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穿与不穿
程央脚步停了,在迟屿完这句话之后。
黑暗里他沉默了一会, 然后略微向后, 往他这边侧了下身,酒店楼下忽明忽暗的光印在他半边身体上, 平静与冷淡交织的面孔看不出有任何的喜怒。
迟屿不知道他这个角度看向哪里, 有没有在看着自己,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在他清楚的视线里,他看到程央点了点头, 除此之外, 再没有别的动作。
不过就算他不点这个头, 迟屿也当他是默认了的, 程央一直以来在这些事情上的态度似乎就是默认,从当初从他这里借走三万块钱开始,就对他一步一步愈发越界的试探与侵略没有过任何的反抗。
似乎从一开始他就看透了他险恶的目的与动机, 明白此刻他当面提出来的过分要求不过就是早晚的事, 或许, 迟屿看着他的侧脸,程央此刻一半的平静,是因为他这一句话让始终悬在他头顶的利剑终于落了地。
今天过来迟屿没骑车, 坐公交来的,从这里去他那儿的公交要倒两班, 这时候还不一定有,不过就算不倒, 他也没这个心情和耐心再一趟一趟的陪他等,“车吧。”他。
程央没什么,跟着他走到路边,脸色比以往迟屿看过的都要苍白,不过也可能是累的,程央微微弓起的肩膀确实显得很没有精神。
迟屿其实不想看他,矫情一点,他对程央百般迁就后却依然没办法左右他任何想法这一点其实有点伤他自尊,表面上收入囊中,背地里却永远不会对他言听计从,哪怕是再正当不过的要求,他有时候觉得不是他不想放过程央,是程央不想放过他。
既然这样,与其等着哪天别人抢在他前面得到他,不如他现在就把他上了,还省得老在心里提心吊胆的记挂着,也不枉费送到他跟前来的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等车过来后两人上去,除了跟司机报过一个地址外,全程车里谁都没有话,程央靠坐在门边,闭着眼睛,不知道睡着了没有,迟屿看他这样也没什么想的,干脆抱着手臂看窗外。
进门后迟屿把书包扔沙发上,外套脱了,转头看着程央问:“饿吗?”
程央看了他一眼,点头。
迟屿猜他这会肯定是有点饿了的,他上个晚自习回来都经常饿的前胸贴后背,别他还那么大的工作量,他开冰箱看了看,“没现成的了,等会我给你下碗面吧,你先去洗澡。”
程央在客厅里站了会,往四周看了看,迟屿给他指了个方向,“卫生间在那,我房间里也有,那边里面。”
程央没去他房间里那个,他背对着迟屿一撩下摆把T恤脱了,然后就这么光着上身走了进去。迟屿眯着眼睛看了会,转身从冰箱里拿了一点牛肉和两个鸡蛋,进厨房煮面去了。
水在锅里还没烧开,迟屿去自己柜子里给他找了套睡衣,不过他觉得穿不穿都无所谓,反正待会上了床还是要被他扒下来。
程央瘦归瘦,却瘦的并不干瘪,两次看到他裸露着的上身,背上的线条都既修长又匀称,牵动任何一处被拉起时,都能感觉到一股隐藏着的力量感。
这让站在卫生间门口的迟屿,听着里面不时响起的水声,想像着等会那人漂亮的身体就躺在自己身下,随着他节奏晃动会是怎样一副性感的画面。
他敲了敲门,跟程央他把衣服和毛巾都放门口了,等会出来他自己拿,然后他回到厨房,继续守着锅里,沸腾起的汤汁咕噜咕噜的上下冒着泡,听在他此时因为心跳过快而有些胀起的耳朵里,一瞬间迟屿发现自己怎么都静不下心来去好好煮这一碗面。
他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指,再次往浴室方向看了过去,想到一会将要有的期待已久的体验,身体止不住的有些兴奋,就好像神经末梢都被点燃了一样,尽管他这时候气还没完全消。
面好了后他给程央那碗多盛了点,端到客厅里,刚好这时程央洗完出来了。
“过来吃吧。”迟屿给他拿了双筷子。
程央接过去,却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看着他,“你要多久?”
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后,迟屿笑了笑,“我不是处男,所以,应该会比你想的要久。”
程央没话,头发上的水滴下来,脖子后面蔓延了一大片,渗进领口,衣服背面都是湿的,迟屿看了一会,过去找了块毛巾来扔他头上,“你赶时间?”
程央坐下来,“结束后我想回去。”
迟屿愣了愣,“可以,我送你。”
一碗面没多少,迟屿吃完了程央那也没少几根,看着不太有胃口的样子,不过鉴于刚才脱衣服能脱的那么爽快,颇有点速战速决想早点回去的人来,不可能用区区几根面拖延时间,迟屿没再管他,找了衣服进去洗澡了。
等洗完出来,程央还拿着筷子坐在那里,面前的碗里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他贴着桌沿,背微微往前倾斜着弓起,光着的脚一只放在地上,另一只屈起踩着椅子,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既松懈又紧绷的矛盾状态。
迟屿到这时候看到他这样终于忍不住有了点心软,程央时刻疲惫着的生活状态在他这里始终是他的软肋,但这并不妨碍他接下来要对他做的事,因为以他俩目前的关系发展,这一天无可避免,而且他确实不准备在今晚放过他。
他不知道程央怎么想,反正他想上他的欲望在某一天里萌生后,就再也没有消下去过,只剩下愈演愈烈。
一旦今天这一想法在他心里面彻底解禁并且有了唾手可得的暗示后,他心里关着欲念的闸门便再也不受控制。把人推上床的时候,连一向顺从的程央都下意识的有了反抗的迹象,迟屿就知道自己此刻表现出来的渴望有多么的迫切和粗鲁。
而程央这一近乎于顺从本能的抵抗愈发加剧了他的动作,他怕他在这个时候突然对他不,怕他反悔,怕自己在得不到允许的情况下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
他用力堵上他的唇,手指插进他头发里握住,迫使程央后颈略微扬起来迎合自己。迟屿不是第一次接吻,也不是第一次跟程央接吻,但无论有过多少次,只要触碰到那两片温热的柔软时,他都有种自己即将彻底陷落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