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鹤市出差学习？”长发艺术哥飘过来, “真巧, 我老家就是鹤市的。”

    晁冲：“确实巧了, 鄙人老家也是鹤市的。”

    鹤市算是北部区介于二线和三线中间的城市, 有点文化底蕴的那种。外行人看, 鹤市可能主要靠这几年引进的企业维持经济运转, 但其实，鹤市是个主要靠农业发展振兴经济的城市。

    当然, 这几年, 以农家乐为主的旅游业发展也不错, 是北部区繁华城市白领周末短途度假的首要选择。

    苏妙：“你俩都是鹤市的？我是……晁冲你本体是鹤市的, 还是？”

    晁冲指了指这具身体：“这位是土生土长的鹤市人，所以我也算半个鹤市人吧, 我对鹤市还挺了解。”

    与之相对的，长发哥：“话，我十多年没回去了, 现在鹤市什么样，我还真不知道呢……”

    语气里有失落，也有向往。

    苏妙来了兴趣：“艺术家，你抽签抽中了几号？”

    “三。”长发哥, “陶叔下来就是我。”

    苏妙：“我凭直觉, 认为你的心愿应该不难, 要不看？”

    众鬼围了上来，等着长发哥开口。

    长发哥羞涩道：“其实，我跟陶大哥差不多, 我吧，我想……我想让人替我在电竞赛上取得冠军！”

    苏妙一愣，转身走向厨房，拎刀走出，把刀往桌子上一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虽刀砍不到鬼，但长发哥鬼影还是被苏妙的气势吓虚了，慌忙道：“我改口我改口！你别激动……”

    众鬼：“你好好，严肃点。”

    “就是，大家伙儿都听着呢，你真心话。”

    长发哥道：“那个，我还是先介绍下自己吧。”

    他：“我叫白苍茫……”

    这时，卓忘言抬起头，眼眸泛着淡淡金光，看了长发哥一眼。

    苏妙忍住吐槽：“这名字……”

    长发哥道：“刚刚也过了，我老家是鹤市的，但我吧，十几岁的时候就离家闯荡了，我一个人南飘好久了，在饭店里给人端过盘子，当过酒店清洁工，后来在酒吧里唱歌，有名气……大家都叫我苍哥，我在海市最大的酒吧“流年”唱了三年歌，还特别受欢迎……”

    苏妙：“……流年酒吧？”

    长发哥：“对，你应该不知道，这是海市最大的酒吧。”

    苏妙先问：“你先你愿望是什么吧。”

    长发哥道：“我想参加好声音比赛！”

    一时间，空气寂静，四周无声。

    长发哥：“怎么了，我想参加好声音怎么了！”

    古代鬼问：“好声音是什么？”

    有鬼回答：“近年来最大规模的唱歌比赛……”

    “那你不是鬼扯吗？你怎么唱？”

    “哧——只去参加的话，他蹭人家的舞台，在旁边一个鬼唱完回来也行哈哈哈哈。”

    苏妙再次提刀：“你给我好好！”

    长发哥：“我还没讲完，我爸妈都是农村人，从来都不懂艺术，我也跟他们没什么话，十多年前不像现在，那时候你你不读书了去唱歌，那在我爸妈眼里，都是流氓……”

    “……你废话不要太多，直接你的心愿！”苏妙没耐心了。

    长发哥：“好好好！我我！女侠放下刀……”

    长发哥道：“我想在唱歌比赛中获奖，然后衣锦还乡。”

    苏妙：“……”

    卓忘言转身离开，进厨房刷碗去了，晁冲见状，也扫起卫生来。

    苏妙：“看见没！都不想听了！你这回别想着让谁来替你唱！就是替你唱，他们也没这个水平唱到好声音去！”

    长发哥道：“可我就是想出名！”

    苏妙：“那个老头子是怎么把你给收进来的？！这种不着边际的愿望我怎么给你实现？别你是鬼了，你是人我都没胆子应！”

    长发哥突然唱了起来。

    怎么呢，也还不错，但苏妙认为，这种声音，这种水平，路边弹吉他卖艺的一抓一大把，勉强算他不跑调而已。

    长发哥唱完撒娇道：“你想办法嘛！！”

    苏妙忽然道：“等等……我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你想参加比赛不是和陶大厨一样，只是听个评价，你是想取得名次，然后光荣回乡见爸妈？”

    长发哥舔了舔嘴唇，没话。

    苏妙道：“也就是，你只是想证明给你那不懂艺术的爸妈看，你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长发哥还是没接话。

    苏妙道：“四舍五入的话，也就是！你只是想回家见见爸妈？”

    你家四舍五入舍这么多？！

    长发哥气道：“我没！”

    苏妙：“苍苍，不然这样……”

    长发哥：“白苍茫！！”

    苏妙道：“我这次去鹤市，你跟着一起？”

    长发哥道：“我被法务部的吓破过胆，当时离彻底消失只有0.01毫米，我胆，不敢出去！”

    对，他之前是过这样的话，要屋里这些鬼谁最胆，他敢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苏妙愣了一下。

    这样的话，那就是不去咯？不对，等等，她提议一起去鹤市时，这哥的是怕法务部所以不去，而不是直接拒绝……

    苏妙：“卓忘言！”

    鬼王听到召唤，满手泡沫出现。

    “收拾收拾，后天跟我一起出发去鹤市。”

    卓忘言眼睛亮晶晶的，看长发哥的目光都变友好了。

    陶百味：“既然如此，那我也去，老师的从旁指导不能断，我继续去教他。”

    苏妙吐槽：“大叔，您可真敬业……”

    晁冲问：“决定了吗？那我就安排住处了啊！王妃单位给提供住宿吗？”

    “当然。”苏妙道，“不然咱们住一个酒店？”

    晁冲：“你能外出住宿吗？我不是过，我家鹤市的，家里地方大，绝对能住下。”

    苏妙：“……诶？”

    卓忘言心语道：“别啰嗦，先去安排。”

    晁冲收到指令，笑眯眯道：“那就这么定了！我作为东道主，来安排你们的食宿。王妃自由活动时间多久？”

    “三天，下周五到周日。”

    “不要安排别的，到时候我带你们在鹤市玩。”

    苏妙对这个提议心动了，她松了口：“……也、也可以！”

    长发哥默然不语，但也没反对。

    只不过，出发那天，长发哥反复变卦，不去。

    苏妙一瞪眼：“你去不去？！”长发哥迫于某人“淫威”，垂头丧气踏出了家门。

    ----

    林书黎早起上班，刚下楼，就看到楼道口站着一只寄居鬼。

    “鬼胆包天！”林书黎咬牙道。

    “等你呢。”晁冲，“车上聊聊？反正我顺路。”

    林书黎也不怕，钻进了车里。

    晁冲边开车边：“法务部内鬼清的如何了？”

    “不劳你挂念！”

    “别介，今天是友好对话。”晁冲道，“是这样的，江湾最大的贩毒组织虽然没有了，但还有第二大，第三大，赤蓝倒了，总有其他人接手这个市场……你们法务部的内鬼也一样，法务部做军警的人不少，你们应该都知道，一般来，因为气的原因，鬼无法靠近军警集聚的地区，所以军方警方的消息，都是靠人来获取……”

    林书黎警觉道：“你想什么？”

    “这个世上，万物都有属于自己的“气”，是人就是人气，是鬼就是煞气，而军警，姑且称这种气为正义之气，这种气和鬼的一部分煞气相克，因而，一般的煞鬼无法近身，最不敢踏进军警集聚区的，还有生前就没干过好事的鬼……但，他们又需要这些信息，尤其是警方的信息，所以，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买通我。”林书黎笑，“法务部的特勤，职业是警察的有三个，刑警有两个，我就是其中一个。”

    “你买不通，就会转而去尝试余下的两个人。”晁冲道，“再买不通，那就要……曲线报国了。”

    林书黎直问：“是谁？被你们鬼买通，充当叛徒的是谁？”

    “买通他的不是我们，是江湾目前正在接手赤蓝生意的人。”晁冲道，“他隐藏的很好，拿到手的钱迅速挥霍干净，用来交易的卡不是他本人的名字，所以你们没有锁定他。我会告诉你们他的名字，但，同样的，也想请你们北部区的法务部，不要再跟踪监视骚扰我的……妹妹。”

    林书黎嘴角微微抽动。

    “晁绫。”晁冲道，“你们可以监视我调查我，但请不要去骚扰她。她是普通人类，想必监视她的人早已经确认了对吧？既然如此，请撤回对她的监控，我不希望她被你们这群办事鲁莽的人扰。”

    林书黎道：“内鬼的名字。”

    “他朋友不多，为人低调，但和职业为警察的法务部特勤来往密切。”晁冲道，“他没有工作，当你问，你靠什么生活时，他会回答你：我爸妈留下了几套房，我靠收房租生活。”

    林书黎握紧了拳：“老骨……”

    车停了。

    晁冲道：“那么，交易达成。”

    林书黎没有话也没有点头，他深深看了眼晁冲，下车走人。

    晁冲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丝鬼笑。

    鬼拿到的情报，法务部林书黎，战功赫赫，身手不凡，看得出，和其他明辨者不同。

    “明辨者，有两种来源。”晁冲自言自语道，“绝大多数，是因为继承了，上古时期那些可与神对话的人，他们的人魂碎片。还有一少部分……”

    还有一少部分，是因为身上还残留着些许神魂，而这些神魂可使他们见鬼杀鬼，因神魂碎片的原因，积极帮忙维护很早之前，伙伴们一同定下的天地秩序。

    除了花神，其余的初代神人身入轮回，经过上千年的反复多次轮回，神魂早已被天地规则碎裂析净，还能剩点碎片的不多，那么……他会是哪一个？

    回程路上，晁冲忽然感慨：“这么对比来看，王还真是温柔啊……”

    谁天地公正无情？

    亡神的力量化为三界轮回规则，尽管规则称，对谁都是一视同仁，但实际上，从花神轮回慢悠悠，每次都魂魄完整，还带着生机之力出生，就能瞧出来大大的不同之处。

    我一视同仁，天地无情，方可保证世间秩序，公平公正。

    晁冲摇头叹息：“真脸啊。”

    一个电话了进来。

    看到名字，晁冲表情瞬间柔了，甜腻腻道：“喂，绫儿呀。”

    那头的女声又柔又甜：“哥哥是要回来吗？”

    “哥哥会带朋友回去，今晚就到，一起在家吃饭。”

    “真的吗？太好了，那我做哥哥最爱吃的醋溜肥肠！哥哥开车慢点，一路顺风！”

    晁冲嘴上着好，眉头却皱成了结。

    肥肠什么的，最难吃了。

    苏妙了进来，来电显示是：亲爱的妙王妃。

    “王妃，你们到了？”

    “嗯，到鹤市了，你家的住址发来，老卓他不用钥匙也能进去，鹤市有点冷，风还大，老卓等不及你来了，我们先去你家暖和暖和。”

    “不不不，你们务必等我到了！我们一起进去！！”晁冲道，“我还有妹妹呢！她一个人在家，最近总是被法务部的人跟踪骚扰，神经正敏感呢！你们千万别去，别吓到她！”

    那端静了好久，苏妙：“哟——妹妹？！”

    听听她这兴奋的语气。

    卓忘言过，寄居鬼为了减少麻烦，一般不会找有兄弟姐妹的人附身。

    所以苏妙贼兮兮道：“晁律师，可以啊，都没听你过，金屋藏娇情妹妹？”

    晁冲差点要把方向盘捏碎：“亲！兄！妹！”

    作者有话要：　　躺在病床上的晁冲：交待你几件事，我妹喜欢吃……（巴拉巴拉）对了，我妹还喜欢给我做醋溜肥肠，我最爱吃了！务必记住！

    李羡：呕——我能换一个人附身吗？

    晁冲：不行，好的附我，难道你不想一夜暴富吗？

    李羡：不是，我实在承受不起令妹这肥肠之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