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伸了个懒腰，把蝙蝠扇插在后颈衣领里，看起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梨花忍不住又红了脸。

    “好啦，说完我，该说说你们了！梨花，这几百年来，你变了很多……”

    梨花顿时满脸惊慌，伸出小手抚着自己的脸庞，声音里都带着惶恐：

    “大人……您是说梨花变丑了么？”

    阴阳师嗤笑一声，答道：

    “外貌倒没变化，只不过你的心变了，变得阴狠歹毒，是非不分了！我留你守护九菊一派，鞭策他们一心向道，少沾染俗世功利，尤其不可染指华夏，可你是如何做的？土御门道助六十一年前为何会去华夏？还不是奉了你的命令，用术法给侵略华夏的日本军队帮忙？”

    梨花噗通一声软倒在地，抖如筛糠：“大、大人，六十多年前的事，您……您如何得知……”

    阴阳师哼了一声：“我神魂被封印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无知无觉，只有村正吸收了能量后我才能够短暂恢复清明。至于这些往事，是我突破封印后与另一人隔空感应，他知即是我知，你让九菊助纣为虐的事，自然瞒不过我们。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梨花收起怀春少女的模样，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不住地求情：

    “大人，梨花有苦衷的！梨花听说华夏有一面神奇的镜子，能让人看见心里最思念的那个人。梨花想念大人，想再见大人一面，所以才派土御门道助去华夏走一趟，替我寻找花月水镜……梨花、梨花对大人的心意日月可鉴，求大人看在我守护九菊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我一次吧……”

    少女白皙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但阴阳师似乎并不买账：

    “好，就算你派道助去华夏是为了寻花月水镜，那他呢？”

    阴阳师右手掐诀，冲着王觉一打出个手印，王觉一瞬间腾空而起，呈个大字型悬在半空，仿佛被一张看不见的大蛛网黏住了一般。

    “大人……大人饶命！”

    “闭嘴——！”

    “唔唔唔……”

    阴阳师转过头看着梨花：

    “我早就说过你的式神傀儡身最多维持四百年，当初你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不会执着于皮囊色相，就算傀儡身不能用了，化作纸烟也会一如既往地完成守护式神的使命。可现在你为了重塑傀儡身，竟然让一个心术不正，精通旁门左道的人坐了九菊的掌教，还纵容他杀人夺宝，损坏龙脉，若不是我及时突破封印，就连如意药镯都要毁在你们手里！真是岂有此理，可杀不可留！”

    听阴阳师竟然说出这种话，梨花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竟然咯咯笑起来，那副失魂落魄又疯癫谵妄的模样让人看着心里发憷：

    “咯咯咯咯，从梨花睁开眼睛，第一次见到大人那时起，梨花就爱上大人您了！可是您呢，您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仅在需要我的时候跟我说几句话，不需要我的时候，连多看我一眼都没有……大人，您的生命里有许多人，可是梨花只有您一个啊！您死了之后，梨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在看到大人您亲手为我制作的傀儡身时，梨花才会觉得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