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今天我能出生了吗?【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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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疏竹家中客厅很大,摆设不多,显得空旷且冷清。

    暖黄色的灯光照出来的光让这里多了一丝温度,却在脚步声传来回音的那刻,刹那间失效。

    沈疏竹打开所有的灯,回到卧室路上,路过那个禁闭的房门时候,他顿了顿,淡淡收回眸光。

    冷白的光芒驱散黑暗,充斥着人的眼球,这里更加空荡,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电脑桌,没别的了。

    沈疏竹忍住想把试卷全部揉碎的冲动,潦草的写了几笔后,胡乱的塞进背包里,打开了游戏。

    从昨天开始,他的心里就像是长出了杂草一般。

    无论如何都无法静心。

    嘴角的淤青仍旧是那么扎眼,想到药柜的药都过期了,沈疏竹也懒得去买。

    打游戏无法静心,挂了两把之后,他眉眼间的暴虐气息肆意起来。

    头发已经被揉的一团糟。

    靠在卧室门口看着他不正常的神色,封姜啧了一声:“精神异常?”

    眼尾染上红晕,几次拳头捏紧又放松,再捏紧,不住的咽口水,喉咙滚动,仿佛在竭尽全力克制着什么。

    -

    跟着沈疏竹出了门,封姜有预感,他是要去那个小巷子。

    果不其然,沈疏竹迈着步子绕过脏乱差的建筑,最后到了小巷子旁。

    靠着这里打哈欠的几人看到他之后,瞬间站直了身子。

    不是昨天那几人。

    “今天还没有人来这里。”

    “挺安静的。”

    沉默。

    沈疏竹点了点头,穿过小巷子时候,他垂眸歪了歪头,那几人看他突然停下,一个激灵,又精神起来。

    “没事儿。”

    沈疏竹脚步快乐起来。

    他始终在半低着头。

    睫羽下垂,遮住眸中的潋滟,谁也不知道刚刚那么平静的三个字他是耗费多么大的力气才发出来。

    月光惨淡,照出来的影子都有些稀疏。

    白色裙子随着她抬步时候飘飞又落下,如同被打湿翅膀的蝴蝶。

    有人在看着他,从上课时候开始,就一直有这种感觉。

    没有被窥探的不舒服,也不带有一丝敌意,就是淡淡眸光落在身上,没有掺杂任何杂质的感觉。

    白色裙子——她当时也穿着一身白色裙子。

    是她吗?

    小巷子的传说一直存在。

    但是在昨天之前,沈疏竹都知道那是假的,那是他找人放出去的消息。

    但是昨天无缘无故的一脚,所有人的昏迷告诉他,或许,传说真的成真了。

    没有恐惧,也没有惊疑不定,沈疏竹只觉得自己兴奋的已经周身战栗起来。

    后面封姜顿了顿步子,沈疏竹走的有些快,她跑起来就有些飘。

    需要尽可能把灵力凝聚在腿上才能不走着走着飘起来。

    真难。

    鬼生艰难。

    封姜叹息两声,却丝毫不知道,他在某一瞬间,暴露了自己。

    -

    “姐姐。”沈疏竹低低的叫了一声,头发盘起来的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眸中带着心疼,“怎么又穿的这么少?”

    深秋快要结束,隆冬将至,沈疏竹却只穿着单薄的一件卫衣,脸色还是很苍白。

    在小店的暖色灯光下,镀上一层暖色,整个人眉眼温柔几分的少年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我不冷。”

    被她称呼为姐姐的女人冲厨房喊了一声:“盛一碗面出来,不放葱多放辣椒,多点牛肉。”

    话音刚落,一个相貌普通的男人已经端着一碗面走出来了,笑嘻嘻的说:“他一说话的时候,我就把面下锅煮了。”

    颇有些邀功的意味。

    “谢谢。”沈疏竹保持垂眸的模样,侧面微微看过去,她还在跟着。

    只是,他不敢回头去看。

    他怕回头看过去,什么都没有。

    -

    封姜意外的发现了符合考察的人选。

    这两人,封姜的第一印象不差。

    沈疏竹的姐姐?

    “她生日快到了,把这个送给她。”女人拿出了一个手提袋,塞进沈疏竹手里。

    “浪费。”沈疏竹眉眼间都是不赞同,“他们不缺钱不缺东西,你留着钱给自己买东西不好吗?”

    “总归是生日呢,一年一度……”女人还在劝说着,沈疏竹眉眼冷冽,“她不配。”

    女人为难的看了看男人。

    男人使了个眼色,让女人去了楼上。

    秋夜的半夜十二点,鲜有人至。

    男人一边儿收拾东西一边和沈疏竹闲聊着。

    “你这么说话,你姐姐又该难过了。”

    “难过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沈疏竹不客气的嘲讽,“等把东西给她扔出来她就不难受了?”

    现实之所以是现实,就是因为它不会因为你喜欢或者不喜欢而快进后退。

    “在说了,不过是形式罢了,她这不也连妈妈都不肯叫了吗?”

    男人哑口无言。

    是了。

    从妻子嫁过来,不,应该说,从妻子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因为自己的父母而开心过。

    她是女孩儿,所以过的很苦很苦。

    逆来顺受多年,或许这辈子唯一的任性就是推掉了父母给她“高攀”的婚姻,而选择嫁给了他。

    无声的叹息。

    随后又收敛起这份情绪,重新嘻嘻哈哈的开始和沈疏竹讲话。

    听着他一个嗯,一个啊的,依旧讲的起劲。

    沈疏竹慢悠悠吃完了一碗面。

    早晨的两个包子早已经消化完了,吃完这碗面,心中的躁动不安被压下去了不少。

    他依旧在垂着头。

    忽然惊了一下。

    飘飞如同白蝴蝶的裙子,不见了。

    惊慌的站起来,撞到了桌角,发出吱呀的声音。

    封姜正站在不远处,听到这声音,下意识的惊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

    沈疏竹和那双被吓了一跳的眼眸对上的时候,整个人舒了一口气,心里冒出一个声音——果然,她,是存在的。

    封姜拍了拍心口,一句国骂脱口而出。

    沈疏竹这么直勾勾盯着那里,他还以为这人能看到她呢。

    男人声音早已经在沈疏竹撞到桌角发出刺耳声音后戛然而止,下意识去看他是不是又生气了。

    眼神虽然有些寒凉但是却没有暴虐存在,这个认知让男人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继续碎碎念:“我知道你不喜欢人说。”

    “你姐姐说两句你都不喜欢听何况我说话了,你更不喜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