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最后一关(二)
几乎无一例外的没有说人放弃,自尊也不允许我们放弃。
因为福临看似毫无意义的问题,这次的甄选令我不由得揪紧了心。随着小师傅的指引,我们进入了前殿,还是幽幽的佛香,袅袅的琴音,我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不妥之处,越是这样心里越是不安。
释迦牟尼佛像前站着一个鹤须童颜的老者,只看他容颜顶多三十而立的年岁,捋着胡子,透着仙人之姿,想来就是无为大师。
“半个时辰后还能在此殿中者,老衲收其为徒!哈哈哈!”说着无为大师盘腿坐于蒲团上,显然该说之话已说完,无为大师不会再多说一句。
现在能立于此处的四人,许是有小聪明许是有大智慧,总之我们都明白了目前的情形,此处必有异端。
其他三人几乎同时闭上了眼睛,以免被表象所惑。我和他们想法有所不同,到了此时我不再抱有任何侥幸的心理,佛香、琴音,只要还需要呼吸便一定会被迷惑。
半个时辰,这若是有张床我倒是能睡一觉,可惜连一把椅子都没有!我看了眼四周这里的陈设非常简单,除了中间的佛像,殿中仅几个蒲团和桌案,四周几乎是空空如也。我看了一圈兴致缺缺,又回到了大部队,可是,这三人闭着眼睛面部表情有些扭曲。
“喂,喂,醒醒!”我喊了几声三人竟无一人应答,矮小的那个唇角竟有些哆嗦,好像在说话,我靠近他试图想听他在说些什么。
“是你,是你!”
“滚,滚,滚!”
“不会,不会,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看来似乎已经陷入了某种幻觉之中,我迟疑的片刻,那人手臂向我一挥,我竟无法动弹一分,若不是那人准头太差,这一肘子我这如花似玉的脸准得破相。我赶紧退开,心有余悸得拍了拍胸口,这些人我还是离得远些好。
只是,以往比这迅猛数倍的攻击我都能躲开,可是刚才我竟纹丝不动,看来我也不是丝毫没受到影响。我走到了另一边的蒲团上,盘腿而坐,先保证自己不会被无辜殃及,尽量平和自己的心态。
“是她偷的!一定是她偷的!”
这是什么声音,心中有哪快地方莫名被触动,强烈的不安。
“这是我爸刚买给我的限量版的表,你敢说不是你偷的!”
“你这个小偷!”
脑海里怨毒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这声音如此熟悉,嗡,一切让我想要极力忘记的往事一幕幕又浮现出来。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班级有一个不爱说话的女生,有些不合群,大家都不喜欢她。一日爸爸在国外买了个限量版的迪士尼手表,我拿着在学校里到处献宝,然后它就不翼而飞了。后来一个男生说在那个女生的课桌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还说那女生一见到他急急忙忙就收了进去,我当时火急火燎得就去找她兴师问罪!
班级同学都围在她身边叫她小偷,我则是咄咄逼人的根本不听她的解释,认定她就是小偷。
虽然她极力否认,可是没有一个人信她,她成了全班同学警惕防范的对象,成了人人口中的小偷!
新学期的时候,换新的书包我在旧书包的底部找到了我的手表,原来真的不是她偷的,可是那个时候她已经转学了。如果不是因为我误会了她,她也许不会转学,也许会被大家接纳,可是当同学们仍旧以那个小偷提起她的时候我却没有勇气说出真相。
一幕幕回忆涌现,我那咄咄逼人的口吻,她留着泪不停解释的模样,大家齐齐喊她小偷的场景!
睁开眼睛,不能沉湎于幻觉之中,我挣扎着,终于睁开了眼睛。
不知一个时辰过了多久,另外三人又是如何了?我起身向他们在的位置走去,刚靠近就看到那个白面书生转向了我,目光凶狠,嘴角有残留的血迹,衬着他面无血色的脸格外瘆人。而他身旁的矮个子已经倒在了一旁,浑身血肉模糊,都是被疯狂啃咬的痕迹。
那个骚红色外衫的男人则是躲在了无为大师的身后,那处就像是个安全地带般,白面书生眼睛扫过没有一丝的停留,他的目光彻底抓住了我,舔着嘴角的血迹,眼神中像是又寻到了新的猎物!
所以无为大师才要我们选择是否进入吗?竟会有这样的事情!
这不是恐怖片的场景吗?我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因为白面书生已经朝我冲了过来。
这么点大的地方,我向哪里逃,无为这老秃驴不会真的见死不救不动于衷吧,我想起了矮个子那惨烈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几乎拔腿就跑。
我边跑边将手边的东西丢向门口大呼救命,我不知道接下去还有多少时间,不过,我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如同陷入暴走模式的白面书生,我无论怎么跑他那嗜血的声音总会在背后响起,我只能祈祷福临会出现,会出现!
我迅速脱了外衣往反方向一抛,自己则是朝着前门跑去,里面那么大动静,外面难道没有一丝察觉?
我几乎是将身体直接撞向了门,如同是撞在了铜墙铁壁上,骨头碎裂般的痛疼,这是要困死我们?
我看了眼躲在无为大师身后的红衣男子,他几乎控制不住得颤抖着,见到我向他跑去,他的目光满是祈求和恐惧。我还没残忍到为了自己而将别人推向地狱的地步,我掠过他拿起了佛案上的两个烛台,前端还算锋利,凑活用吧。
几乎没有一丝喘气的空隙,白面书生就反应了过来,我疲于奔命,他却无比轻松,终于后背被他冰冷的手掌抓住,我回身的同时将烛台插进了他的两只手臂,成功了?我拔出烛台迟疑得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伸出了舌头将伤口处的鲜血一卷,一脸的享受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
我震惊了,同时也意识到,他会受伤会流血。在他仍沉浸其中的时候我再次举起了烛台,这次对准了他的胸口。
刺下去,我就得救了!鬼魅般的声音萦绕在我的脑海里。
可是,现在我到底在做什么?手上一松,烛台脆声落地,脑中环绕的声音被打断,感觉到了一丝的清醒。
佛门净地,我到底在做什么!心中的杀意一闪而过,我愣愣得看着眼前那个不断****着鲜血的男子。
这一切都透着诡异,仿佛将我心中所有的想像的恐惧都搬了出来,打不开的门,如恐怖小说中的情节,违和的场景,古怪的和尚。
这难道都是幻觉!可是一切是如此的真实,痛觉、触觉、嗅觉、听觉,视觉难道这些都会骗我。
骗?如果一定要相信,我信福临,信他不会让我陷入危险,就像他说的那般。
如是想着,我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