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之力......看来这个溟若也是妖族人。”燿光皱着眉，微微点了点头，眼中意味深长。

    九凤应道：“所以才会被陈昱生封印出妖之力，估计也是怕她在这花海宫里待不住，想要逃出去吧。不过我好奇地是，陈昱生这么爱楚昭玉，为什么在皇宫以外的地方藏着另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一定很不寻常。”

    “走吧，我们一问便知。”燿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看在九凤的眼中，却觉得十分妩媚。

    燿光转动脑袋朝两边看了看，知道院子里的人都已经撤离了此处，就算她跟九凤光明正大的在这里来回行走，也不会被人发现的。九凤看见燿光若无其事的从雕像后面钻了出来，便连忙也跟在她身后前往了房屋门口。

    溟若虽在气头上，但该有的感知还是存在的，她很快便察觉了外面有人，而且不止一个。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迅速走到门口，对外面低吼一声：“是谁在外面，敢擅闯我花海宫？”

    九凤屏住呼吸，没有说话，却伸手扯了扯燿光的衣袖，用眼神询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燿光在九凤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让他不要紧张，自己则慢慢走上阶梯，停在了门外，对溟若说：“我们只是过路的行人，想在小姐府上讨一碗水喝。”

    “过路的行人？你当我是小孩子吗，随随便便胡扯一句我就会信你？”溟若说罢，一把将大门拉开，离外面站着的燿光只有两步之遥。

    燿光近距离看清楚了溟若的脸，她的双眸同样是幽绿色，但似乎比陈昱生的瞳色要浅一些，倒是接近于树叶的草绿色，将肌肤映衬的越发白净，像是覆盖在树上的厚重的白雪，在夕阳的照耀下，越发的透明。这一瞬间，燿光似乎明白了陈昱生为什么要藏着她，这样绝色如仙的美人儿，怕是远远的往上一眼，在普通人的心上，也能够愉快一年半载了吧。

    溟若等着燿光，不知道眼前的这位貌美女子究竟是什么人，又问：“你究竟是谁，没点本事恐怕也进不了我这花海宫吧！”

    燿光轻笑一声，回道：“溟若姑娘不用动怒，我承认，我们的确不是普通的过路人，但确实不是有意闯进来的，我跟我的弟弟在您的府邸附近迷路了，就想进来问问路，没有坏心。若是小姐介意，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

    燿光说完，转过身假装要走，九凤侧过身体，跟在她的身后，试图离去，却又被身后的溟若给叫住了，她说：“慢着，我有事要问你们！”

    燿光似乎已经料到溟若会叫住他们，便又回过头去，问她：“姑娘还有何事需要帮忙？”

    溟若没有问燿光她是如何得知自己的姓名的，只说：“你们两个要去哪里？”

    燿光听后，连忙回道：“回姑娘的话，我跟我的弟弟正准备赶往皇宫，我们有个远方亲戚在宫中当差，想去投靠他。我们的村庄在前段时间发了次大水，房子基本都被淹了，种的粮食也全都没了，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没办法只能跋山涉水前去投靠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收留我们。”

    “你们要去皇宫？”溟若一听见这两个字，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仿佛方才从未恼怒过。

    燿光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冲她点了点头，说：“是啊，溟若姑娘有什么想法吗？”

    溟若迫不及待的回道：“有啊，当然有！若是你们方便的话，能不能带我一同前往，我可以为你们提供车马还有食物，你们可否愿意？”

    “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你是不是另有目的呢？”燿光明知故问。

    溟若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燿光的手，说：“求求你们，带我离开这里吧，我也想去皇宫见一位故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

    燿光被她突如其来的亲昵给吓到了，她虽然知道眼前的这个溟若对陈昱生的感情非同一般，可是就这么带她出去，很可能会给陈昱生带来诸多困惑，就算她与陈昱生是旧相识，可他现在毕竟已是帝王，并不一定会给她情面。况且这又是妖族中的琐事，自己若是无辜被卷入其内，很可能会惹来祸端。

    燿光不动声色的将双手从她的掌心中抽出来，说：“除非你告诉我你要见的人是谁，与他是什么关系，还有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不然我是不会带你走的。”

    花海宫外遍布着诸多侍卫，溟若的妖之力又被封印了，想要从这里逃出去比登天还难，所以燿光笃定溟若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溟若眯起双眼，后退一步，看向燿光的眼神带着警惕，她问：“你是故意来接近我的对吗，就是想知道我是谁，又与宫中的那个人发生过什么事情，其实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看来你也挺聪明的嘛。”燿光并未隐瞒她。

    溟若笑道：“我虽然需要你的帮助，可是并不代表我会对你事事妥协，我有权保持沉默。”

    燿光轻轻点了点头，并未强迫她做决定，而是语气轻松的说了一句：“好吧，既然你有自己的秘密，那我也只好就此别过了，我相信，即便不需要车马的帮助，我和弟弟也一定会顺利到达皇宫的，我们两个以后的日子，定会平步青云。既然姑娘这么喜欢待在花海中，那我也不能勉强你了，不如就此别过，各自珍重吧。”

    燿光说完，也连续后退了几步，与九凤肩并肩站立之后，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就在他们走到院子大门口的时候，却又被溟若给叫住了。

    她说，“你赢了，你想问什么，我会一字不落的告诉你，只要你将我从这里带出去！”

    燿光与九凤互相对视了一眼，表情一阵坏笑，她慢悠悠的转过身子，带着九凤一起走进了她的房屋，溟若顺手将门关紧，开始告诉燿光事情的始末。

    “其实，我这次要去皇宫所见的人，就是山岐国的皇帝。他跟我一样，我们都是妖族人，如果一定要说出不同之处，应该就是他的母亲是妖族人，父亲则是巫族人吧，而我的父母则都是妖族人。但我从小就在山岐国内长大，只跟着父母回过两次神霄天岛。后来所住的村落闹饥荒，我们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想着回到岛上，于是我和家人在迁徙的途中遇见了他的母亲。那时候她就已经是皇妃了，跟着先皇出来巡查，她长得很美，就像画中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最关键的是，人也很善良。她给了我们一大笔金子还有食物，我们才得以有信心熬过了那段苦日子。”溟若说到这里顿了两下，好不容易在地上的狼藉之中找到了两个还未破损的杯子，然后到了两杯水递给燿光和九凤，又继续说了下去。

    “最终我们还是没有回神霄天岛，拿着那笔钱在山岐国的南方定居，生活也逐渐好了起来。就在两年前，我的父母相继得了重病，都去世了，我一个人活不下去，本来想着在家等死，后来翻弄着柜中的旧物，发现了还未用完的金币，以及一块红色玉佩。玉佩质地通透，看上去价值连城，可是只有一半，上面刻着四个小字，嫚玺峪生。”

    燿光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说：“红色玉佩……好像陈昱生也有半块，我曾经看见他挂在腰上的。”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我会住在这里，就因为皇上想从我的手中取回那半块玉佩，所以才会特地为我在花海中建造一座宫殿。”溟若说到这里，竟然有点哽咽，她眼眶微红，心中痛苦，“其实我之余她，根本就不是最特别的那个人，我知道，他心里只住着一个人，就是楚昭玉。可我不信命，我不相信楚昭玉会永远的霸占陛下的心，总有一天，他会真正的在乎我，而不是他母亲的那半块玉！”

    “原来你们之间的羁绊会是这样，我还以为......”燿光顿住了。

    “你还以为什么？”溟若的眼泪终于顺着细腻的脸颊滚落下来，草绿色的瞳孔中夹杂着红血丝。

    燿光怕她太过难过，便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你别哭了。”

    溟若苦笑一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以为我是陛下爱着的女人，对吗？”

    燿光干咳一声，努力想要打破尴尬，可却觉得气氛更加的沉闷了。

    “算了，你不用怕伤我面子，我要什么面子呢，爱与不爱，早就该在心中做个了结。其实我这次想要进宫见他，也是为了此事。若是能将玉佩还给他，或许我就能得到新生，就当是解脱了吧。”溟若仰起头，夕阳染红了她的眼眶。

    燿光侧过头去看外面的天，却发现昏黄的天空已经被蒙上了一层灰，天色逐渐黯淡了下来，这一天又要结束了。

    她终于点了点头，说：“好，既然这是你的心中所想，我便助你完成心愿，希望你此生无憾。”

    溟若见她终于同意帮助自己逃出花海宫，忽然变得欣喜若狂，连连点头，说：“好，谢谢你。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方便告诉我吗？”

    燿光笑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叫燿光，你直接叫我名字便好。”

    “燿光……可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啊。”溟若又多叫了两遍，目光意味深长。

    燿光反而说：“哪是什么好听的名字，若是说名字好听，我倒是觉得溟若二字正合我心意。”

    溟若微微笑了一下，依旧没有问她是如何得知她的名字的，许是在外偷听了好久，甚至将她与婢女们的谈话都听了去，所以才会知道她的名字吧。不过这对溟若而言并不重要，只是个称呼而已。

    夜色终于一点点压了下来，婢女再次过来敲门，溟若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等着半夜跟在燿光和九凤身后溜出去了。

    “进来吧。”溟若对门外的婢女们说了一句。

    婢女们听后，连忙弓着腰走了进来，她们手中陆续托盘，上面整齐摆着几个碟子，碟内盛满了不少好吃的点心，婢女们以此将托盘内的碟子摆在桌上，又为她盛了一大碗鸡汤，端到桌前，毕恭毕敬的说：“姑娘用晚膳吧，用完之后奴婢们好伺候您沐浴。”

    溟若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等我吃完再叫你们进来收拾，都去院外候着。”

    “是！”婢女们难得见溟若答应的这般爽快，平日里她动不动就会伸手把饭桌给砸了，嚷嚷着要从这里出去，可是今晚的情绪竟然格外的稳定，丝毫没有冲她们发火，甚至连说话都有着别样的温柔，她们真怀疑溟若傍晚时分的气是不是已经完全消了，这样的溟若实在是瘆的慌。

    溟若见婢女们都走出了院子，便起身将门锁好，让躲在内室的燿光和九凤出来一起用膳，只有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赶路。

    燿光和九凤饿了一下午，眼前忽然出现这么多好吃的，他们两个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该从哪一道菜开始吃起呢。

    “行了，别跟我客气了，想吃什么尽管吃，不用在乎没用的礼节。”溟若以为他们是在跟自己客气，便率先伸手撕了一根鸡腿，塞到了九凤的手中，说：“弟弟还在长身体，应该多吃点，看你瘦的这个样子，我看了都有点心疼。”

    九凤心下一惊，只觉得他手中的鸡腿热乎乎的，散发着浓烈的肉香味。原本他还觉得这个溟若有点古怪的，可现在看来，绝对是自己眼神不好才会产生的错觉，这样善良的小姐姐，定要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才是，那个陈昱生估计眼神也不怎么好，才会如此冷落她。

    “愣着做什么，快吃呀！”溟若见他眼神呆滞，还以为鸡腿不合他的口味呢，便又用筷子为他夹了一大块鱼肉，“不爱吃鸡腿的话，就尝尝这个鱼吧，我虽然不喜欢住在这里，不过婢女烧的菜是真的好吃，有时候我会故意说不好吃，也都是用来气她们罢了。”

    燿光朝九凤使了个眼色，九凤意会之后，便不再犹豫，拿过鸡腿便咬了一大口，鸡肉鲜嫩多汁，外酥里嫩，十分美味。

    溟若又问：“怎么样，好吃吗？”

    九凤连忙点了点头，说：“好吃，格外的好吃，比我以前吃过的所有肉类都要好吃呢！”

    “那你就多吃点吧，慢点咽，别噎着了。”溟若把面前的鸡汤推到中间，为九凤舀了一小碗，“喝口鸡汤吧，很鲜的。”

    燿光看着溟若，说：“你也别愣着了，赶紧多吃点吧，路途遥远，还需要力气呢。九凤都这么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他自己可以的，你就别为他操心了。”

    “原来你的名字叫九凤吧，真不错，很适合你，不过好像听着有点耳熟呢。”溟若笑了一下，眼神清澈的如同长满绿藻的海水。

    九凤忙着吃肉，含糊的说了一句，“还好还好，称呼而已，不必太过讲究。”

    溟若不忍心再打扰他吃饭，便不再说话，安静的享用桌子上的美食。待他们风卷残云后，迅速准备好了路上需要用的东西，干粮清水还有盘缠，一应俱全。

    “翻窗户吧，我们从后面走。”燿光将后窗打开，让溟若先走。

    溟若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燿光的搀扶下爬出了窗户，她解释道：“你们别嫌弃我动作慢，我是因为现在施展不出我原本的力量，所以看起来比平时弱了许多。”

    “我们理解的，不用多解释。”九凤语气爽快，并不介意这些。

    他在燿光跳出窗户后，迅速化为了原形，张开了巨大的翅膀，回过头对燿光和溟若说：“上来吧，我们直接走。”

    溟若被吓了一跳，惊叫一声，还好被眼疾手快的燿光捂住了嘴巴，这才没有将院子外面的婢女们吸引过来。

    溟若目瞪口呆，指着九凤问：“原来你是、你是神兽九凤？”

    难怪溟若听见九凤的名字时，觉得好像似曾相识，在哪里听见过似的。

    九凤催促着她们，“快上来吧，不要在耽误时间了，万一等会被别人发现，就又要折腾了。”

    燿光没等溟若反应过来，一把伸手将她拉了过来，跨上了九凤的后背，自己也纵身一跃，稳稳坐在了溟若的身后。九凤见状，仰起头便直冲而上，溟若吓得一把抱住了九凤的脖子，将脑袋埋在它的羽毛中，一句话也不敢说，身体微微颤抖着。

    “我以为妖族的人，都跟赫连峥一样刀枪不入，没有弱点呢，原来你们也有害怕的时候啊。”燿光半开玩笑的说。

    溟若一边紧闭着眼睛，一边问她：“你认识我们妖族王？”

    “是啊，就像你认识陈昱生的母亲一样，只是偶遇而已，不算太熟。”燿光心想，她可是差一点就变成了妖族的圣女了，还好自己福大命大，没有现进妖族的沼泽地里，成功的逃脱了出来。

    “是吗，那你可真了不起，哪怕是我，都没有亲眼见过妖族王，他总是神神秘秘的，行踪不定，见过他的人怕是屈指可数。”溟若回道。

    燿光忽然问她：“你觉得妖族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溟若摇了摇头，回道：“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他，你问我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该怎么回答你呢？”

    “也是啊，你了解都没我了解的多，那算了吧，我们不谈论妖族人了。”燿光的头发被旁边呼啸而过的大风吹得上下摇曳，完美无瑕的侧脸在月光的照射下越发的通透唯美。

    溟若说：“我虽没见过他，但是以前时常听见我的父母亲说起他，说他是个很善良的人，虽然身份尊贵，在别人眼中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是他经常会帮助穷人们过上好日子，还特地为他们建造了一处医堂，去那里看病和拿药不用给医师们钱，还能每月从中领些余钱，用来度过实在困难的岁月。”

    “关于他的故事还有许多呢，我猜测，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大的善人。”溟若又说。

    她的这一番话听在燿光的耳中却像是天方夜谭，她虽然见过赫连峥的次数也不多，可是看见的这一面，却丝毫没有溟若说的这些影子，她觉得赫连峥不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魔头，想到什么就会做些什么。他这种站在世界巅峰的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以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钱，再加上有强大的力量护体，根本就不需要用善行这种东西为自己博取好形象了吧。

    不过谁知道呢，她看见的始终只是赫连峥的其中一面而已，哪怕是燿光本人，在面对不同的人和事的时候，也不会总是以同一副面孔示人，这都是人生常态罢了。

    九凤载着她们两位一路前往山岐国皇宫的方向，溟若憋了好久，终于开口问道：“燿光，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从哪里来，又为什么会来到山岐国，此次去皇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溟若知道之前的话都是燿光编来骗自己的，她只是想套出自己的身份而已，如今她已完全跟燿光交代清楚，燿光也就没有理由再跟她隐瞒真相了。

    燿光愣了一下，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编造谎言，便说：“告诉你也无妨，我其实是满桉国人，因为和家人闹了别扭，所以离家出走了。我其实并不是去皇宫，只是为了骗你而编织的谎话而已。有意见事情我必须要跟你说，其实我认识你口中的那个陛下，而且我们还是在满桉国认识的，这个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溟若点点头，应道：“知道，陛下他被逐出皇族之后，就去了满桉国，后来也一直在满桉国中长大，前不久才回了皇城，这些我都是清楚的。”

    “你知道就好，我们在满桉国也是偶然认识，算是朋友的朋友吧。不过我与他并没有深交，只能说认识罢了，见面了会打声招呼这样。如今他已是山岐国的帝王，能够见面的机会也少了许多，今朝不同与往日了。”燿光又想到了宣于槡，他也是帝王之身，自己与他注定隔着一道鸿沟。

    溟若仿佛从她的口中听出了一丝无奈，与自己此时的心境相吻合，不由也跟着伤心起来。她说的没错啊，今夕不同往日，也许她与陈昱生本身就不是一个世界中的人，他们之间隔着万水千山，无论多么费尽心思的往前迈步，依旧无法让自己离他更近一些。或许真像别人说的那样，有的人，注定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费尽心思后，也只能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各过各的生活。

    溟若眯着双眼，看着扑面而来的雾气，双眸湿润，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几乎就要喘不上气了。她把右手插入怀中，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那半块红玉，看着右下角的一串小字，微微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