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片海滩只有春和森夏两个人。

    春追着她，她蹦蹦跳跳的追着海岸线上涨潮退潮的浪头，莹白的发尾镀着金灿的日光，在海风中飘扬。

    森夏偶尔弯腰，捡起半埋在沙滩中的贝壳。她突然停下，因为面前冒出许多藏在沙滩里的螃蟹。她屛住呼吸伪装成静物，不想惊扰它们。

    螃蟹大概相信了她没有威胁性，纷纷横着快速跑回原处。

    森夏蹲下观察螃蟹，它挖了一个细的深洞，围着洞口摆了一圈沙球。螃蟹蹲在沙球城墙中，不停制造着新的沙球。她抱膝蹲在螃蟹身边，看它把沙球城墙越搭越高。

    “不爱吃饭的人，看螃蟹吃饭看得津津有味。”春站在她身边感叹。

    “春老师，这种螃蟹的学名是什么。”森夏站起来，一本正经的问。

    “圆球股窗蟹。”春握住她的，“没难住我失望了？”

    “当然不是。春老师好棒好博学。”森夏学着动画角色的口气，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分，笑场扣2分。”春搂住她笑到发抖的身体。

    “还有分呢。”森夏止住笑，追问他为什么扣分。

    “不穿校服，风纪扣分。”春视线扫过她的衬衣，随口出一个理由。

    “根本没有校服。”森夏不服。

    “会有的。”春受她的启发想到一个好主意，可以填补他计划中的不足。

    “我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森夏食指和拇指捏着下巴。

    “我身上难道不是你昨晚涂的护肤乳味道。”春抱紧她，掌贴在她脑后，俯身嗅着她颈间的想起，“你身上明明有和我一样的蜜桃味。”

    “有人。”森夏刚出一个词，被他打断了。

    “没有人，我时刻注意着周围。”春不给她逃跑的理由。

    森夏放松下来，双臂抱住他的腰。他照顾她的感受，很少在人前和她过于亲密。她也会练习在外面和他适当缩距离。

    “是蜜桃和松树混合的奇妙味道，非常特别，我非常喜欢。”她闭上眼睛靠在他胸前。

    春的嘴角不由自主翘起一个甜蜜的弧度。

    森夏听不到春话，仰脸望着他。

    “累了么。”春感觉到她的视线，低头问她。

    森夏摇头，认真看着他的眼睛，想读懂眼神背后的含义。

    “想问我在想什么？”春读懂她的速度快得多。

    森夏点头。

    春环顾海滩，看到远处的礁石。

    “找个合适的地方，慢慢告诉你。”他拉着她，向礁石走去。两串脚印亲密的依偎着，在海滩上印出长长的一排。

    海滩边缘分布着大片礁石，形状各异的灰黑色石块从海滩一直延伸到了浅海地带。起伏的海浪拍击着礁石，扬起雪白的浪花。

    春抱着森夏跳上礁石，踩着石块顶端，一路深入到了礁石群的尽头。他寻到一块表面平坦的石块才停下，他们脚下已经是幽蓝的海水。

    他拿出一块厚软垫铺在礁石上，准备给她坐。

    “不要，你坐，我要你抱着。”森夏搂着他的脖子不肯下去。他选的这块礁石，有一块更大的礁石挡在斜后方，从海滩上应该看不到他们。两个人独处的环境，她不要坐硬邦邦的冷石头。

    春坐下，让她坐在腿上。

    “我在想你大学时的样子我知道过去的事多想无益，但是管不住心里的念头。”他抱紧她，声音几乎淹没在海浪拍击礁石的声响郑

    “我大学过得很普通，正常上课，自习，考试。”森夏回忆着，“没挂过科，几乎没逃过课，没交太多朋友，没有兴趣爱好。”

    “你去海边了。”春委屈的。他看着眼前她灿烂的笑容，忍不住想她和同学去海边时，是否也露出过同样的笑容。

    “和外教去海边，全程忙着听她讲话，根本没注意到其他人。外教语速超快的。”森夏亲了亲他抿紧的嘴角。

    “我讨厌花国语的t，听不出性别。”春得到她的安慰，醋坛子翻的更厉害了。

    “外教前年刚刚出嫁，嫁给花国人了。”森夏追加了一条明。

    春没有再话。无论他如何悔恨，时光不会倒流。

    “那一是中秋节，外教想去体会海上生明月。全班和外教一起去了海边，男生们点了一堆篝火，围着篝火喝酒，女生忙着聊衣服化妆品，好像只有几个人愿意和外教话。她一个人独自在异国他乡，大概也很寂寞吧。当时我太不懂事，满心想着提高口语水平，没有关心她的感受。”森夏心生懊悔。外教了共渡中秋，她应该想到外教的思乡之情。

    “陪她话，你已经尽了一份力了。她语速过快，想必不是每个学生都能跟上她。”春握住她的，指缠着她的指。

    “是吧，我没特别关注同学。”森夏实话实话，“除了记得外教，另外就是有个男生喝醉了，把扔进了大海。”

    “找得回来？”春不认为普通人能从大海中捞到一只。

    “找不回来，听第二酒醒后去买新了。”森夏如实了听来的消息。

    “你和同班同学，不熟到需要听的地步。”春嘴上调侃她，心中窃喜。他盼着没有任何人留驻在她记忆中，她永生永世记得他一人足矣。

    “我脾气太古怪了，一般不去坏他们的兴致。”森夏语气平静。

    “太好了。”春轻叹。

    “脾气古怪哪里好。”森夏听懂他的言下之意，大醋坛子在庆幸她孤僻没朋友。

    “处处都好。”春撑在她背后的臂用力，低头靠近她。

    时间渐渐溜走，落到西面的太阳把他们的身影拉得格外细长。

    “有游客来了。”春注意到视野尽头出现了几个黑点。

    “走吧，回去。”森夏也看到远处模糊的人影了。她不想见到生人。

    春抱着她直接翻越礁石向公路边走去，森夏通知了傀儡司把车开过来。

    “为什么从来不背着我。”森夏突然问。

    “抱着，可以时时刻刻看到你。”春回答的很流利，“怎么想到要背。”

    “校园剧情的必备桥段，今大学的时候想起来的。如果上学时能遇到你多好。”森夏靠在他怀里，妄想和他做青梅竹马的校园情侣。

    “我们会有很长很长的未来。”春抱着她跃下礁石。他同样渴望能陪着她长大，可惜永远的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