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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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安静到了沉闷的地步。

    森夏愁眉苦脸的坐在书桌前,面前放着摊开的笔记本,旁边散落着几只不同颜色的荧光笔。笔记本上画着状的人际关系图,名字和连线涂了不同颜色作为区别。

    她停下笔,看着纸上密密麻麻堪比蜘蛛的图。她拿出帘年连考两门语言证书的努力,然而收效甚微,人名、关系之类的实在超出她大脑的承受范围。

    她拧好钢笔盖子,趴下休息。

    春捡起书签夹进书中,放下书走到她身边。

    早上女仆捧着一只箱子站在书房门口时,他真的以为家谱没多少,还安慰她不用担心,肯定背得完。

    森夏打开箱子给他看,他才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箱子里满满当当的放着一大叠书,徐惊鸿口中的家谱不仅仅指徐家的谱牒,还包括五服九族的谱牒。

    “有生之年,第一次讨厌看书。”森夏扑过去,搂住春的腰,“不对,第二次。第一次讨厌的书是数学课本。”

    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觉得背不完了,几时间根本不够用。”森夏的脸埋在他衣服里蹭了蹭。

    “换个方法试试看?”春注视着书桌上的笔记本。她画的图形清晰明确,他以为她进展顺利。

    “这种东西没有逻辑,没有含义,没办法理解,比语法难背多了。”森夏仰脸,和他抱怨。

    春用指尖抚平她蹙紧的眉心。

    “不能再减了么。”他忍不住问。

    菖蒲过,这些已经是徐惊鸿筛选过后的精简。所以他根本没想到会有如此多。

    “大概不能了。”森夏沮丧的。面前这些书中记着的人,不久之后会和她碰面。出于礼貌和教养,她必须记住他们。

    “大家族间的联姻关系,复杂到让人意想不到。”春感叹。

    “俗话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为了利益,不顾女孩的安危和心意,把她嫁到仇人家里。”森夏揪着他胸口的扣子,发泄心中的憋闷之情,“我知道他们认为女孩享受了家族的照顾,理应为家族做出贡献。可是做贡献的方法,不止嫁仇人一种吧想一想好难过。”

    春抱起她坐在椅子上,抽出湿巾擦着她蹭到荧光笔颜料的指尖。

    他也看到了不少这类实例。鲜活的生命,落在泛黄的纸页上,留下短短的一行字。徐氏某某,生于某年。嫁入某家,卒于某年,有子某某,更多的是无子。

    看过她们,他不禁从心底里感谢徐惊鸿对她的宠爱,最少徐惊鸿绝不会牺牲她的人生。

    “不想背。”森夏靠在春怀里,声嘟囔。

    “要不要找你的菖蒲爸爸。”春把她卷上去的袖子展开,放下来,盖住她微凉的臂。

    “撒娇会有用吗?”森夏拽着他的衣襟,绕在指上,再放开。

    “你呢。”春整理好她的袖子,握住她的,不让她继续折腾指。

    “其实我觉得他们不是真的要我几之内记住,是不想我出门。”森夏大胆的猜测。

    “怕你和我玩野了,夜不归宿。”春下巴放在她头顶。他和她的想法差不多,菖蒲和徐惊鸿不许她出门,第一是担心青峰那边的后续影响;第二大概是不希望她一走一多,看不到人影。

    “见过我的么,想给菖蒲打电话。”森夏抬头问他。

    春伸长臂,从书桌上找到递给她,“我的就是你的,随便用。”

    森夏接过,扫描到她的脸,自动解锁了。她打开联系人名单,找到菖蒲,拨出电话。

    空山的房间中,徐惊鸿端正的坐在书桌前,霸占羚脑。菖蒲坐在一旁,在纸上写写画画。

    一阵铃声,打破了书房的平静。

    徐惊鸿拿起压在上的文件夹,等着空山拿走。

    菖蒲慢吞吞的把笔放回笔架,镇纸压好纸边,才拿起。

    “不急?”徐惊鸿鲜少见到空山这样消极怠慢的态度。

    “我给不同人设置了不同的提示音,这个声音代表夏春。”菖蒲把放在两个人面前,点下接听按钮,顺便点了免提。

    “菖蒲爸爸是我。”中意外的传来夏夏的声音。

    “我在。”菖蒲立刻回答。

    徐惊鸿扔下鼠标,凑近。

    “爸爸,我背不过家谱,我是笨蛋。”夏夏苦闷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

    徐惊鸿深深的吃醋了。夏夏叫空山爸爸,背不过家谱找空山撒娇,视他为无物。

    “乖啊,不怪你。”菖蒲听着她的声音,脑海中浮现出她满脸泪痕的样子,连忙安慰她。

    “怪我?”徐惊鸿压低声音,在空山耳边问。

    菖蒲瞪了徐惊鸿一眼,徐惊鸿老实闭上嘴。

    “我真的背不过,整理了半本笔记,越整理越晕。”森夏着委屈的劲头上来,拍了拍书桌上的本子。

    “重点看徐绍和谢吧。”菖蒲当着徐家主的面,公然帮她划重点,方便偷懒。

    “我知道徐绍,是徐纪的同胞弟弟。”森夏听到有印象的人名,声音明显有活力了。

    “其实你见过他。”菖蒲补充了一句,“中秋家宴。”

    “不记得了。”森夏回答。

    “你穿了新裙子,刚走到正厅门口,一个拿灯笼的男孩突然跑出来撞倒了你。你的裙子脏了,当场回去换了另外一条。”菖蒲简单了一遍情节。

    “真记仇。”徐惊鸿再次凑近空山耳边,压低了声音,“她记仇不光随我,更随你。”

    菖蒲不搭理徐惊鸿。

    “想起来了,穿大红袍子的胖子,现在长大应该瘦了吧。”森夏模糊记起一张白嫩委屈的脸。徐纪瘦弱的很,亲弟弟居然是胖子。

    “瘦了,回去会见到的。谢,你没见过,不过应该会喜欢她。”菖蒲解释下一个名字。

    “谢是徐惊鸿母亲的侄女,徐惊鸿舅灸女儿,徐惊鸿的表姐”森夏拿起书桌上的本子,翻到自己画的图。谢和徐惊鸿的母亲同姓,是极近的亲戚,属于她重点关注的人。

    “夏夏叫空山爸爸,叫我徐惊鸿。当面不肯叫哥哥,私底下直接喊徐惊鸿。”徐惊鸿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抱怨。

    “哥哥,呵呵。”森夏干笑了两声。

    她找菖蒲撒娇,想浑水摸鱼少写点作业,没想到留作业的人在现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