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温情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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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谢屠夫将温翔抛出去的高度不高,距离也不算远,因此,温情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接住了他。 *79&

    尽管弟弟就被抱在自己的臂弯,但温情仍是觉得心有余悸,若是自己方才稍微晚了一点点……

    温情闭眼,缓缓地吁出一口气,不敢再往下想。

    “谢大叔,咱们商讨解决的办法那就好好话,何必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下手,你也不怕传出去被人家笑话?”

    一看温翔无恙,只是被惊吓到了,周渊见也稍稍放心了些,他骨子里毕竟还是有贵公子的脾气,厉声就朝谢屠夫斥去。

    温情接了弟弟在怀,此刻仍是心跳加快,仿佛是鹿在不停地蹦蹦跳跳,‘腿’脚都在发软,面‘色’发白,像是在水中泡了许多日已经肿胀的白面馒头,看上去就令人觉得惨淡不已。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屋子里的所有人,之前唯恐避之不及的许大夫也慌忙上前来,想要从温情的怀中接过温翔,仔细地替他检查一番可有哪里受伤。

    但无论他怎么用力,温情就是牢牢地抱住了自己的弟弟不放,任凭别人怎么扭掰她的手,固执地就是抱住温翔,像是抱住自己仅有的世界,眼神呆滞,还未从变故中清醒过来。

    周渊见摆摆手,示意许大夫给自己腾出点温情身边的位置,半蹲下身子来,缓缓地抚着温翔瑟瑟发抖的脊背,柔柔地轻声安慰道:“温翔,没事了,有周哥哥和你姐姐在,没人能伤害到你,男子汉要天不怕地不怕的,快起来吧。”

    平时看起来‘挺’硬气的男子汉,这回也是彻底被吓到了,被甩到空中的时候,头脑一片空白,一直到落入姐姐的怀中,温翔也没能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周渊见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他才恍然觉得是做了一场梦,“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哭出来了就好,就怕温翔憋在心里,以后会形成‘阴’影,再难磨灭。周渊见这么想道,将温翔拢进自己的怀中,又用眼神示意许大夫赶紧过来给孩子看看。

    许大夫看了片刻,捋了捋漂亮的胡须,对周渊见摇了摇头,意思是无甚大碍,只是被惊吓到了,周渊见也便放下心来,将温翔抱到了温情的身边。

    “许大夫看过了,温翔没事,多亏了你动作敏捷,接住的很及时。”周渊见的笑容,仿佛是冬日‘阴’霾天空中的一轮暖阳,有种安定人心的味道。

    温情倏然就动了容,哭丧着脸,却又没有眼泪,只有惊吓过后的心悸,拥着温翔,断续续地嗫嚅道:“若是……若是我稍微慢了一点……”

    若是温情真的稍微动作稍微慢了一丁点,后果不堪设想,温翔直接就被摔在地上,再加上谢屠夫用上的劲儿,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呢。

    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周渊见镇静而又笃定地讲:“没有如果没有若是,你看,温翔不就好好地在你面前吗?”

    “姐姐……”温翔适时地大哭起来,投入温情的怀抱中,片刻眼泪便濡湿了温情的肩膀。

    眼瞧着两姐弟总算是没有大碍了,周渊见才得空来理谢屠夫:“谢大叔,咱们明人不暗话,这事儿你算怎么解决吧,若是我们力所能及能办到的,我们绝不推辞。”

    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冲动之举,竟会完全扭转了局面,主动权似乎又回到了自己手里,谢屠夫不免有些得意:“呵,你周公子是谁啊,跟这件事儿又有什么关系,不仅跑上跑下的,这会儿还用得着你来出面?温情不是个大姑娘吗,什么事儿都爱抛头‘露’面‘插’一脚,这会儿怎么就怂了呢?”

    温情并不在意别人自己“怂”,但听到谢屠夫问周渊见跟温翔架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心中还是倏然一跳,微微红了脸颊,人也清醒镇定了几分。

    周渊见还想负气点什么,但心中转念一想,顾虑到温情的名声,这种时候自己切不可多言,只得忍了气吞了声。

    幸而温情已经冷静了下来,分开面前的几人,温情施施然走到谢屠夫面前,直视着这双凶恶的眼,她讲:“我自己出来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自然收回不得。”

    谢屠夫本意便是想为难温情,一是敲山震虎,担心日后温情一个嘴巴不严就将他和孙寡‘妇’的丑事儿给抖‘露’了出去,二呢,则是鉴于上次装鬼事件大大地丢了一番脸面,这回想要一雪前耻。

    见把温情‘逼’出了面,他不由有些洋洋得意:“那就好,有温姑娘这番话我就放心了,若是我儿这痴傻的‘毛’病医不好,那可真是要吃你的穿你的用你的一辈子了,咱们以后不定‘交’道的时间还多着呢。”

    谢屠夫那得意忘形的模样,更加验证了温情的猜测……谢贵突然之间痴傻,其中必有缘故。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不动声‘色’地将责任大包大揽在身:“谢大叔你放心,温翔是我的亲弟弟,他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他犯了错我,我这个做姐姐的少不得要替他多‘操’点心。”

    事情正朝着自己意料中的方向发展,谢屠夫尽管尽力压制着脸上的笑意,但眸光却仍是泄‘露’了半分。

    他向着温情手一摊,眼睛直直地望到了天‘花’板。

    温情知道他这是向自己要银子的手势,但却装傻不懂,呆呆地问:“谢大叔摊着手,这是作甚?”

    谢屠夫不耐烦地抖了抖脸上的肌‘肉’:“我看我儿的痴傻没好,你也变了痴傻不成?我摊着手还能作甚,当然是要你给银子咯,难不成你的弟弟把我儿子成痴傻,给我儿子看病害得我掏钱?呵,我倒是想上县衙去问问,天子脚下皇土之上,到底有没有这个理儿?”

    温情装作心翼翼地赔着笑,但钱袋却是护得牢牢地:“谢大叔,你放心,给谢贵看病的银子不能省,只要能治好,大夫让给多少,我绝对不吭一声,行了吧?”

    言下之意便是,咱们带着谢贵去看大夫,一切听从大夫之言,到时候该付给大夫多少诊金,我分文不少,但若是你想要银子,那就没戏!

    谢屠夫没能要到银子,心里十分不爽,恨恨地剜了温情一眼,又对许大夫眨了眨眼睛:“那好,你若是信不过我,我也没话可,还是让许大夫看看吧,他是大夫,他的话应当可信了吧。”

    早就料到谢屠夫会有这一手,温情对许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许大夫,我温情并不是舍不得银子,只要你承诺能够治好谢贵,我一定倾囊相助,再贵的‘药’材,你也可以不计数地往上用。不过,你可记好了,前提是一定要治好谢贵,若你只是为了暂时大赚一笔,那我劝你可别这种主意,除非你想看完这个病人,今后背井离乡再也不行医治病了。”

    通过先前的观察,温情早以看出,许大夫不是个坏人,案几之前的医学典籍都被翻烂了,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批注,看得出对医术也甚是痴‘迷’。

    果然,温情的威胁奏了效,任凭谢屠夫怎样使眼‘色’,许大夫都不肯直言一句能医得好谢贵。

    慌忙将许大夫扯到一边去,谢屠夫压低了声音不高兴地讲:“许大夫,咱们先前不是商议好了吗,你要帮我啊……”

    许大夫心虚得手心都发汗了,一边偷眼去看温情等人是否注意到了自己,一边哆哆嗦嗦地回道:“我……我先前可只是不拆穿你们,万万不会帮你们作假的……虽然谢贵是装出来的,可那个‘女’孩子之前了她好像懂点医术,若是看出了这其中的猫腻……我可不能拿我的行医生涯来开玩笑,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许大夫一连了两个“万万不可”,谢屠夫也知道,这回自己是真的不动他了,都怪那个该死的温情,看准了许大夫胆如鼠却又酷爱行医的‘性’子。

    “许大夫,谢贵……你可是治还是不治?”温情笑容可掬地问道,不知情的人一定以为她是一朵温柔的解语‘花’,但知情的人才晓得,她其实骨子里是一朵霸王‘花’。

    连连摆手,许大夫不好意思地回绝道:“温姑娘,真不好意思,老朽学艺不‘精’,不敢妄自医治病人……”

    谢屠夫一看自己的计划都被‘乱’了,不由气从心起,瞪圆了眼睛看住温情,嘟嘟囔囔:“妮子别的不会,威胁人倒是一把好手,按照你的法,这镇上恐怕就没有大夫敢接这笔生意,替我儿看病了,这便是你要的结果?”

    温情凛然不惧,笑意盈盈地讲:“别人不敢接这单生意没关系,我能治好谢贵的痴傻病症。”

    “你?”谢屠夫怀疑地看向她,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子,身量未几,眉清目秀,怎会医治这痴傻病症呢?任是谢屠夫这般的老江湖,一时之间也捉‘摸’不透。

    温情笃定地点点头,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似乎由不得人不相信:“反正谢贵变成现在这般痴傻的模样,责任也在我的弟弟身上,我本就要负责到底的,莫不如让我试试,我很有信心能够医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