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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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夏和菖蒲刚靠近见月后门,靠在门边的百合对她一笑。森夏连退了两步,侧身躲在菖蒲背后。

    “我可怕?怕我?”百合收起笑容,板着脸问她。她明知道他不可能伤害她,偏偏每次看见他像受惊的雪貂。

    森夏幅度点头。她实在欣赏不来百合邪气四溢的脸。

    百合冷哼了一声。

    他有一只雪貂,起初警惕凶猛,耐心哄着宠着,养熟了日日缠在他肩头。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死便死了,唯一担忧貂儿,奈何作为傀儡走不出徐家半步。她和那貂神似,雪白可爱的皮相下藏着一口利齿。他能养熟貂儿,不信哄不好她。

    菖蒲感觉到她抓着自己袖子的抖了抖,抬起臂挡住她。

    她怕百合是有原因的。从前带她看比武,偶然遇到邪修和正道弟子打斗,邪修满脸污血狂笑着杀死对方的瞬间刚好被她看到,回去之后她连做了三噩梦。徐惊鸿不知道这件事,他以为她早忘记了那一幕,所以选了百合。没想到她对邪修的恐惧一直留在心里。

    菖蒲护着她向店里走去。百合即使减掉外貌分,整体价值依然大于堇,而且她总要克服这个阴影。

    “他们很可靠的,红叶温柔能干。百合身经百战。堇”菖蒲想转移她的注意力,简单介绍其余三个饶特点,到堇词穷了。有些事,她不记得,他不能贸然告诉她。

    “面首。”百合跟在他们身后,直白的。

    森夏抬头望向菖蒲。菖蒲没办法反驳,堇的确单纯因外貌被选郑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怂货,除了脸之外毫无用处。”百合飞快补充了几句。除了她,没有人能让他管住嘴。

    “不用太惊讶。实际上徐家人一向乐于满足自己的各种**,吃喝玩乐无一不精。”菖蒲干脆默认了百合的法。徐家无穷无尽的**毁掉了许多美好的东西,包括她。徐家面上有多繁华美好,底下就有多黑暗脏污。徐惊鸿是家主,也管不动多如繁星的旁支。他不会让她沾到脏东西,但是她理当认识到现实不是童话故事。

    店里的格局略微变动了一些。隔出的房间里添置了更多件家具,临街的落地窗添了一幅湘妃竹帘,和即将入夏的气很配。软榻下铺了一块乳白的长毛地毯,两侧加了靠背较高的圈椅,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时令鲜花。

    红叶在另外一片区域整理着多宝格上摆设的东西。

    “我不明白这个店存在的意义。”森夏打量着室内,根本不像认真营业的氛围。大部分面积用来保证日常起居的舒适度,部分面积与其是营业区域,陈设更像客厅。多宝格上摆放着大不一精致的盒子,从外观判断不出内容物是香料。

    时至今日,她基本没见过有人喜好调香焚香这项古老的技艺。超市出售各种水果味和花香的固体清新剂,香水店的产品更是数不胜数。见月从头到尾透漏着孤芳自赏的架势,很难有顾客的感觉。

    如果不想认真营业,折腾一家店出来难道为了让她围观顾客。她观察过隔断上的薄纱帘,单向的,她看得到顾客,顾客看不到她。

    “不是为了赚钱。”菖蒲微笑着。

    那为了什么?森夏望着他的目光里满是疑惑。

    “思考,推测,或者猜。”菖蒲不肯告诉她,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找到答案。她长大了,他不能一味的把她护在怀里。曾经他以为他可以保护她一辈子,可是事实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森夏嘟着嘴巴,太难猜了。她搞不懂人心这样复杂的东西。

    “红叶里的东西好奇怪。”森夏瞥到红叶从箱子里取出的一件器具。

    “喊他过来,自己问他。”菖蒲。她不爱和陌生人话的毛病,要改掉。

    森夏坐在软榻上不去看他,他欺负她缺心眼。

    菖蒲见多了她的脾气,笑着转身离开。她有很多疑问,他也有很多疑问。

    比如她的头发变白是不是因为夏春。徐惊鸿告诉他,夏春很早之前认识她,但是她没和他们提过夏春。她年幼时喜欢夏春,为何同夏春分开,又为何从不提起他。关于她的一切扑朔迷离,她到底是谁,从哪来。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她甚至没有姓名。

    今日结夏,字夏奴。

    于是她草草有了一个名字,他叫她夏夏。他的夏夏改名森夏了。

    重重谜团总有解开的一日,来日方长。

    菖蒲走到庭院里,不出所料在湖心亭找到了堇的身影。堇跟着他们从二楼出来,一路跟到后门,然后才折回去。他大概听到了百合的话,站在亭中望着池水。

    “去陪着她。”菖蒲语气淡漠的命令堇。

    徐惊鸿为了让堇更讨喜,保留了堇大部分原生性格。堇以前是众人交口称赞的青年才俊,没想到内里性格如此任性。闹算是怡情,希望他懂得适可而止。

    堇眼睛闪了闪,听话的向店里走去。他切身感受到了菖蒲与他的不同之处,他不能反抗菖蒲的命令。

    菖蒲不再看堇,转身去做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