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夏目瞪口呆，没想到新雨直接崩碎了。有血有肉的傀儡几秒之间化成了一堆雪白的碎片，核心静静躺在最顶端。

    她根本没想到新雨的结局如此仓促。新雨讲述的故事经过铺垫，刚刚达到**，直接被徐惊鸿打断，戛然而止。

    新雨的故事和她的记忆相差太大，她想了解别人眼中的自己。

    新雨很不屑的，她被打了给块糖就笑，从不告状，傻子，没有心。

    森夏跪坐在桌子上，低头看着裙摆。原谅别人不好么？为什么会被嘲笑是傻子。

    徐惊鸿握着中的长发，这缕头发保持着黑色，与夏夏现在的发色不同。

    当年新雨从年幼的夏夏头上扯下这缕头发，她忍着疼原谅了新雨。新雨她是傻子，而且用这缕头发画了法阵伤害她。如果那时夏夏告诉他们，他们能

    不，夏夏不会。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夏夏吃了多少苦。

    新雨，大家都知道傻子从不告状，欺负她的人不差她一个。

    “欺负她的人不差一个。”徐惊鸿低声重复着新雨的话，抬起脚狠狠踩在新雨的核心上。

    他隐约听见一声低泣，猛地抬头。

    徐惊鸿直直踏过满地碎片，走向八仙桌。

    森夏低着头，突然看到徐惊鸿的衣摆出现在视野郑她惊讶的抬头，徐惊鸿已经站在她面前。他的眼神正好落在她身上，她忍不住怀疑他能看见自己。

    “夏夏。”徐惊鸿轻轻的，生怕吓到跪坐在桌子上的少女，怕她如突然出现般，从眼前突然消失。

    她穿着藕荷色高腰襦裙，正是他送去旧都的料子，雪白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她的脸上挂着两道泪痕，她听到了新雨的话。

    森夏不敢动，不敢回应，不明白徐惊鸿为什么突然能看见她了。

    “我刚刚听到你哭，然后就看见你坐在这里。”徐惊鸿注视着她，回答了她的疑问。

    “你是我梦中的幻象？”他不解。她不可能出现的，尤其不可能出现在新雨房间的桌子上。

    森夏有同样的疑问。她面前的徐惊鸿和新雨太真实了，不像幻象。

    “不，不是幻象，你是夏夏。”徐惊鸿轻声，左慢慢靠近她，右紧紧握着她的那缕长发。他直觉她的头发加上他的血是关键，绝对不能松开。

    森夏想躲开，然后发现自己不能动。并且她穿不透的空气墙，对于徐惊鸿来，根本不存在。

    徐惊鸿左捧着她的脸，拇指擦过柔软的唇瓣，留下一抹血色。

    “我能摸到你，你不能逃走。”他的掌心切实感受到了来自她身体的温度。

    森夏看不懂徐惊鸿脸上复杂的神情。

    “听见新雨的话了？”徐惊鸿温柔的问她。

    森夏望着他。

    “新雨我喜欢你。”徐惊鸿的语调既轻又飘，和平时完全不同。

    森夏不认为徐惊鸿对她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因为有春做参照物。可是他大概被新雨蒙骗了，新雨用临死前的疯狂逼着他承认，他们之间不是兄妹之情。

    徐惊鸿和她力量相近，血脉相似，他们之间必然是兄妹之情。

    徐惊鸿摩挲着掌下细腻的皮肤，指捏住她的耳垂。

    森夏悚然一惊，可是依然不能动。

    徐惊鸿的沿着脖颈一路滑到肩膀，裹住轻纱下圆润的肩头。

    “起初，我不喜欢你。你不会话，只会静静盯着某个东西出神。你看我的眼神，不是看徐家少主。我甚至不如一片云更让你惊喜，我很生气。”徐惊鸿回忆着遥远的过去。

    “可是空山整日整日耗在你身上，不和我练剑，不和我读书，我更生气了。为什么空山偏偏对你那么好。”徐惊鸿失笑，“原来我也这样想过。”

    “某一，我气冲冲的去找空山，结果在你们住的地方，遇见了你。”徐惊鸿皱眉，“然后不知道怎么，我觉得你很有意思。我从来和空山在一起，既然不讨厌你了，我自然会继续和空山在一起。两个人变成三个人。

    “我没注意到你们生活的环境其实不好，没注意到有人欺负你，更没注意到新雨扭曲的心思。这样糊里糊涂的过了多少年，直到

    “我再找到你。你长大了，头发变成了白色。我没想过你会喜欢其他人。”徐惊鸿到这里停下。

    “我不是个好哥哥，空山才是。我不想让你难过。”他冒出两句莫名其妙的话。

    森夏听不懂他的最后一句。

    “我喜欢你么。”徐惊鸿发自内心的好奇这个答案。

    森夏发觉徐惊鸿彻底被新雨洗脑了。

    徐惊鸿等不到她的回应，跨前一步，指插进她发间，托在脑后。

    “我不知道，我想试试。”他俯身靠近她。是或不是，试过才知道。

    森夏被他牢牢托住，动弹不得，焦急万分。

    “哥哥。”森夏用尽一切力气出两个字。

    徐惊鸿顿住，闭上眼睛。

    “哥哥，我喜欢你和喜欢空山是一样的，你们是我哥哥。”森夏终于能话，迫不及待提醒他。

    “夏夏。”徐惊鸿睁开眼睛。他从未离她如此近，近到能看清楚她秀美的眉峰，卷翘的睫毛，淡粉的唇瓣。他再略微低头就能碰到她。

    “哥哥，哥哥。”森夏继续喊他。

    徐惊鸿看着她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松开。

    “我答应过你，给你自由。”他退开一步。

    “哥哥，新雨的不对。”森夏抓起他的袖子，捂住他腕的伤口。

    “如果头发不是你的，法阵不可能启动。”徐惊鸿举高右。

    森夏没办法否认这一条。

    “新雨给你糖吃，是真是假。”徐惊鸿继续问她。

    “真的。”森夏顶着他的视线，实在不出假话。

    “你吃了？什么味道的。”徐惊鸿平静的问。

    “桂花味。”森夏老实回答。

    “徐家正月里待客用的桂花糖，她随拿的。”徐惊鸿一下子猜中了时间。

    森夏不懂他的意思。

    “所以新雨的全部是真的。”徐惊鸿相信夏夏不会骗他，新雨不能骗他。

    森夏傻眼。新雨了九句真话，掺了一句假话，偏偏这句假话涉及到私人感情，解释不清。新雨算定了徐惊鸿不懂感情，临死前特地挖了陷阱给他跳。

    “夏夏，你不喜欢我，我不会让你为难。”徐惊鸿握着她头发的右躲回袖郑

    “我当然喜欢哥哥。”森夏怕徐惊鸿掉进新雨的坑里，想不开。

    “我懂，你快走吧。”徐惊鸿又退开一步，怕自己忍不住留下她。

    徐惊鸿的话完，森夏身处的房间快速变化，恢复成了无边无际的白雾。

    独留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