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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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柯年顺需要帮忙,曹帆停住了脚步:“怎么了?”

    “帆子,”柯年顺犹豫了一下问,“你在城里面,应该认识不少人吧?”

    曹帆一怔,继而点点头:“还行。怎么了?”

    柯年顺又不话了。他站在那里,表情纠结,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曹帆见状走回两步,诚恳道:“老叔,您有什么事儿就直。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柯年顺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开口道:“是这样,年前的时候,有个警/察来我们家,跟我了几句话,我觉得有点儿奇怪……”

    “他跟你什么了?”

    “他,”柯年顺顿了顿,甚至下意识地看了下周遭,而后才,“他问我是不是柯阳的爹,又问我儿子当初是哪天、在什么地方犯的案子……”

    “他问你这些干嘛?”曹帆皱眉,这事不都过去好多年了么?怎么还会有人来问?

    “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我就问他你是谁,你问我儿子的事儿要干嘛。他跟我了句他是警/察,姓刘,就是来跟我确认一下,然后没多什么就走了。”

    “他有没有他是哪儿的警/察?”

    “没有,他没。但是我听他口音,应该就是我们这一片儿的人。还有,他在我这儿的时候接过一个电话,我听他电话里好像了一句‘我一会儿去耙犁铺看看’。”

    “耙犁铺?”曹帆皱眉。他觉得自己也算跑过许多地方了,却从没听过这么个地方。那边,柯年顺还在继续讲述:“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我总觉得那警察有话没和我。我想去找那个警/察问问,可是我问了几个人,都没人听过‘耙犁铺’是什么地方。我觉得那人一定是发现了我儿子的案子的什么事儿……”柯年顺着,拉住曹帆的手,“帆子,不瞒你,当年阳子那案子,我和他妈都不相信是他做的。阳子他妈那些年一直到处上告,到她没的时候都不相信是儿子干的……前两天晚上我做梦还梦到阳子了,他跟我他是冤枉的,让我一定帮他伸冤……我觉得,我儿子大概是死不瞑目……”

    柯年顺着着,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流满了满是沟壑的脸颊。曹帆看着心有不忍,他一边帮老人去擦眼泪,一边劝慰道:“老叔,您别哭了,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想让我帮您去找到那警察,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吗?”

    “是,对,对。”柯年顺抹掉眼泪,连连点头。

    “行,我回去就找人去问。”曹帆,“不过您得仔细跟我,那人长什么模样,姓什么,还有没有什么关于他自己的情况?”

    “那人跟你个头差不多高,挺壮,方脸,大概……能有个四五十岁吧,”柯年顺边边比划。

    柯年顺给出的信息着实不多,不过想来如果好找,老人大概也不会来求自己了。好在有个“耙犁铺”,又知道这人的姓氏,总算还不算一点线索都没有。于是曹帆点点头,:“好了老叔,我知道了,我这就帮你听去。”

    曹帆记下柯年顺的电话,而后便回到了家。他先是用手机上网搜索“耙犁铺”,可是无论哪个地图上都显示查无此地。曹帆想会不会是哪个卖农具的地方,可是输入关键词搜到的地方竟然都在外省。曹帆不禁皱眉,这个“耙犁铺”究竟是什么地方?

    正在发愁的时候,曹帆家大娘走进屋来,对曹帆道:“帆子啊,还坐这儿呐?走,吃饭了。”

    “诶,好。”曹帆回过神来,连忙从屋里出来。来到外间,一群人正在忙着摆桌布饭。曹帆突然心思一动,问道:“大伯,大娘,你们听过一个‘耙犁铺’的地方么?”

    曹帆父母相互看看,都不知道儿子怎么突然有这一问。倒是曹帆大伯笑了出来:“帆子,你这是从哪儿学的口音啊?”

    “啊?”曹帆不解。

    “八里铺不就在西边儿不远么!还‘耙犁’,你这是听山东人的啊?”

    大伯一句话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曹帆双眼都放出光来。怪不得柯家老叔找不到,原来是他听错了!曹帆连忙拿出手机,搜索“八里铺”,这下子,果然有了结果。就在H市辖区内,就有三个叫“八里铺”的地方。

    有门儿了!

    因为高兴,曹帆午饭都没心思吃,只匆匆扒拉两口就下了桌。他详细搜索了一下地图上的那三个“八里铺”,离得最近的是十几公里外的一个加油站,在接下去是一个广场,再远点一个位于H市下属另一个地级市下的一个叫双海镇的镇。三个地方除了加油站,另外两个都在一条线上。曹帆心中有了计较,他决定,逐个去看看。

    第二天,双海镇。

    曹帆站在双海镇派出所,量着面前这个不大的三层建筑。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他跑遍了前两个“八里铺”,都没有找到柯年顺的那个警/察。现在是他的第三站。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个派出所的时候,曹帆有种奇怪的直觉,他觉得他要找的那个警/察应该就在这里。

    曹帆走进派出所。值班室一个女警看到他走进来,问道:“你有什么事?”

    “哦警官您好,我想向您听一下,你们儿有没有一位姓刘的警官?”

    曹帆大体描述了一下那人的模样,那个女警员听到,目光立刻有了些变化。她量了一眼曹帆,而道:“你找他干嘛?”

    “哦,前阵子他帮我把我走丢的姥姥送回家了,我姥爷让我来谢谢他。”曹帆笑着,“老人家记性不行,就记得那位警官姓刘,也没记住名字。”

    这辞是曹帆来的路上就想好的。对方听到,脸上的戒备之色稍减,她:“那不用了,他最近都不能来上班了,你还是回去吧。”

    “啊?”曹帆心里一震,面上却依然带笑地问:“刘警官是出差去了还是休假了?您看,我这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如果我没看到刘警官,回去我都没法儿跟我妈交差。”

    “他住院了,最近都来不了了。”对方似乎不愿多。曹帆愈发觉得不对劲,继续道,“呀那我更应该去看看了!您能告诉我他住在哪个医院么?”

    “他住哪里我也不知道。总之刘警官现在在住院,一时半会儿都不能来上班了。你还是回去吧。”

    曹帆见这女警/察没有松口的意思,只好点点头:“那行。那警官麻烦您至少告诉我刘警官全名是什么,我回家也好跟家里交差。”

    “刘生民。”

    “好,好,谢谢您。”曹帆连声道谢,他做出往外走的架势,迈了一步又停住,“哦对了,我能借用一下你们这儿的厕所么?”

    “那边儿。”女警员顺手一指。

    曹帆谢过女警员,向厕所的方向走去。在通向厕所的路上,正好有一面警员照片墙,墙上贴着所有人的照片。曹帆一眼就看到了刘生民的照片,他掏出相机,迅速地拍了下来。

    从派出所出来,曹帆立刻开始搜索附近的医院。双海镇只有一个综合医院,然而曹帆问遍了住院部,也没查到一个叫刘生民的病人——也就是,刘生民并不住在这里。

    情况似乎比他预想得要复杂。曹帆皱眉想想,掏出手机开始电话:“发你个照片,给我找个人。”

    当天下午,曹帆的若干弟就赶到了双海镇。曹帆将照片发给几人,让他们以双海镇为中心,在周边的医院中去找刘生民。这查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一堆人听了三天才听到些消息,只是这结果让曹帆大吃一惊——

    “什么?刘生民死了?!”曹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助手马点点头,“是在咱们市三院查到的。”

    “他是怎么死的?”

    “车祸。听是七八天前的事了,当时人伤得挺重,当地医院觉得不行,给送到了咱们市的三院。三院抢救了三天,最后也没抢救过来。”

    听到“车祸”这个词,曹帆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刘生民出车祸的时间应该就是他去找柯年顺之后的一两天。曹帆不相信事情会如此巧合,他立刻对手下:“给我想办法拿到刘生民的病历,还有,给我查清楚他是在哪儿出的车祸!”

    第二天,高速公路。

    “曹哥,刘生民出车祸的地方就在那儿。”马指着前方的一个地点,对曹帆。

    曹帆点点头:“停车,下去看看。”

    司机将车停在旁边的应急道,拿出警示牌立在后方,装作车子出故障检修的样子。曹帆和手下走下车,仔细检查路边的情况。

    因为车祸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所以路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明显的痕迹,只剩下几块浅浅的暗色。旁边的护栏上有几处磨损,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交通事故。

    “听交警队的人,事故的原因是追尾,是刘生民的车撞上了前面的大货车。”马在曹帆耳边低声介绍,“当时是晚上六点多了,天还在下雪,路面应该比较滑。然后刘生民好像还在边开车边电话,所以注意力不集中,撞上了前面的货车。至于护栏,是再之后的车撞到刘生民的车又弹开了造成的。当时造成了四车连撞,刘生民的车被夹在中间,所以伤得特别重。”

    高速公路上不能久留,所以两人看过也就都回到了车上。马继续对曹帆:“曹哥,交警队那边的意思是,这件事的主要过错是在刘生民那儿。前面的大货车和后面的车都是正常行驶,是刘生民追尾在先。估计主要是边开车边电话的缘故。”

    曹帆听着不话,过了一阵子,他才开口问道:“他当时是在和谁电话?”

    “这个……”马一时结舌,“这个我没查到。”

    “继续去查。”曹帆,“还有,这段路的监控录像,想办法弄出来一份。还有另外出车祸的几辆车,他们都应该看到了当时的情况,不定有人车上还安着摄像。总之所有关于这起车祸的资料,有多少你都给我查清楚。”

    “是!”马正色道。

    “还有,”曹帆想了想又继续补充,“给我找人听听刘生民在出事前都处理了什么案子,我要一天内知道结果!!”

    “是!”

    作者有话要:  第四更,榜单任务搞定。

    要开始搞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