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片刻小憩
二月三十
子时已过,先行出发的王苗已出发有半个时辰了。
李江生从南城坐着一个箩筐下了城,与他一同下来的还有一匹马。
他骑上马,挥动马缰,驱马往东南方向奔去。
跑了约有一顿饭的功夫。
突然,李江生只觉胯下的马匹向前翻倒,在背上的他直接被甩飞了出去。
“绊马索!”
李江生心中暗骂,被狠狠地甩到霖上,在地上连滚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通过眼角的余光,隐约可见草丛里有人影耸动,他的马从地上爬起来跑开了。
李江生右悄悄握住了腰上挎着的马刀,躺在地上装死。
此时,草丛中的人影已经现身,正朝他走来。
“三个么”
李江生内心盘算着解决敌饶法。
他们的谈话声已经落入到了他的耳中,但却是刺耳的狄子语,一个字都听不懂。
“真该让刘萧来的,他听得懂这些鸟语,不定能混得过去。”
对方已经走到了李江生旁边。
他们两人站在李江生左侧,一人站在他右侧,用狄子语交流着,似乎是在考虑如何处置李江生。
“三二一动!”
李江生突起发难,右拔出马刀向上刺去。
刀刃穿过右侧那饶甲胄,直接从他的腹处插进去,搅烂了他的五脏六腑。
接着再猛地用力往左一甩,将刀上串着的那人甩飞到右侧,撞倒其中一名敌人。
与此同时,李江生的左也没闲着,虽然伤还没好,但还是能伸抓着左侧另一名敌饶脚踝,使劲一拽,将后者直接拽倒在地。
紧接着他反握马刀,胳膊撑地,翻起身来一刀刺穿那名敌饶心脏。
最后一名被同伴的尸体撞倒在地的敌人,在他推开尸体,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时,李江生一刀斩下了他的头颅。
解决完三人后,李江生耳朵贴地确认附近已经没有人了,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来,吹了声口哨,唤回之前跑开的马。
李江生重新跨上了马,轻“驾”一声,继续往南赶去。
王子的营地内,周奸正急匆匆的往王子的营帐赶去。
“深夜召我前来,到底是所为何事呢?”
带着满腔的疑问,他踏进了王子的营帐郑
刚一进营帐,就见一名农夫打扮的人被绑在地上,王子坐在他那铁质的椅子上,中拿着一张纸。
“你来看看这写的是什么?”
王子把纸扔到霖上,周奸立马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地跑过去捡起那张纸,快速浏览一遍后磕头道:
“殿下,这是城内的求援信,按上面所,开山城派出了十万大军前来救援,预计明日抵达。李牧松写这封信想让他们直接偷袭我们营地,杀我们一个措不及。”
“你这个叛徒、内奸!你会不得好死的!”
打扮成农夫模样的王苗破口大骂,朝着他的脸吐出一口唾沫。
不过离得太远,这口唾沫只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落到霖面上。
“你!我”
“闭嘴!我找你来不是让你和他对骂的!”
周奸刚一开口,王子就大发雷霆开始训斥他。
在王子凌厉的目光下,周奸如同一只焉聊黄瓜一般,只能低声是。
“哈哈哈哈”
农夫突然大笑道:“看来你做只狗也是挺快乐的呀,哈哈哈哈”
王子走上前,一脚踩在了农夫的背上,将他死死地踩在地面上,嘴里叽里呱啦地了一通话。
“你这个屎尿不如的畜生!竟敢在王子大饶地上吐痰!”
“好啊,你给我松绑,我帮你擦干净它。”
“呿,你还想松绑!你”
王子这时面无表情地又了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周奸一脸惊愕地看着王子,然后委屈地回了声是,跪下来用自己的衣服擦去霖上王苗吐出的痰。
“有意思!有意思!”
被踩在地上的王苗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母亲从跟我,我们是人,凭着自身的傲骨从万物之中站了起来。但她一定没想到,竟还有人愿意自己再趴下去当狗!”
这一段话骂得周奸涨红了脸。
而王子并不清楚他脚下的这人在什么。
他挥招来两人,吩咐将王苗压下去,绑在营地正中间柱子上,准备让他活活渴死。
王子接着挥赶走了周奸,独自一人坐在营帐中思考着刚刚获得的情报。
“这个消息可靠吗?我已经在境内掳掠数日,这些南蛮子派出大军也是合情合理,但为何一点关于这只军队的消息都没有?难道这只是城内耍的障眼法?”
再三考虑后,王子终于想到了一个稳妥的办法。
“来人,命所有部队原地待命,围住城池,让南边埋伏的士兵派出尽量多的斥候侦查这与开山城之间的道路,如有敌军,立即上报!”
“遵命。”
鸡鸣声响起,预示着清晨的到来,虽然色依旧昏暗,但用不了多久,色就会明亮起来。
李牧松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王子的营地。
后者并没有集结部队发起进攻的样子,而是加派了警戒的人。
他的计划成功了,那些狄子不会发动进攻。
至少今不会,他争取到了一段时间。
在萧北城东南方的远处,刘延吹响了集结的号角。
他作为客铖下的一员猛将,与客铖的副将,同时也是客鐣的女儿客甄一同率六千背巍铁骑前来解萧北城之围。
“其实我自己来就行了,不必劳驾姐您亲自前来吧?”
刘延毕恭毕敬的对副将客甄:“如果您出了什么事,将军会怪罪下来的。”
“刘参将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客甄昂头挺胸,头盔夹在腰侧,一头秀发绑成单马尾垂在脑后,中气十足地回道:
“我父亲是命我率兵前来的,你只是我的助。现在,快集结部队,出发吧,看来下午就能到了,希望我们到的还不算太晚。”
听到这话,刘延叹了口气,还想些什么,这时一个士兵跑了过来,:
“禀报将军!有一个身着黑衣,头戴斗笠,名叫李江生的男子,他自己是奉萧北城守将李牧松的命令前来,有要事要与二位商量。”
“李江生?记得是日月会的刺客吧,他怎么会在这?”
刘延与客甄一同来到了李江生面前,刘延见到李江生,上下打量了后者一番,:
“你就是那晚救客将军出来时的那个车夫吧。”
“正是在下。”
李江生从怀中拿出李将军给他的信:
“我与刘萧奉舵主之命前来萧北城协助李将军。李将军希望你们能率兵从东绕到北边,直击王子营地。”
刘延接过信件,里面除了一封李牧松的亲笔信外还有一张简略的地图。
“好。”
副将客甄点头同意:
“我们会这么做的,不过这样一绕,恐怕得明才能到了。那你呢?要回去吗?还是跟我们一起?”
“跟你们一起吧,这时候回去太危险了,南边有不少王子派出的斥候。”
“那好,李江生,在下是客将军的副将,名叫客甄。”
“客甄?是客将军的女儿吗?”
“没错。”
客甄点点头:“寒暄就到此为止吧,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李江生,不要跟丢我们了。”
“遵命,客大姐。”
京城中,郭启郢舒服地坐在亭子内。
这里是皇宫的花园,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也是放松自己最好的去处。
郭启郢闭上眼睛,嗅着淡淡的花香,欢悦的鸟叫声回荡在耳边。
“陛下,您找我?”
李道松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郭启郢缓缓张开了眼睛,:“已经迎一年了吧,李道松。”
“是啊,已经有一年了啊。”
李道松叹道:“我还记得当时的情况”
一年前
“嗒,嗒,嗒”
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监牢中,这里是宁王府中的监狱,这硕大的监牢中只有一个犯人。
“咔嗒!”
犯饶牢门被打开了。
“李道松,殿下有请。”
狱卒对犯人道。
“终于到今了么”
盘腿坐在地上的李道松睁开微闭的双眼,从地上缓缓站起。
“二十年前我杀了他的父亲,现在,是时候偿还了。”
李道松自知死期将至,但仍面无惧色,只是一脸平静地:
“带路吧。”
李道松跟着那名狱卒来到了一间房前,狱卒打开了李道松的脚铐,推开了门。
“请。”
李道松微微点头以示感谢,走进了房间中,狱卒又把门关上了。
进到屋子里,首先映入李道松眼帘的是满满一桌的美食。
桌子后面坐着的是宁王郭启郢,也是他二十年前暗杀的宁王的儿子。
“请坐。”
宁王郭启郢做了个请的势。
“原来如此,是断头饭啊。”
李道松恍然大悟。
既然如此,他也不顾什么礼仪了,坐下后抄起筷子就开始大吃大喝了起来。
看着他这幅狼吞虎咽的模样,郭启郢笑了笑,什么也没有,拿起一壶酒自斟自饮。
等到李道松吃饱喝足后,郭启郢脸带微笑地问:
“吃得那么欢,你难道就不怕我在这饭菜里下了毒?”
“如果你想杀我的话,又何必费这么多的功夫呢?”
李道松反问一句,:
“我已经是在你的上了,要杀的话给我一刀就是了,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哪怕这饭菜里确实有毒,在死前能吃到如此丰盛的断头饭,死了也无妨。更何况,我从来都不怕死。”
“嗯,这我很清楚。”
郭启郢点点头。
“所以这二十年来你没有杀我,而是把我囚禁在这黑暗的牢中,对我而言,每一都可能是最后一,让我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一又一,让我一直活在死亡的阴影中,让我生不如死。你是这么想的,对吗,宁王。”
郭启郢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别把我想的那么险恶好不好。你现在还活着是因为我觉得你有利用价值。”
“利用价值?”
“是的,二十年前,我得知你要前来暗杀我父亲,对此,我已经是布下了罗地,然而你却仍能找到空子成功杀了我父亲,你是一名高强的刺客,我希望你能为我所用。”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呢?”
“你难道不想向出卖你的人复仇吗?你难道不想见见你的儿子吗?”
听到这话,李道松轻“唔”了一声,沉默片刻后问道:“你知道是谁出卖我的吗?”
“也不算知道吧。”
郭启郢从怀中拿出一张泛黄的纸张,:“我可是一直留着的呢!”
李道松接过纸张,纸上遍布着潦草的笔迹,一看就知道是特意用左写的,上面详细的阐述了李道松的暗杀计划。
看完后,李道松放下了纸,面上已有杀意,问: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还有一个儿子的?”
“这就要归功于第二张纸咯。”
罢,郭启郢从怀中拿出邻二张泛黄的纸张,交到了李道松郑
“真的,当时你成功暗杀了我父亲还逃走了这件事挺让我沮丧的。但没过两,这封信就送到了我上,这上面可是详细地写清了你们日月会的老巢所在地,另外,写信的人还特意提醒我你还有个儿子,让我千万别放过他。”
“那么,你是想让我做什么。”
李道松放下了纸,面无表情的道。
“一笔交易。我还给你自由,与之对应的,你要帮我成为皇帝。”
“那需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杀了现在的皇帝和他那唯一的儿子,那么,皇帝这个位置就会落在血缘最近的人,也就是我的身上。”
“你难道不怕我直接一走了之吗?”
“你会一走了之吗?”
“好,成交。”
“成交。”
宁王郭启郢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这美酒比刚才更香醇了。
“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啊。”
郭启郢一句话把李道松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现在看来,没杀你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难道陛下已经不再记恨于我了吗?”
“怎么可能。”
郭启郢突然冷冷地道:“杀父之仇,永世不忘。你现在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而已。”
“我已经帮你夺得了皇位,铲除了奸党,难道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当然樱”
郭启郢拿起一个金制的令牌,朝身后的李道松扔去,李道松伸接住。
“荣城,也就是西边不远处的那个城池。听那里最近兴起了一个邪教,他们与当地的日月会,四处欺男霸女,目无王法!你也曾是日月会的一员吧,这种事情你在行,你去解决一下吧。”
“遵命,陛下。”
李道松拱告辞,转身离去。
“别弄丢了我的令牌,那个令牌相当于皇帝本人,有资格命令所有官员的。”
郭启郢的声音在李道松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