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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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心肝都是黑的, 什么学神什么哥哥啊！
纪雁时看着少年卓越的眉眼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好了, 现在来好好听我一下话。”白子湛捏着她的手不放, 目光一直定在她的脸上，看进她的眼睛里，让她不得不也回视他。
“如果你要什么‘喜欢我’要和我在一起的话你不用跟我了, 我直接拒绝你。”纪雁时不让他话, 直接冷着脸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出这句话，但是话都已经了出来了, 她无法收回。
只是她的话音泠泠, 又有些绵软, 再衬上她的红脸, 根本没有服力。
白子湛还没表白就胎死腹中，但是也没有生气, 只是有些哀怨, 捏得她的手更紧了，“我人生中第一次表白你就不先听一下？”
“我为什么要听。”依然是生气的语气，而且她总觉得这样……太禁伦了，她一时半刻反应不过来。
“某文科学霸作文满分，帮忙参详参详一下不可以吗？”白子湛笑着问她, “还有, 你是我的妹妹, 也应该帮忙帮忙啊。”
“不可以……也不想听。”直接一口拒绝。
“哎，好了的同学友爱兄妹关怀呢？怎么你这样？”
白子湛着就暗叹了一口气，语气惆怅, 看向她的眼神也像是看着不懂事的妹妹。
纪雁时：“……”不仅腹黑还戏精。
她绷紧了一张脸不去看他，白子湛轻晃她的左手，逗她，“诶，妹妹，真不想听听吗？”
“不想。”
“可是我有些忍不住了。”
少年十分认真地看着她，阒黑眼瞳里隐含的光和渴望让人无法忽视。
纪雁时于那一瞬差点被他迷惑，但还是坚定自己的意志，“等留给以后有需要的人听吧。”
然后她着肚子却很不争气地叫起来了。
白子湛看着她，忽而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意味不明。
“……”纪雁时咬了咬唇，索性破罐子破摔，“我肚子饿了。”
“哦，那我喂你？”白子湛松开了她的手，转而捧了桌子上的粥过来，拿起调羹就想喂她。
“我自己来就行了。”纪雁时没想到他喂就真的马上喂，想要抢过他的调羹自己来，却被白子湛制止住，她对上他的目光，一如他的态度般强硬，“不听我的表白就算了，就连这个让我照顾你的机会也不给我吗，我亲爱的妹妹？”
纪雁时：“……”他是故意的，绝对。
直至最后，还是白子湛细心地将一勺粥一勺粥地喂到她嘴里。
纪雁时哪里试过被男生这样照顾？即使他是她的哥哥。
全程都非常别扭地被投喂，脸色红得像苹果，就连耳根都红了。
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是心脏跳得都快要蹦出嗓子眼，她一直低垂着眼睛不敢看他，只敢看着那根勺子，味同嚼蜡。
忽而额头上被弹了一下，纪雁时捂住自己的额头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疑惑。
“调羹很好看吗？再看下去你都快要成斗鸡眼了。”白子湛趣她。
“……”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尴尬”？！
“应该看着我呀，我这么好看。”白子湛眨了眨眼。
“……臭不要脸。”纪雁时终于忍不住怼了他一句。
他现在是完全戳穿那层屏障，开始肆无忌惮了吗？
“哈哈，”白子湛也不生气，只是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红透的脸蛋，“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妹妹，真不听我表白吗？”白子湛吃完粥之后问她。
“……”纪雁时冷着脸不话。
回去的时候又问她，“妹妹，真不听我表白吗？”
“……”纪雁时回头看他，想要一些什么又觉得在这样的人面前什么都是没用的，索性不了，一路冷着脸不话。
白子湛也不急，反正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不是？
在不久的将来，她不得不接受他。
他不让她回学校，直接了车送她回家，纪雁时有些急了，想要回学校好好学习，但是白子湛的态度还是非常强硬，压根没有让她话的余地。
“你这人怎么这样！”纪雁时眼睁睁看着计程车往他家的方向走，无力反驳。
“白崇恩你还有些轻微脑震荡，让你回家好好歇一歇不要再动脑，那肯定要听从医生的医嘱的。”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没有你们的那么严重……下午上的是数学和物理……”
“你月考的试卷是放在抽屉吗？下午应该讲试卷。”白子湛断了她的话。
“嗯，在抽屉里。”
“回家好好休息，不舒服了给我电话，错题的标准答案我都给你写好，你就不用担心了。”白子湛自然是知道她担心什么，直接道。
“不是这样子的……”纪雁时差点被他绕了进去，立即反驳。
“不是这样子那是怎样子？你的试卷难道是错题太多了不敢给别人看？”白子湛笑着问她，眼神狡黠。
“改正错题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代劳。”
“你的手伤了还想写字？”
“我……我左手可以用。”
“咦，纪同学你可以啊，左右手都能用吗？”白子湛有一些讶异，但是还是拒绝她，“那也不行，先回家好好休息，有不舒服的地方立即告诉我。”
他不厌其烦，又重复了一遍。
“……”纪雁时被他这副固执的模样弄得无话可了，抿紧了唇侧过头去不再看他一眼。
白子湛看着她这副别扭的模样儿，知道自己又将某人给弄生气了，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啊……
伸手捏了捏她的掌心，语气带了几分无奈，“雁雁，我是你的哥哥，也是你的同桌，你受了伤我理所当然要照顾你，而且，我老爸和你妈妈知道你受伤了肯定会担心你。为了你自己和为了家人，你只能回家先休息。”
话虽然得有道理，但是她还是想生他气，不仅仅是为了他擅做主张让她回家，还有别的……不清道不明的许多事情。
他到现在好像还没有意思向她解释某些事情，也好像不算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的爸爸和她的妈妈快要结婚了，他们之间又应该要怎样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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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样胡扯着不知不觉扯回到了他们现在的家里。
白子湛尽职尽责也不嫌劳苦地将她送到她的房间里，叮嘱了好一番之后才离开。
纪雁时在二楼窗台上目送着他离开，待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后，这才扶着墙壁坐了下来，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腿软得厉害。
心脏……还是不停地在嘣嘣跳动，有什么东西好像都要不受控制地喷薄而出，她捂住自己的心脏想要让自己的心跳停下来，然而却是越跳越厉害。
……完了。
纪雁时心里想。
她所想坚持的东西可能都被击个粉碎。
轻而易举地。
白子湛送了纪雁时回家，赶回学校的时候，下午第一节课刚好开始。
数学课，王一刀的课。
看到纪雁时不在，多问了几句，白子湛都一一回答。
王一刀听了之后沉默，表情也有些不太好，“上体育课都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谁故意推她的，在没被查出来之前很应该去班主任那里自首。”
王一刀着还往讲台下看了看，有几个女同学的肩膀都忍不住缩了缩。
白子湛没话，低头看了眼手机，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进了一个群，群主正是郑南渊，还有林宥、郭悦、崔旭东、黄晓彬在里面，甚至连陆麟也在！
【柚子】：湛哥，雁雁怎么样了？没事吧？
【YUE】：对呀，当时看到都要心痛死了！
【东东】：究竟是谁做的还不知道吗？@郑南渊
……
【ZNY】：老子中午牺牲了睡觉的时间查了监控，肇事者就是王婧那帮人，但是当时不是王婧推她的，而是杨娇娇和林琳过来，估计是报复今天在英语课上的事情。
白子湛看到郑南渊的这条信息，这才回复。
【Zz。】：确定了是她们对吧？
【ZNY】：[雁雁被欺负视频.gif]
这次郑南渊直接发了一个动图过来。
白子湛看完之后，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回复。
【Zz。】：我先上课做笔记，下课再。
【柚子】：先上课做笔记？
【YUE】：先上课做笔记？
【东东】：先上课做笔记？
【ZNY】：卧槽！白子湛你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
白子湛淡定回复。
【Zz。】：怎么了，我帮我同桌做笔记有什么问题？
【柚子】：保持一秒沉默。
【YUE】：保持两秒沉默。
【东东】：保持三秒沉默。
【ZNY】：保持四秒沉默。
【陆麟】：谁他妈保持沉默还要这么多字出来的？！
一直没作声的陆麟突然平地一声雷，在群里大放厥词。
【柚子】：诶诶诶，楼上的请保持队形！
【YUE】：诶诶诶，楼上的请保持队形！
【东东】：诶诶诶，楼上的请保持队形！
【ZNY】：诶诶诶，楼上的请保持队形！
【陆麟】：老子有队形密集恐惧症，这tamade弄得老子没脾气了！太阳穴在突突突地跳。
白子湛看着手机禁不住笑了，还是回复道。
【Zz。】：陆麟你上课玩手机心点，心你家班主任在你身后盯住你，下课我们再聊，我先下了。
完就真的将手机屏幕熄灭了，摊平纪雁时那张数学卷子，拿了宝珠笔帮她写解题思路和答案。
郭悦和林宥还以为白子湛只是的而已，毕竟白子湛上课从来不听课，是听也只是有些兴致然后再听几下，让他动笔做笔记写标准答案？
……太阳估计从西边升起了吧？
然而这一整堂数学课下来，某从来不听课的学霸居然真的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将纪雁时的错题都修正了一遍，他的奇怪举动让王一刀十分讶异，“白子湛，今天零班吹了什么风，将你的手给吹起来执笔了？”
白子湛听到王一刀点他名，也不站起来，只是停了停笔活动手腕，笑着对王一刀：“老师讲课这么好，从前我不听课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从今天起要补回来的。”
……我还真信了你的邪了。
王一刀脑海中情不自禁飘过一句弹幕，但脸上还是像笑面虎那样笑着的，“好，以后请继续保持，给大家都做个好榜样，毕竟你这次数学只是被扣了2分，148分，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我知道了，老师。”白子湛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
“最后一道大题我见你的解题思路也很不错，和老师的不太一样，能不能到讲台上给大家讲解一下？”
“……”白子湛嫌麻烦，没想到王一刀来了这一招，但还是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走到讲台上，拿了一枚□□笔在空白的地方写了几行公式，然后道：“老师，可以了，就是这样。”
“解题思路很便捷，但是你应该和同学们一下。”王一刀这回是注定和他杠上了。
“这里需要画两条辅助线……”白子湛无法，只能对着台下的同学讲了起来，他还眼尖地发现有女同学拿手机出来偷偷拍照录像。
诶，真烦。
他扭了头，看到窗外有一尾羽燕飞过，不知怎地，想起了纪雁时的笑容。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课后。
王一刀让他将试卷拿了上来，看到试卷上是纪雁时的名字，顿时微妙地看着他，“帮同桌做笔记？”
“她手伤了又请假了不方便。”白子湛大方答道，目光毫不躲闪。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为人着想的一面。”
“老于也过让我辅导她。”白子湛解释了一句。
“哈哈，你子心里想些什么不要以为老师不知道，上次我听许骏，有人问你问题，你直接把人骂哭了，从此之后没人敢烦着你。”
“老师，黑历史就不要提了，而且，”白子湛顿了顿，“她们又不是我的同桌。”而且，也不是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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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班里的时候，实中推送墙已经炸开了锅了，什么零班学霸公开讲最后一道超难大题，超帅的什么鬼，下面点了几百个赞，郑南渊将推送墙杵到他面前给他看，“喂大兄弟你火了。”
“没兴趣。”白子湛瞥了一眼又收回目光，然后摸出手机在群里字。
【Zz。】：班里的女生群体是不是分化得很严重？
老实，白子湛真的不想理班里女生的这些破事，但是不为纪雁时出这口气，估计她以后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ZNY】：我其实有个特别好玩儿的方法，王婧她们好像是住校的，在宿舍里吓唬吓唬她们给她们一些教训就好了。
【柚子】：就吓唬一下？雁雁可是被她们弄到骨折！她是画画和拉琴的，手是她的生命，哪能就吓唬一下她们！
纪雁时是人真的很好，每次带早餐都会给他们带，而且也不会耍什么机心，人又长得好看，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啊。
总好过那个喜欢耍心机的班花王婧吧。
【ZNY】：你们怎么都将我想得那么善良？她们既然做出了这些事情，就肯定要想到承担最终的后果，既然这样，我也不管她们是女生了，该做的事情一件不落。
【柚子】：那行吧，你一下你有什么计划吧。
【ZNY】：其实计划很简单……
郑南渊几个商量好了这件事之后，当天晚上，女生1栋宿舍就发生了某些难以言喻的诡异事情，搞到人心惶惶，还没有揭开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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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雁时回到家之后睡了一觉，再起来时已经是晚上了，睡觉的时候翻身压到了手肘，现在钻心的痛。
中午回来的时候已经发信息告诉妈妈了，现在楼下有开门的声音，叶青蕴的声音传了上来，“乖在吗？”
“妈妈，我在的。”纪雁时立即应道，推开门下楼找她。
叶青蕴站在玄关处换了鞋，看到自己女儿的手都了石膏，立即心痛地道：“乖还痛吗？”
“有点儿，但是医生不严重的，妈妈你别担心。”纪雁时走过去用没受伤的左手搂了搂她的肩，让她不要担心。
“近段时间不要拉琴了，妈妈每天给你煲汤喝补补身子。”叶青蕴没再表现出明显的悲伤了，她的女儿懂事，一双灵活的手对她来有多重要她作为她的母亲非常清楚。
可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困惑和苦恼，还反过来安慰她。
叶青蕴觉得，有时候孩子太懂事了也不好啊。
“好的，妈妈，我知道了。”纪雁时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头脑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雁雁，你姥爷和姥姥已经知道我们住在白叔叔这里的事情，我和你白叔叔现在也只是同居的阶段，还没有领证，但是听你姥爷和姥姥的意思……似乎是还有保留。”叶青蕴看着自己的女儿一会儿，给她斟了一杯温水，两母女坐了下来平静地沟通。
“嗯？姥爷和姥姥……他们为什么会持保留意见？”纪雁时一时半刻没有想通，她原本以为妈妈已经服了所有人，到最后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他们不同意不是因为以前的事情，而是因为不熟悉阿信，又总觉得妈妈年纪大了，还带着一个女儿，怕我被人欺骗，也怕对你产生不好的影响，再加上他们也知道你受伤了，急得都要团团转了。”顿了顿，歉意地补充：“他们都想你回去住几天，也让我跟回去，想要将这件事从长计议。”
“……”纪雁时没想到事态会这样峰回路转，但是，她居然暗暗窃喜，可以暂时避开白子湛的目光，她感觉到有些庆幸。
她还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些，她总觉得白子湛在暗暗埋坑，在一步步布局，想要引诱她。
少年的心思，她轻易猜测不出来。
“雁雁，你其实有没有怪妈妈一声不吭就带你来这里住，什么话都不和你？”就在纪雁时胡思乱想的时候，叶青蕴便直接将话摊开和纪雁时，毕竟……
毕竟，她的女儿对她亡夫的感情很深刻，而她……也是。
曾经，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接受别人了，直至白宏信的出现。
有些时候，生活总需要一些改变的。
以她女儿对爸爸的喜爱程度，能在短期内接受白宏信让她感到不可思议，更何况，在看见白宏信的时候，她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惊讶。
就好像一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一般。
她当时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白宏信对她很好，对她们母女也十分关怀，而且他还有个儿子，可以和自己的女儿做个伴。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女儿太刻苦了，放假就是画画练琴，都没什么同龄人该有的乐趣。
有个哥哥的话，可能会好一点儿。
“我其实就只是想妈妈你幸福。”纪雁时感觉到妈妈的不确定和后悔，禁不住拥住她的肩膀道。
她的妈妈有大把青春，但是她将大把青春都花费在她身上，现在她快要长大成人了，她的妈妈很应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一生太短，只争朝夕。
叶青蕴被女儿搂住，心中有惊讶的同时也十分安慰，将压在心中的问题都问了出来：“乖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白叔叔的存在？”
“嗯，大概是吧，有一晚放学看到你从他的车上下来，看到你笑得很开心，”顿了顿，才补充，“……就好像热恋中的女人。”
她完可能觉得不好意思，又腼腆地笑了笑。
叶青蕴被自己的女儿这么一，本来是应该面红的那个，但是面对着她女儿的笑容，她是完全害羞不起来了。
“咔擦——”
两母女正谈着心，大门便开了，白宏信的身影走了进来，看到叶青蕴和纪雁时都在，又看到纪雁时的手受伤了，果然如叶青蕴在电话里告诉他的，眼神禁不住黯淡了一分。
“雁雁，是不是有人在学校里欺负你？”白宏信问道，完全是当她是女儿看待了。
“也不算是吧……”纪雁时的话有所保留，主要是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她不好判别一些什么。
“学校里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告诉叔叔，不需要害怕，你哥哥知道这件事情吗？”白宏信接着又问道。
“知道。”纪雁时道。
“已经去了医院看了吧？医生怎么？”白宏信接着问道，好像也不指望自己的儿子能做一些什么。
“轻微骨折，需要休息。”纪雁时简单交代。
“好。这几天你要回去歇息的话，就收拾几套校服回去好了，叔叔争取周末再将你们接回来。”
“好。”
看来妈妈早已经将姥爷和姥姥的事情告诉白叔叔了。
她转身先上楼，走了几步楼梯之后又转身回来对白宏信道：“叔叔，你要加油哦！”
白宏信看着少女毫无阴翳的笑容，微微怔了怔，转而答道：“好。”
纪雁时上楼之后，白宏信才浅叹一口气，搂住叶青蕴的肩膀，半是感慨半是叹息地道：“我们女儿真是很懂事啊，太懂事了，什么时候阿湛能这样……就好了。”
“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阿湛在我眼中看来优点也是特别多，孩子之间是不能比较的。”叶青蕴道，并非是维护白子湛，而是养了女儿这么多年，她所得出来的结论。
“好好好，你什么都是对的，待会儿我送你们回去，顺带和丈母娘他们谈一下。”白宏信没有再和她讨论下去了，他对儿子的关注的确是不够多，而且自己的女朋友什么都是对的。
6点，纪雁时和叶青蕴准时回到了旧的家里。
姥爷和姥姥都已经在家里等着她们了，看到白宏信也和她们母女俩一起进来，瞬间沉了脸色。
在两位老人看来，大的和的都是她们的宝贝，他们宁愿养她们一辈子也不愿意别人将她们都抢走。
这算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了，纪雁时不好留在这里什么，只能背着书包上楼画画和练琴，还有做作业。
“雁雁，你先上去休息吧，能吃饭了妈妈叫你下来。”叶青蕴也不想纪雁时去烦心大人的事情，赶她上楼休息。
纪雁时心里记挂着白子湛，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回到了原来的家。也不知道该不该发信息告诉他，今天的事情她还没有缓过神来。
她想要好好静一静。
右手虽然伤了，但是她的左手能用，一天不练习总不自在，是以还是支起了画架画画。
白子湛的事情，她想先不管。
坐在画架前她定了定神，先是将今天的速写拿出来回顾一下，看到自己画的那页果然画花了，白子湛的腿崩得厉害，忍不住暗叹一声，觉得自己的手臂好像更痛了。
看到速写本后好像有别的印子，心中微动，往后多翻了一页，赫然看到了有个少女跃然于画纸上，那个少女不是谁，正是她自己。
纪雁时：“……”
画里没落款，但是不用，定然是白子湛做的好事，今天是他陪在自己身边。
很想当作没看见，可是又禁不住看他画的画。
不是看她自己，而是他的画工……也不差。
想起他上次画了一幅高达给自己，又从日记本里拿出来，对比两幅画线条一如既往利落流畅，就是画她的时候更加细腻。
纪雁时越看越脸红，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又跳动起来了，他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将自己的睡姿画下来是想做一些什么……
谈恋爱这样的事情她真的从来没想过。
而且，他还是自己的哥哥啊，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名义上也是她的哥哥啊。
有些事情，有些雷区是不能触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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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湛在下午放学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依然是火速的状态，他想第一时间看到纪雁时，却是没想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一直期待和紧绷着的状态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泄了气。
她不在家里还能在哪里？也没有给他电话发信息，白子湛翻遍了手机都没有找到她的留言和信息，也不想等了，直接划开微信拨了视频电话过去。
他总觉得自己心神不宁，不看到她不罢休。
“Zzzz——”
纪雁时在那边正胡思乱想着，微信有了视频电话的提示，她及时回神，看到来视频电话的不是谁，正是她刚刚想着的那个人，白子湛。
……突然有些不太想接他的电话啊。
窗台寂静，最后一丝夕阳的光从阳台上筛进来，柔和地铺陈到纪雁时的被面上，跳跃上她的侧脸。
她的指尖无意识滑动手机屏幕，在接听和挂掉之间徘徊，仿佛是在做一个选择，但是又不想去抉择。
“Zzzzz——”
终于，手机震动声停止了，纪雁时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心弦也松了松，随即又有些恼，怎么就不多响几遍呢？真没耐心。
“Zzzzzz——”
然而，心里的念头还没有转完，视频电话又响起了，依然是白子湛来的，孜孜不倦。
纪雁时咬了咬唇，觉得自己这次不接不行了，划开接听键，白子湛的俊脸随即映入眼前。
“终于肯接了，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白子湛看到她的面容半陷在黑暗中，看到她身后的墙上挂着一把二胡，便知道她是在房间里，然而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在她自己家里的房间里。
眉心顿时蹙了起来。
“你回自己的家了？”白子湛问道，已经是肯定的语气。
“嗯，是，叔叔送我和妈妈回去的。”纪雁时道，语气心翼翼的。
“为什么？这里住得不高兴？”
“是叔叔和我妈妈的事情，我姥姥和姥爷好像不太同意……”
欲言又止。
然而白子湛瞬间听懂了她的话了。
“……”不知怎地想笑，他老爸也有跌跤的一天啊。
“你在笑什么？”纪雁时看到他唇边有轻浅的笑意，禁不住问道。
“没有啊，你是呆在房间里吧？”
“嗯，是的。”乖巧点头。
“吃饭了没有？”
“还没有，刚回来，他们还在楼下聊。”
“那……你和阿姨什么时候回来？”白子湛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叔叔最迟周末将我们接回来。”纪雁时将白宏信的原话告诉他。
“周末……好迟啊……老爸真没用。”现在才周一，要等很多天啊。
“噗——”这回轮到纪雁时忍不住笑了，“哥哥，你刚刚那样子像是撒娇吗？叔叔听见了会哭吧。”
纪雁时觉得白子湛在白宏信面前就是一个熊孩子，毫不掩饰地。
“那个老头，他才不会哭。”白子湛不在意地撇了撇唇，看到她的房间有些昏暗，便提醒道：“房间有点儿暗，你不要这样子写作业，伤眼睛。”
“好。谨遵哥哥教诲。”纪雁时一本正经地答道，惹得白子湛也忍不住笑了笑，“乖妹妹你皮了啊。”
白子湛完那句话之后，两人都没什么话要了，就只是静静地对视了片刻，谁都没想着先挂电话。
两人之间的感觉有些微妙，即使隔着屏幕，仍然能感受到那股子不应该的暧昧。
纪雁时率先移开了目光，想要将电话给挂掉了，然而白子湛抢在她前面开声话。
“你的手有没有好一点儿，我看见你支起画架了，是想画画吗？”
“还是有些痛，但是不碍事，我是用左手画的，而且我没开始画呢。”
她着话语里似乎有些埋怨的意思，埋怨他突然过来，断了她的计划。
白子湛愈发觉得她有意思，居然会和自己耍性子，“我过来除了确认你在哪里，其实还有别的重要事情要找你。”
“什么事情？”
“我好像漏了一幅画在你的素描本上。”
他着语气便变得轻了一点儿，目光已经是毫不掩饰地落在她的脸上，想要看看她的反应。
平日不动声息的试探是一回事，关键时刻，他必须要确认她的心思。
更何况，今天出师不利，他需要进一步确认她的想法。
纪雁时被他这样看着，即使隔着一层厚厚的屏幕仍旧觉得自己的脸颊不自觉发烫，仿佛是被阳光晒久了，晒得她脸上微醺。
“哥哥，你起这件事情，我就想起来了，”纪雁时企图岔开话题，理直气壮道：“你怎么乱在别人的本子上乱涂乱画？”
“咦，我的文科学霸妹妹，你刚刚好像了个病句哦。”白子湛逗她。
“我哪里有病句了，我的是事实。”
“那我的乱涂乱画你喜欢吗？”话题又兜回了原地。
“把我画丑了。”
“那你把我的腿画短了又画折了，礼尚往来。”
白子湛着已经是忍不住自顾自地笑起来了，害得纪雁时十分郁闷。
“又不是我想画成这样的……”
“嗯，是杨娇娇撞到了你，弄成这样的。”
“杨娇娇？”纪雁时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解，“我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们了？”
“不是，这帮女的就是有事没事都作一下，青春期中二病。”白子湛的语气十分不屑。
“那我以后看到她们是不是都要绕路走啊。”纪雁时想了想之后道。
“绕路走？为什么？这种情况不应该回去吗？给她们some color see see。”
“咳咳——哥哥你的口语真地道。”纪雁时这回是彻底被他逗笑了。
但是笑了过后，还是神情认真地对他道：“你不要架啊，不值当。”
白子湛笑了笑，目光纠缠在她脸上，轻声道，“没什么值不值当的，因为那个人是你啊。”
纪雁时微微呆了一下，好不容易弥合好的心壁再次被他撞击，差点要溃不成军，她微微蹙眉，因羞恼而变得“生气”，“我们还是学生，而且我和你还是兄妹，不应该这些。”
她仿佛是提醒自己，又像是提醒他那般，将“兄妹”二字咬得极重。
“我哪些了？没什么啊。”白子湛眨了眨眼睛，装无辜。
纪雁时抿了唇不话了，有些想挂电话不和他视频了。
“你又不肯听我表白，关心的话也不让，宝宝心里委屈啊。”
“……”
如果可以手动增加表情，那么白子湛现在就是一副哈士奇被关铁笼里两只手抓住栏杆卖惨的模样儿，简直和平时见到的高冷学神有极大的……反差——
甚至有些萌。
可是所有的这些想法都是建立在他们只是普通同学的基础上，他是她的哥哥，今天家里发生的事情更加让她意识到这一点，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更改了。
她不能逾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