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强者得之
“你的单据上可没写不能第二天就赎回典当物。”陆凡出言道。
“单据上是没写,但这事要是传出去,别人不就以为仇东在拿本公子寻开心吗?
咱们打个商量,你们三天之后再来赎刀,我把利息给你们省了,如何?”
三天的时间,不知道范久会做出什么事来阻止仇东赎回灵刀。
“仇东他拿刀有急用,区区八灵币就不劳公子费心了。”
“这么,你们是不打算给我范某人这个面子咯?”范久的眼中透出几抹凶意。
“范公子,这是生意,无关面子。”陆凡不为所动。
“哼。”范久冷哼了一声,“昨晚我一名好友将那刀抢去观摩了,你们随我一同去找他拿吧。”
“擅自将典当物品外借,这可是违背了你自己定下的规矩啊,范公子。”陆凡冷言相对。
“想要刀,就跟我来。”范久也不多话。
“走吧,跟他讲道理没用。”一直沉默着的仇东开口了。
过了卧龙沟,便是内门的界碑,一座由白云石经大匠精雕细琢而成,上书“苍山”二字的石碑稳稳地立在一座朱红色的楼门前。
一般情况下外门弟子不得随意进出内门,但有范久带路自然例外。
一行三人,穿行于宫殿楼宇之间,来到了一座修筑在湖面上的园林前。
正门口的牌匾上写着“洗刀居”三个大字。
这是山榜第十六高,洗刀居主人洗心刃的居所。
苍山派内门为激励弟子上进,设有苍、山两榜,通脉境弟子入山榜,开海境弟子入苍榜。
两榜按修为高低、斗战强弱,取弟子十八名,位列榜上者既可参与弟子管理,又可以每月领取额外的修炼资源,并且晋升为真传弟子的概率也更大。
薛诗涵入门短短一年便已功破通脉境,成为了山榜第十八高,在内门是炙可热的新星。
陆凡也是在打听薛诗涵消息的时候,了解到了苍、山两榜的存在。
范久在洗刀居门前站定后,拉了拉门环,然后高呼道:“冼大哥可否在家,范某有事相扰,特来登门拜访。”
大门毫无征兆地轰然打开,露出了一条铺设在水面上的栈道。
栈道直直地通向了一处宽阔的石质广场,广场左右立着兵器架,看起来应该是演武场。
演武场中央立了一条赤裸着上身的汉子,一头长发狂乱地披散在身后,右掌中提着一口雪白的直刀,一条夺目的火焰纹路横卧在刀身中部,宛如飞火划破漫天大雪。
此人正是洗心刃。
“范贤弟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他恭维道,一眼便看见了范久身后的陆凡二人。
“这两位是?”
“陆凡,仇东,与我同期加入苍山派,洗大哥您中的飞火斩霜刀便是这位仇兄弟的。
仇兄弟拿刀有急用,想把刀赎回去,您看?”范久话时挤眉弄眼,像是在给洗心刃传递什么消息。
洗心刃听明白陆凡二人只是区区外门弟子后,不屑地开口道:“那个,仇什么东,你这把刀我使得挺顺的,出三千灵币卖给我吧。”
仇东脸上闪过一抹怒色,但很快就被他压制了下去。
“刀,给我,这是钱。”他递出了钱袋。
“不愿意啊?”洗心刃笑了笑,“我也不强人所难,以大欺传出去也不光彩。”
“但是自古以来都是神兵利器强者得之,既然刀在我里,你想要拿回来就得照我的规矩。”
他自信地一挑眉,“看你虎口生茧,筋粗壮,应该也是练刀的人,和我比试比试,赢了就把刀还给你。”
“你修为高,我打不过。”仇东干脆道。
“我自然不会动用灵力,只以血气相斗,如何?不和我打一场你这刀怕是拿不回来。”
仇东点了点头。
洗心刃将中飞火斩霜刀往仇东方向一抛,再一脚踏在了地面上。
咚的一声,栈道微微摇晃,右侧的水面忽然翻滚了起来,一柄湛蓝钢刀破水而出,稳稳地落入了洗心刃中。
“刀名寒池,玄凝钢所铸,以此湖精魂洗炼数载,即将臻至六品。”洗心刃一边介绍,一边爱惜地抚摸着刀身。
而仇东在握着刀的一瞬间,整个人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身上请教功法时的呆滞、修习武技时的愚笨统统消失不见,只余下了一身茂腾腾的悍气和锋锐,宛如中刀一般纯粹。
“气势不错,先接我一招。”
话音刚落,寒池刀便抵至了仇东身前,携千钧之力自上而下从头顶劈落。
仇东抽刀斜斩,口中低喝了一句:“大雪满弓刀。”
站在仇东身后的陆凡恍然间看见了漫天飞雪。
仇东便是那个站在风雪中,挥刀斩霜的人。
原来那不是雪,是自刀身上激发出的片片刀芒。
刀芒如雪,极清冷,与仇东的气质颇为不符。
有微微“嗡”的声音。
刀身在不停地颤动。
洗心刃身上,土黄色的护体灵光冲天而起,寒池刀调转刀势直插地面,留下了足足三丈长的沟壑。
稳住身形,抬起头,他的眼中满是惊骇,难以置信道:“你居然掌握了刀芒?”
刀芒剑气,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是修行者自身意志结合对刀道或剑道的理解,以兵刃锋芒为载体在人间现世。
这也就意味着,每一位可以御使刀芒的刀客都至少达到了人刀合一的境界,也难怪洗心刃如此惊讶。
一刀之后,仇东弯下腰,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看来对他的消耗极大。
“你用了灵力,输了。”他一边喘气一边道。
“输了。”洗心刃承认道,“刀给你了,钱算我头上。”
“洗大哥,怎么能让你付钱。”范久连忙表态,“这点钱就算了,我自己垫上。”
而洗心刃却完全将范久视作了无物,继续对仇东着话:“等你突破到通脉境入了内门,我们全力战一场。
既然这次是我抢了你的刀,那么下次我若是输了寒池刀便归你。”
“好。”仇东简单答应了一句,接着便转身欲走。
“范久心性不端,不宜为友。”他忽然加了一句。
“我也没拿他当朋友,互相利用罢了,不过倒是挺想和你交个朋友。”
“陆凡,咱们回去吧。”
被仇东这么一叫,陆凡回过了神来,二人并肩而行,向苍山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