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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徐正邦被这些杀手的狠厉震慑,头上的汗水啪嗒啪嗒的滴落在方向盘上。
竹筠捏住一把飞针,身子挡在元渊的前面,“这些人就是冲你来的,你别过去!”
这些杀手给她的感觉就是来索命的,索元渊的命。
“他们是有备而来,正邦,车子别停下,一有机会就冲过去。”元渊看着外面的动静,感觉到浓重的杀气已经透过车玻璃袭来。
徐正邦答应一声,发动了引擎,汽车的轰鸣声骤然响起,让那些杀手吃了一惊,就怕汽车硬闯过去。不过,汽车的轮胎被铁钉刺破,也不可能跑得多快。
突然,车身巨震,有人攀上了汽车,用钢斧猛劈铁皮,一斧接着一斧,似乎要将这个铁皮箱子撕扯开来。
一剑挥出,穿透车顶,惨呼一声,淋漓的鲜血洒落如雨。车身抖得厉害,徐正邦踩下油门,喝了声:“坐稳喽!”
倾斜的汽车强制启动,轰鸣一声,朝前方疾驰。
车身本来就因为爆胎不稳,徐正邦急转方向盘,甩飞了车顶的杀手,两边的脚踏上又攀上了杀手,如猴子般扣住车门,狠狠的挥舞着手中的刀斧劈碎了车窗玻璃。
一把飞针扬出,这些杀手却不是吃素的,皆能闪避。竹筠低喝一声,长剑如虹,攻势凌厉。
左边一长发男子扬刀接了一剑,一招“神龙抖甲”,刀光如练,飞泻疾劈。
竹筠抖剑挑开。车身狭窄,他们一个在外,一个在里,根本施展不开,元渊见状,握着竹筠的手,长剑猛然挥出,将那长发男子连人带刀都挥了下去。
只听惨呼一声,男子被甩下了车子。
不料右边男子手中银鞭呼地扫出,锁住她的剑身,竹筠挣脱不得,却看见前面发生危机,急忙喝道:“徐少爷,心!”
只见车前一人纵身扑来,双手举着大砍刀猛地砍向驾驶室的徐正邦。
出于本能的反应,徐正邦急方向盘,避开这一杀招。车子成九十度陡转弯,由于前轮爆胎,车身侧翻,猛地撞在一面围墙上。
三个杀手互相看了一眼,举着兵器走向汽车。
陡然,摇晃的车门被踢飞,一柄长剑击出,幻化如雨,首先中招的是那个拿鞭的杀手。
他震惊的看着地上断为几截的鞭子,再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周身泛出一股诡异的绿光,哦,是幻影般的剑气映照了她的脸,冷色的杀气笼罩了她的周遭。
“元渊!”竹筠从车子里出来,关切的看着她。她知道,元渊催动内力,更会诱发自身所中的蛇毒。
“快走,我断后。”她沉声道,将长剑递给竹筠,从腰间拔出一柄细软的短刀。
“不,他们是冲你来的。我拦住他们,你快走!”竹筠急切的着。徐正邦从车里爬了出来,脸上蹭破了皮,满脸血迹。
他指着那些杀手,骇然道:“这些人真狠,玩命啊?”
“徐少爷快带元渊离开,快没时间了!”竹筠心急如焚,仗剑迎着杀手走去,见徐正邦发愣,急道:“徐少爷,快带元渊走啊!”
“竹筠姑娘,你一人怎可迎敌?”
徐正邦掏出一把精致的德国式手枪走了过来,想着为竹筠抵挡。
竹筠不悦,“徐少爷,我来断后,你们先上船。”
元渊似乎没有留意徐正邦对竹筠的关切,只是看着手中的短刀,冷冷的道:“你们先走,我了结了麻烦就来找你们。”
竹筠察觉到元渊的周身散发出一股没有生气的寒冷,让人感到,这个夏日夜晚,却比冬季的严寒还要冰冻三分。
怎么会这样?
她心里大惊,仔细去看,才发现她淡绿色的肌肤上浮现出一种冷光,是灭绝一切的杀气。
“我奉劝你们,还是留下吧,毕竟,这是你们自己的国土,总比远走他乡要好。”
清朗的男中音在黑夜里如此清晰,又那么熟悉。
一个穿中山装的男子从暗影里走了出来,暗淡的月光被轻烟笼罩,看不确实这个人的脸。但是,元渊不用多看,就凭这个人的举止就能确定他是谁了。只是,他走路的姿势怎么不一样了?
“对不住了,元渊。”男子从轻雾里现身。
几人皆是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怎么是他?”竹筠摇了摇头,难以置信的去看元渊。
元渊平静的看着他,苦笑一声,“为什么是你?”
他苦涩的叹了口气,抿了下坚毅的嘴角。“你,并不吃惊?”
“我只是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元渊紧紧的盯着他,脑海里浮现出文菲雪过的事情。“你从开始就是极力拥戴袁世凯当那个皇帝的,所以你从国外一回来就应杨度的邀请,出任了筹安会的干事。后来,你出入总统府,帮着袁大总统登上皇帝的位子。这些,可以理解为你帮杨度做事,或者是为了你自己的前途。
但是,今天你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呢?”
程亚凌表情无奈,喟叹一声,再抬头时,脸色已经很冷酷,“元渊,多无益。我只能告诉你,我做这些也是情非得已,是身不由己罢了。”
“是么?你的意思是,我今天是不能活着离开了?”
顾元渊皱了下眉头,眼眸流转时,发现他的手包扎着纱布。
程亚凌见她讶异,也不避闪,举着手掌道:“你看,我的手残了。就是在金星山里被那个清朝的王爷所伤。”
元渊看到他的左手断了三根手指,脸上微微一变。
“你能活着离开,已经是万幸了。”
程亚凌苦笑起来,表情复杂的看着元渊,“是啊,那个瑞广王爷真是执着,他,只能一个人活着离开,是你。其他的人都要给他的主子陪葬。我死里逃生,也落得个残疾之身。”
他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
“清王室的人对你真的不错。”他的笑声是嘲弄,还有不解。“你到底是效忠清朝王室的,还是袁世凯呢?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
“这很重要吗?我也不明白你是为谁做事?”元渊冷眼看他,问:“我想知道,一直流传的那个所谓的“金丝雀”是不是你?”
程亚凌冷声一笑,审视的看着她,“你不是在怀疑文菲雪吗?怎么想到我的身上?”
“你这是算默认了吧。文菲雪不过是受人胁迫的棋子,她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和心机。能够在幕后操纵革命党人刺杀袁世凯,岂是寻常之人能办到的?”提到文菲雪,元渊有些心颤,但是软弱不是这个时候该有的情绪。
程亚凌看了看表,又眺望那桅杆上的旗帜,笑了声,“船要开了。”
徐正邦焦急的道:“元渊,你还有心情跟这个人周旋?快走吧!”
“元渊,你今天是走不了的,别怪我。”程亚凌转身走了回去,两边的杀手挥舞着手里的凶器朝元渊扑来。竹筠想上去阻挡,但是她慢了一步。元渊的身法真快,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
这些人的身手一点不稀松,但是,相对顾元渊来,只是下品。
只见她踏向庚西金位,刀化“飞鱼势”,片片刀光闪动,率先进攻的几个杀手当场剖腹开膛,立毙刀下。
这下狠绝的杀招,不禁让杀手们惊骇,也叫竹筠和徐正邦心惊肉跳。此刻再看元渊,全身散发出一股毁灭性的杀气。
程亚凌实在不敢相信他认识的顾元渊竟然如此狠毒!
“用你们的命换她一命,也是值得的。”他冷冷的看了看左右的杀手,薄薄的嘴巴里吐出毫无感情的一个字:“杀!”
一字既出,这些杀手想都不带想,纷纷上前攻击。
竹筠眼看着杀手攻来,手一翻动,数根飞针如密骤的细雨射入杀手们的胸膛,倒毙了七八个。
“姐姐!”
一声娇呼,竹筠感到心脏一凛,转身去看
79、救赎 五 ...
来人。
文意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抓着她的手,“姐姐,你,你真的在这里?”
竹筠见她面有难色,不禁心惊,再看到另一个人时,她明白,自己所担忧的事情真的变成了现实。
“你们还是处心积虑的害元渊?”她愤然瞪着他,控诉着:“为什么?你们总是不放过元渊?”
玄凯举着手里的枪,面无表情的道:“竹筠,我希望你明白,只要有阻挡革命之路的障碍存在,我宋玄凯必须清除这个障碍!”
他的枪口缓缓的对准了顾元渊。
竹筠挡在了元渊的面前,想是绝望到了极点,她的身体也在颤栗。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出的天籁之声已经沙哑,“袁世凯死了,她也中了剧毒,不知明日生死。对你们根本没有威胁,你们到底为了什么要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