会把不是自己养的蛇带在自己身上吗?还是条刚咬了对方一口的那种?

    季榆觉得,不止是长相,这个曾经在不知道多少世之前救过他一命的人,就连思维方式,都和人类在两个次元。

    感受着度一方那隔着单薄的布料传递过来的体温,季榆的尾巴尖动了动,默默地缠上了对方的胳膊,免得自己在对方动作的时候掉下去。

    那遥远到他都已经记不清是多久之前的时候,那个与如今长相完全不一样的人,也是这样将他捂在怀里,用体温救回了他的性命。

    那么长久的时间过去,就是一些他曾经以为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事情,都已经在记忆中变得模糊起来,唯有那个冬日里仿佛能够将人灼伤的温度,依旧显得那样清晰。

    察觉到袖子里的玩意儿的动作,度一方的唇角控制不住地弯了弯。

    乖巧的家伙,总是格外地讨人喜欢不是?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度一方就转身出了房间。外头可还有着不少人在等着他过去开工来着,既然他已经处理好了某个突发的意外,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在这里耽误下去了。

    刚才来找过度一方的助理就等在休息室外边不远的地方,那时不时地探头的样子,明显对那个房间里面发生的事情很是好奇。

    要知道,他跟了度一方这么多年,还真从来没有见过对方的身边,有出现过什么人的,弄得他都忍不住有点怀疑,自己的雇主是不是某方面有点问题了。

    要不是这样,在这种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可能哟男人连个伴儿都不找?

    以度一方的条件,甚至都不需要多什么,只需要稍微表露出一点类似的意思,都肯定会有一大堆不俗的男女凑过来自荐枕席。

    又朝休息室的方向瞄了一眼,助理抑制不住地在心里猜测起刚才看到的那个人的身份来。

    虽然当时因为事发突然,他没能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但就那匆匆一瞥的印象来看,那人的样子长得肯定不会差——难不成是哪里刚出道的新人?又或者是哪个富家少爷?当然也不排除对方只是个没有什么特殊身份的普通人,毕竟也没有人规定,演员就必须找圈子里的人过日子对吧?

    起来,他要不要去找个机会和那人稍微接触一下?要是那两人的关系真的定下来的话,他以后和对方的来往肯定不会少,他不定还得把度一方和对方约会的事情也一起加到行程里……那两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度一方之前都是怎么做到把人藏得那么好的?

    本来还在想着自己本职工作的助理不知怎么的,思绪就慢慢跑偏了,忍不住在心里琢磨起那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史来。

    “剧本呢?”陡然响起的声音断了助理的胡思乱想,他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话的人是谁。

    “这么快?”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边的度一方,助理不经思考地就把脑子里的第一反应给了出来,“你有好好地满……”话到一半,他倏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连忙把剩下的后半句话给吞回了肚子里。

    “我是,那什么……”注意到度一方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助理伸手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冷汗,“你不用好好地陪一陪别人的吗?要是他不满意闹别扭了怎么办?”

    “你以为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听到助理的话,度一方瞥了他一眼,笑眯眯地问道。

    助理:……

    衣服都脱光了,还能是什么关系!?

    但身为一个十分懂得看人脸色的人,助理表示,他还不至于单纯到把这种话就这样直白地出来。

    轻咳了一声,他站起身来:“放心吧,”伸手用力地拍了拍度一方的肩,助理语气诚恳地道,“我不歧视同-性-恋的。”

    度一方闻言沉默了片刻,忽地开口问了一句:“我记得你上个月和女朋友分手了?”

    “事情是这样没错……”不明白度一方在这时候提起这种事做什么,助理的回答带着些许迟疑。

    得到了回答的度一方点了点头,很是自然地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那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助理:……

    不不不,一定是他的理解方式不对,度一方怎么可能会出……见鬼的,这就是这家伙会干的事啊摔!

    在这么多年里面,已经把自己的雇主那恶劣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的助理表示,他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又哪里错话得罪对方了。总不能是这人和自己的男朋友吵架了,就折腾他出气吧?

    ……这么一想居然觉得可能性很高怎么破?

    就在半个时不到之前,他貌似才刚刚不心闯进休息室,坏了那两个人之间的好事来着……?

    但那还不是他听到那么大的动静,担心度一方一个人在里头出了什么事吗?这人可不能在自己一开始就没告诉他今儿个把情人给一块儿带到片场来了之后,还心眼地把这件事给算到他头上去啊!

    “乖,别瞎想,”欣赏够了自家助理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度一方跟安抚瞎闹腾的熊孩子似的,抬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很没有诚意地道,“我还是爱你的。”

    助理:……

    不,他听到这种话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感动的感觉。

    把手里一早就准备好的剧本递到了度一方的手里,助理无比果断地无视了对方刚才的话,转而起了正事:“还有四十分钟开拍,你先看一看吧。”

    就算知道度一方在这之前,肯定都已经把这份属于自己的剧本给看了不下十遍了,但他明白,这个人同样不会在这种时候有任何懈怠。

    想来就是因为有着常人所无法比拟的热情与认真,对方才能够在这样的年纪,走到这样的位置。

    伸手接过了那写满了标注的剧本,度一方没有再多什么,略一点头,便坐到边上专注地看起来。

    他总觉得,剧本这种东西,是一种十分有意思的东西。分明不过是一个故事的不完整展现,但他每一回看的时候,总能从里面,找出一些先前没有发现的东西——就像是一本永远都看不完的书,无论看多少遍,他都不会生出任何厌倦的心思。

    大概是感受到了度一方的心情,就连待在他的袖子里的家伙都显得格外安分,要不是胳膊上那被缠绕的触感并未消失,他都要以为对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地溜走了。

    视线好似不经意一般地飘过了压根看不出什么来的袖子,度一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不得不,这个东西的表现,着实是翻了他原先所有对那些妖怪之类的东西的看法和猜测——当然,在今天碰上某条从屋顶上掉下来的蛇之前,他都只是将这些东西,当成是文学作品当中的一种虚构产物而已。

    拿起放在一边的温水喝了一口,度一方深深地吸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剧本站了起来。

    为了不和自己所接的另外一部片子的档期出现冲突,他这两天的任务还是挺重的。

    好在他今天的状态和运气都不错,几场戏拍下来,都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岔子,就连平时出状况最多的一个新人,在和他搭戏的时候,都很顺畅地一条过了。

    不定某些有关妖怪会带来好运的传,真有那么几分道理也不定?

    随意地抖了抖有点发皱的袖子,度一方礼貌地朝其他人笑了笑,又了几句客套话,就自己一个人回了休息室。

    尽管他之前一直都没有单独吃饭的习惯,但这会儿可是特殊情况。比起这些他差不多都已经摸透了性格和行事的人来,他对这时候待在自己袖子里的某个妖怪要更感兴趣得多。

    就是他少有的反常举动,肯定得让一些本来想趁这个机会套套近乎取取经的人失望了,但估计应该还不会出现什么他耍大牌之类的消息。

    抬手扯了扯系得有点紧的领口,度一方扯了扯嘴角。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他需要注意的东西,多得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感到不耐烦。

    “出来吧。”在桌子边坐了下来,度一方拿手指隔着布料戳了戳某个家伙不知道是脑袋还是尾巴的部位,出声道。

    这个东西意料之外的乖巧,让他的心情很是不错。

    但也不知道是睡着了没有听到度一方的话,还是赌气不乐意理他,缠在他胳膊上的某条非人生物好半天都没有给出一点反应。

    眉头不自觉地跳了跳,度一方也没有再去把自己的话给重复一遍,径直把袖子给捋了上去。然后,某条和之前原模原样地缠在他胳膊上的——毛衣链,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当中。

    眯起眼盯着那条怎么瞧怎么眼熟的玩意儿看了好半晌,度一方嘴角一翘,忽地低声笑了出来。

    是了,就算那个家伙表现得傻了点单纯了点,但那个家伙的的确确是和那些神话传当中的妖怪一样的存在,能够在他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溜走,本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要是对方真的一直都没有任何反抗,乖乖地听自己的吩咐,他不定还得怀疑一下对方接近自己的目的。

    毕竟,在不少的文学作品当中,妖怪这种生物,可是依靠吸食活人的精气过活的,再不济,这个他们压根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也还能当个零嘴什么的。

    至少现在看起来,那个东西突然砸到他身上,确实是个意外不是?

    这么想着,度一方唇边的笑容略微加深,“啪”的一下掰断了手里的一次性筷子。

    这种东西不管包装得多好,果然质量都还是一样的垃圾。

    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断成了两截的筷子,度一方随手把它们扔到垃圾桶里,去和那些沾了血的棉球作伴之后,就起身走出了房间。

    这地方的空气流通太差了,他待着气闷。

    看到度一方一个人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助理不由地有点惊讶:“你怎么出来了?”

    看对方刚才拿着盒饭自个儿回休息室的举动,某个他目前还没有正式见过面的人,应该还在里头才对。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这人的脸色,看着好像有点发黑?

    下意识地往休息室的方向看了看,助理忍不住在心里琢磨起就这么点时间,那里面能发生什么事情来。

    “吵架了?”把所有的可能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助理最后挑了一个概率最高的选项。

    但是,刚才他好像也没有听到什么不该有的声音啊?

    “筷子断了。”像是觉得助理的这个问题很蠢似的,度一方瞥了他一眼,脸上满是嫌弃的表情。

    助理:……啥?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控制不住地怀疑了下自己的耳朵。

    这种理由,正常人怎么可能猜得出来啊?!还有,那两人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才会把筷子给弄断啊?!

    没有去理会面前的人那一副憋屈的神色,度一方伸手抽走了对方手里的筷子挥了挥:“谢了。”

    助理:……

    他那双筷子是用过的好吗?而且这家伙把他的筷子拿走了,他怎么吃饭啊?!

    再一次被自家的雇主给压榨了的助理,看着自己吃了一半的盒饭,不知道第几次生出了炒对方鱿鱼的想法。

    而直到整部电影拍摄结束,都没能再见到某个妖怪的度一方,则在心里默默地把红烧蛇肉给加入了自己的私人菜单。

    看了一眼手机上那仅有简单的几个字的问候,度一方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只觉得连续几日高强度的工作所造成的疲惫,都消退了许多。

    许清容,住在和他隔了两层的同一栋楼当中的邻居,在两条街之外的闹市区有一间不大的甜点店,生意很是不错。

    起来也是奇怪,两个人分明住得这么近,度一方也不止一次在路过那间甜点屋的时候,进去买过东西牙祭,可这么好几年下来,两个人居然还真是连面都没见过。

    直到某一天,他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找不着自己清楚地记得带出门了的雨伞,恰好碰到对方,被顺路带了一段,两人才算是知道了对方的存在。

    那之后,他们也就偶尔有了那么几次来往,渐渐地,也就变得熟识起来了。

    不得不,许清容那温温和和的好脾气,确实十分合度一方的胃口,尤其是在像现在这样忙了好一阵子,难得有了空闲的时间的时候,他所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话不多,却总能恰到好处地领会到他的心思的人陪在边上。

    就像是温水,有着其他东西无法比拟的舒适。

    起身走到冰箱前,检查了一下里边所剩不多的东西,度一方想了想,发了条信息约许清容一起去超市里买点东西。

    估计是因为经营甜点房这种成天都需要和食物交道的店面,许清容在挑选这一类的东西的时候,总是有着别样的细致。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同样的包装好的东西,许清容挑出来的,味道就是比度一方挑的要好一些。

    有了几次经验之后,度一方索性每一回要去超市采购的时候,都会叫上许清容一块儿,好改善自己的伙食。

    或许是许清容这会儿恰好有空,肯定的回复很快就发了过来。

    度一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就披上外套,拿上钥匙和钱包出门了。

    将度一方的举动都给全部收入了眼底,季榆甩了甩尾巴尖,悄悄地跟了上去。

    ——当然,是从天花板上。

    当初为了摸清度一方到底是人还是妖,在这个地方待了好几个月的季榆表示,这栋楼里的天花板和排气通道什么的,他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走一个来回!

    然而,季榆却忘了,有些东西,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看着眼前这被堵得严严实实,连个缝都没留下的通道,季榆不由地有点傻眼。

    ……他不就是跟着度一方在剧组待了半个多月吗?至于回来之后就把他的路给堵了吗?!还堵了不止一个地方!!

    季榆突然觉得,想要从这跟迷宫一样的通道里面绕出去,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