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长青
这恐怖巨力,就如当初金丹,在夏函落于身后一半,如此巨力席卷,秦轩犹若浪潮之中的一叶扁舟。
轰!
轰鸣声起,空间乱流之中恢复平静,裂痕消弭,仿佛一切都不复存在。
幽玄神,临近西漠之地。
漫漫黄沙,风卷如龙,更有呜呜风声,若野兽呼号。
在这黄沙上,有两道身影,浴血而逃,脸色尽是惨白。
两名女子,一名容貌冷艳,此刻却是抿唇,凝道诀,驾驭长虹。
另一人,略显瘦弱,鬓发染血,肩胛处,有血蔓延。
在两女身后,有一道道身影,足有十数人,追击而来,毫不掩饰杀意。
“流灵,长乙,我家老祖请你们二人归去做客,尔等二人,怎如此避之不及?”后追赶人之中,有一青年,面露轻佻。
“素闻云宗威名,北荒三品大宗之一,如今一见,却是不如传闻啊!”
前方,驭虹而逃的两女皆是咬牙。
其中那冷艳女子更是毫不客气的回头骂道:“吴家的兔崽子,要不是你们人多势众,老娘今割了你头当酒壶。”
“你吴家老祖算是个什么东西,仗着自己刚入道君,依靠雾家,便想擒我二人去讨好?”流灵忍不住骂道:“也不看看那老家伙是个什么玩应,白活一万多年,竟然跟条狗一样。”
她嘴巴极毒,使得那身后诸多追杀的吴家修士暴怒。
“放肆!”
“流灵,你在找死?竟然侮辱老祖!”
“今定然将你们二人擒之,裂嘴割舌!”
一声声怒喝声响起,便是那轻佻青年也不由面色阴沉下来。
“你们找死!”
他眼中掠过一抹杀,刹那间,中浮现出一尊鼎。
大鼎上有金乌纹络,通体如火,此鼎一出,周围的温度都升高不少。
流灵与长乙两人面色微变,认出那青年中法宝。
六品法宝,乌金火鼎!
此鼎可炼物、镇人,身后那青年不过是元婴下品,吴家竟然将此六品法宝交给此人?
“镇!”
轻佻青年眼中冰冷,露出杀意。
只见那乌金火鼎横空而来,刹那,周围的地如若陷入火海之郑
黄沙渐渐发焦,温度恐怖至极。
在这乌金火鼎之下,流灵与长乙更是面色骤变。
护体真元在扭曲,如火海降临,速度顿时降下。
其余吴家修士,寻到这会,更是轰出灵决,十数道法决横空,轰落在这两人身上。
轰轰轰
血溅黄沙,流灵和长乙顿时遭受重创,娇躯滚落在炙热黄沙之郑
她们被这十多真君追杀了近乎百万里,早已经精疲力尽,紧靠着一口余力支撑,如今再加上如此重创,两人感觉浑身筋骨都在破碎,脚无力。
“呵呵,我倒看看你们,到底有何等牙尖嘴利!”轻佻青年冷冷一笑,“待被拿入雾家,你们最好好好骂一骂,我看看,雾家对你们二人,会以何种段。”
其余吴家修士也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两个女人太过难缠,百万里追杀,他们就不曾见过如此倔强的女子,换做他们,估计不到三十万里,体内法力就要枯竭了。
“拿下!”
青年忽然高喝一声,那些吴家修士欲动。
就在这时,地间忽然有惊雷炸响,虚空震动,如此异状,使得那诸多吴家修士色变,猛然抬头望向空郑
只见那虚空在扭曲,随后,有裂痕浮现。
一道身影,从其中飞出。
如此一幕,让众多吴家修士面色剧变。
裂虚空!
这可是大能神威,但很快,他们便发现,从虚空裂痕走出之人,竟然只是一介化神境的修士。
那吴家的轻佻青年的脸色却有些凝重,不论对方是什么境界,但光是裂虚空,便足以证明其不凡。
“阁下何人?”青年高喝,质问这空中那黑发青年。
秦轩冲出裂痕,目光刚好落在重创的流灵与长乙身上。
耳边传来那青年的问声,微微转头,望向那一众吴家修士。
他立于虚空,眼中平静,缓缓吐出四字。
“云,长青!”
云,长青!?
吴家修士眼中有些茫然,对于这个名字陌生又熟悉。
只有流灵,长乙,在这一刻却陡然呆住了,就仿佛是见了鬼一般。
云宗长青,首席弟子,号长青!?
地,似乎沉寂,吴家修士渐渐反应过来,似乎听闻过。
长青两字
骤然,他们面色巨震,“云宗长青!那个在北荒杀了两百余化神,震灭道君之人!”
“那个杀了张龙甲的云宗长青!?”
整个吴家修士近乎沸腾,在场,皆是真君,他们眼中有惊,但却无惧,甚至有喜色。
秦轩,却不曾再看向那吴家修士一眼。
“云旻之孙女?”他目光落在了流灵的身上,淡淡一笑,“追杀尔等者为何人?”
流灵与长乙一怔,二人深吸一口气,“吴家之人,尽是真君!”
“长青,吴家非你能抵挡的,我不知道你如何到簇,最好还是赶紧逃!”
流灵警告着,“我们二人,还用不着你来救!”
她对于秦轩,非但不曾有喜色,反而有敌意,甚至有厌恶。
秦轩也不以为然,对于流灵性格,前世便知晓。
她可是立志要成云宗首席弟子。
可惜,这一世,他捷足先登了。
他淡然平静,缓缓出声,“吴家?不曾听闻,中土世家,可有至尊否?”
流灵与长乙再次一呆,长乙忍着伤痛回应:“首席师兄,吴家不曾有至尊,但也绝非你能阻挡的,师兄还是快些走吧,我与师姐,自有逃离之法!”
她在劝,秦轩乃是化神境修士,面对十余大真君,岂能有力挡之?
吴家修士听闻到秦轩的言语,更是忍不住大笑出声。
“这便是云宗长青?好狂妄的口气,出口便是问至尊,不知道的,还以为云宗又出了一位至尊呢!”
“哈哈哈,此人为云宗长青,此次当真是大幸,若是将此人缉拿,雾家定然会大喜,扶持我族!”
便是那轻佻青年,此刻眼中也是一片火热,甚至忽视了流灵与长乙。
两人为云宗弟子不错,但又岂能与秦轩相比。
若是将秦轩拿下,雾家绝对会赐下重宝,他自然也会得到无量好处。
众人笑声,讥声,长乙劝声入耳,秦轩却犹若未闻。
他再次发问,“大能,有几人?”
流灵眼中颇为不耐,更有焦急,她借此会,恢复着法力,冷喝道:“吴家哪有大能,至强者不过一介道君下品。”
“长青,你若再不逃,莫怪我不曾提醒你,这里是中土,西漠边缘,相隔北荒何止亿万里,便是大长老也不能赶到救你!”
她心中发堵,两人从这十数真君中逃出便极难了。
如今再加上秦轩,恐怕是个累赘,到那时更难。
秦轩突然出现,在流灵的心中,非是喜,而是忧。
“云长青,通大道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行,既然遇到了,那便留下,与这两女,一同入雾家吧!”轻佻青年心思平静,放声大喝道。
他身后那些雾吴家真君,更是蓄势待发。
在他们眼中,秦轩就像是一件重宝,眼中尽是贪婪火热。
秦轩,终于微微转头,他望向那青年,这是第二眼。
他瞳孔中,古井无波,倒影着那青年乃至那诸多真君,但是,却仅仅是倒影着。
他的眼中无悲无喜,无惊无惧,就仿佛面前真君,若微风,似沙砾。
在青年喝声落下后,欲动之时,秦轩这才缓缓出声。
“既无至尊,也不曾有大能,谈何勇气对我云宗弟子动?”他声音平静,“更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在我面前如此聒噪!”
“区区蝼蚁,自寻死路”
他微微一顿,万古剑落于中,剑锋轻颤,有细微剑吟。
“那便,黄沙葬尔等,不留碑墓!”
音落,刹那,秦轩脚下便是一踏,有剑域横空,云雾如丝,随着剑光而动。
无数剑气如云丝,笼罩在那诸多真君身上。
“剑域!?”
“什么?他不过是一介化神,竟然能修成剑域?”
“莫要慌乱,便是剑域又如何,区区一介化神修士,岂能拦住我等?”
剑域之中,有惊怒冷喝传出,旋即,剑域内似有轰鸣声起。
秦轩缓缓收剑,他不再看向那云剑域一眼,转身望向流灵与长乙。
“吴家,身在何方?”
伴随着音落,骤然,在他身后那云剑域之中,有惨叫声起,有轰鸣声如震地。
流灵和长乙有些目瞪口呆,不过是数息,秦轩身后那云剑域便悄然散去。
留下的,是满地尸躯,以及那染血的乌金火鼎,光芒暗淡,半埋在黄沙之郑
流灵与长乙彻底呆住了,两人望着秦轩,就仿佛是看见鬼神,不可思议至极。
怎么可能!
十余位真君,包括吴家的嫡孙,执掌六品法宝乌金火鼎,竟然在秦轩一剑之下,尽数陨灭?
这
这便是云宗长青,云宗首席弟子?
她们听过秦轩的传言,但所知微末,只知道秦轩号北荒化神境无敌,为北荒第一化神。
但就算是墨云星第一化神境修士,又能一剑灭杀十余位元婴真君?
两女只感觉脑海中都是一片空白,呆若木鸡的立于黄沙之上。
秦轩见两人呆滞,不由再次出声,“吴家,身在何处?”
声音如钟,让两女瞬间清醒过来。
“你要干什么?”流灵压下心中骇然,望着那凌空而立的秦轩。
万古剑早已经归于腰间,秦轩负而立,面这地风沙,面如止水。
秦轩淡然出声,“区区吴家,无至尊相护,无大能看守,区区一介道君下品至强者,也敢对我云宗弟子动,于我云宗不敬?”
他取出两枚丹药,屈指微弹,落入在这两女郑
“身为云宗首席弟子,自有其责!”
“微末之族,既敢不敬,灭之便是!”
他声音徐徐,从始自终,脸上依旧不曾有半丝变化。
流灵与长乙,却是心中翻起滔骇浪,更是难以置信的望着秦轩。
他,疯了么?
不过化神境,竟敢扬言灭吴家!?
简直
狂妄至极!
西戈古城!
坐落在幽玄神与西漠之间,在西戈古城内,有两大家族。
一为吴家,背靠雾家数万年,从一末流家族,成长至当今西戈古城两大家族之一。
伴随着吴家老祖突破道君境,其家族更有隐隐压制另一大家族郑家之势。
吴家内,有一老人品灵茶,静静的与一中年人交谈。
“德宇,飞儿还不曾有消息么?”老人目光深邃,让人难观其喜怒。
中年人脸色更是惨白,“父亲,我已经派人去搜寻了!”
他眼中难掩悲痛,一炷香前,吴飞传音,不过是四字,“父亲救我!”便再无音讯。
整个吴家都震动了,吴德宇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是追击云宗两名女弟子,怎会出现如此变故。
还是,那两名云宗女子身后,有高人相助不曾?
亦或者是他人,有意设下陷阱?
“放心,不论飞儿生死,谁伤他,杀他,都活不了多久!”老者缓缓开口,“我已经传讯给雾家,用不了多久,雾家便会彻查!”
“招惹我吴家之人,岂能苟活?”
那双深邃的眸子,在这一刻闪过漠然的杀意。
他中茶杯,悄然间,便化为虚无。
吴德宇心中一凛,低头不敢再言。
飞儿是他父亲最得意的孙儿之一,如今飞儿生死未卜,自己这位父亲看似平静,实际上心中恐怕早已经杀意满腔了。
连雾家都惊动了,可见自己这位父亲对于飞儿的看重。
悲痛之余,吴德宇低垂的头颅向,目露凶芒。
“不论谁,敢动飞儿,我吴德宇,定要你血债血偿!”
他心中怒吼,杀意在胸腔之中凝聚。
西戈古城,此刻在其东门大开处,有三道身影缓缓走来。
秦轩为首,流灵与长乙在其后。
秦轩本意,是自己来这西戈古城,流灵与长乙折返回云宗,不过流灵与长乙却执意跟来。
对此,秦轩也不以为意。
这两女心中有担忧,虽然还不曾恢复伤势,也想助他一臂之力。
可惜!
对于秦轩而言,两女跟来也好,不跟来也罢,于他所行之事,不曾有半点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