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冷的，剥光了白桦和菩提的头；它在空阔的树林中喧响，雾霭漾起寒气逼饶浪波。

    森夏边吃早饭，边看着窗外日渐明显的秋色，脑海中浮现出有关秋季的诗句。

    徐惊鸿捧着一盏茶坐在餐桌边，垂眸端详着杯中茶水，余光关注着她的进度。

    她吃饭向来认真，习惯口口咀嚼。即使是空山不太成功的作品，她同样毫无怨言。他尝过一次空山做的饭菜，堪称噩梦般的体验。

    幸好现在不需要空山亲自动了。他第一次听堇厨艺不错时很是惊讶。看起来贤惠的菖蒲不善厨艺，相反外貌妍丽的堇擅长厨艺，真有趣。

    杯中的茶汤冷了，徐惊鸿把茶盏放回桌面，发出一声轻响。

    菖蒲斜睨了徐惊鸿一眼，徐惊鸿刚才肯定在腹诽他。

    森夏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捂住嘴巴。有徐惊鸿坐镇，围观她吃饭的人数下降到了三人。红叶他们明显在尽量避开徐惊鸿，她很理解他们，徐惊鸿来的第一集体罚站，第二挑剔他们对她的态度太随意。

    她不介意，徐惊鸿无视了她，继续挑剔了半。徐惊鸿在她忍耐的极限边缘，及时停了下来，赶走了他们，她根本没找到开口的会。

    “今是个特别的日子。”徐惊鸿看着身边的夏夏，忍不住面露微笑。

    森夏一愣，特别的日子？她端起杯子喝茶，拼命思考今特别在哪里。

    她一直记不住纪念日，包括她和春相遇那的日期，忘得干干净净。她实在想不出结果，不得不偷偷向春求救。

    春面上平静，心中蹦出一簇火苗。徐惊鸿大早上的专门为难她，他理应知道她不喜欢记日子，偏挑这种事情折腾她。

    徐惊鸿心理严重失衡了。他问的问题，夏夏想不出答案，居然去找夏春帮忙，紧接着夏春开始瞪他。

    徐惊鸿学会了空山的招数，在桌子底下踢了空山一脚，都怪空山往常放纵夏春，导致夏春敢瞪他了。

    “今是重阳节，他想和你一起去爬山。”菖蒲莫名被踢，不客气的拆了徐惊鸿的台。

    森夏闻言苦着脸，爬山好累。

    大学爬过两次山，一次是外教组织春游，外教穿高跟鞋健步如飞，她穿运动鞋气喘吁吁。另一次是被同学骗到山下，大巴扬长而去。同学大巴在出口处等着，不爬完没得车回去。她爬完累得不想吃晚饭，直接洗澡睡觉了。

    “身体不舒服？”徐惊鸿顾不上指责空山不配合，先去关心夏夏。

    “不喜欢爬山，不想去。”森夏顾不上兄妹友爱，拒绝了他爬山的提议。爬山留给她的阴影实在太大了。

    “重九是重要的日子，清气上升浊气下降，登高辟邪。”徐惊鸿不死心的劝她。他心心念念想在重九和她一起爬山，哪怕带着碍眼的夏春。

    “坐索道算爬山的话，我可以试试。”森夏勉强的。她记起来重九登高的特殊意义，不忍心再拒绝他。

    “算的算的，只要到山顶。”徐惊鸿连连点头，生怕她后悔。

    “爬山不能穿连衣裙吧。”森夏低头看着身上的长袖连衣裙。她早上起来刚选的，印着银杏叶图案，穿了不到两个时。

    “最好换方便行动的衣服。”菖蒲担心她受伤，或者衣服被树枝刮破。

    “昨晚忘记告诉你了。”徐惊鸿抬想摸她的头，委屈的夏夏真可爱。

    “我陪她去换衣服。”春拉着她快速消失。

    徐惊鸿的落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仿佛有人和我过，宽心。”菖蒲坐在椅子上，别有兴致的观赏着徐惊鸿的表情。

    “你学坏了。”徐惊鸿抱怨。

    卧室里，春拉开床头柜抽屉，去拿平板查气预报。

    森夏趴在床上发愁。她真的讨厌爬山，累，腿酸，满身大汗，山上风大，而且紫外线强烈。但是徐惊鸿十分期待的样子，她不好意思一再拒绝他。

    春坐在床边，查看旧都附近景点的气预报。气入秋后凉了，山中的温度会更低，他应该去找一找成套的情侣外套。

    森夏蹭到他身边，头枕在他腿上。

    他依然是一件衬衣。住在这边之后，他多数时间穿着衬衣长裤。她很久没看过衣襟散乱，长发披肩的春了。她惆怅的揪着面前的衬衣纽扣，怀念森林中悠闲的他。

    “在想什么。”春看完气预报，低头看见她布满忧愁的脸。她枕在他腿上，又轻又凉，仿佛是白雾凝成的身体。他握住她的，放在心里暖着。

    “想住在森林里的时候，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她搂着他的腰，闭上眼睛，“我太贪心了，既想要亲人团聚的热闹，又想要和你独处的自在。”

    “等你身体好了，一起去你我相遇的地方。那里是大片大片的森林，一眼望不到尽头。落叶覆盖了林间的土地，只能飞进去。你见过的树们长成了参大树，不过最高的肯定是我。”春放缓声音，“在那，没有人能找到我们。你想他们了，我再带你去看他们。”

    他何尝不怀念两个去独生活的日子，可惜他没信心照顾好她。他找会试过，始终学不会做饭。

    “你最好了。”森夏伸出，“要抱。”

    春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她穿了连衣裙，没有毛毛可以摸了。

    “坐索道会不会很可怕。”森夏两只分别握着他的两根指，“不喜欢重量全压在一根绳索上，晃晃悠悠的感觉。”

    “我抱着你坐。”春搂着她，盯着她的动作。她的的，握着他的指，好像只占到他指的一半。她的可爱几乎超出了他的想象极限，从心底溢出，填满了整个身体。

    “树为什么不会恐高。”森夏仰脸，好奇的问。

    “大概因为树冠很高，最顶赌枝叶看惯了周围的蓝白云。”春一心二用的回答。

    随着她抬头的动作，她的腰后出现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的放在那里，恰好完美嵌合。

    “看白云在空中很自由，但是我总是害怕双脚离开地面。”森夏略羞愧。她大概是世间最不合格的鸟，不敢离开地面。

    “所以你像考拉，不是我抱的姿势有问题，是你想做考拉。”春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吻。

    “考拉萌萌哒。”森夏词穷。

    “你抱紧我找安全感的样子最萌。”春的吻再次落在她眼角。

    “了不许去混论坛。”森夏捂住脸，声抱怨。他哄她的技能越来越熟练了。

    “换衣服准备下楼吧。”春熟练的转移话题。

    “又用这招，为了混论坛不顾一牵”森夏捂着脸。

    “不顾一切不是为了论坛，是为了你。”春单握住她的一双腕，把她的拉下来，靠近两片淡粉的唇瓣。

    森夏看着他温柔又强势的眼神，陷入了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