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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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钰抱病称恙,凤衍这个女皇下令任何人都不准打扰,再加上鼠疫的事情刚刚过,凤钰这个皇太女殿下立下了颇大的功劳,故而如此一来,也没有人敢轻易置喙。

    而凤钰昏迷不醒的消息,除了凤衍、无忧、沐瑶、也就剩下萧白和尚且还未离宫的慕逸轩。

    凤钰此前身体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有什么不妥,结果毫无征兆地陷入昏迷,这一睡,就是五。

    待到她再次从黑暗之中朦胧地睁开双眼时,时间已然过去了很久很久。

    整个房间中药香浓郁,凤钰从黑暗中醒来,依稀倒映在瞳孔之中的那一道颀长如玉的身影,正是她在梦中思念了太久的人。

    “萧白,我,——”

    凤钰远远地呼唤着正在煮药的人,声音颤抖之中透着几分的脆弱。

    而听到那一声呼唤的萧白猛的转过头来,甚至于有种刹那间潸然泪下的感觉。

    因为,时隔数,他终于又看到了那双让他无限喜欢的眸子。

    虽然夹杂着悲伤,但依旧充满了狂傲和自信。

    是的,那是她真正的模样。

    “阿钰,你终于醒了,我等你好久了!”

    温柔的声音,萧白迅速上前,为心爱之人抚去了汗珠,声音柔和而又充满着怀念。

    “萧白,我是不是活不久了?”

    凤钰抬了抬,只觉得十分吃力,醒来之后的痛苦从上到下席卷而来,让她几乎心神共震,待到下意识地去为自己抚脉的时候,她所有的希望都化为了浓重的无奈。

    “不,阿钰,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不止我一人,外面的无忧和沐瑶也在为你而拼搏着,母皇她也在等着你好起来。”

    萧白强忍着心中升腾起来的酸楚,紧紧地握住了神色暗淡的凤钰的,一字一句地开口嘱托道:

    “阿钰,你过,我们要白头偕老的。”

    “不论情况多么糟糕,你都不能食言,你若是走了,我活不下去的。”

    “所以,阿钰,答应我,你一定要坚信自己可以活下去!”

    凤钰知道如今自己的身体在急剧恶化,她鼻子一酸,泪水就不自觉地流淌了下来。

    她努力地支撑着自己的臂,紧紧地拥抱住了那个到了现在依旧在为她坚持奋战的人,低低地啜泣了许久。

    温热的泪水猝不及防地落在萧白的后背上,又一寸寸地变凉,让他的心冷热交织。

    但在这样的境遇之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回抱住那个向自己显露脆弱的女子安慰道:

    “阿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姚国公叛乱、铲除时彦、还有邺城鼠疫,这哪一件不是困难到极致的事情,你和我都携挺过来了。”

    “这一次,我们也一定要战胜!”

    “阿钰,我不能没有你,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离开我,好吗?”

    后面的话,句句恳切,发自于真心,情深意牵

    于萧白而言,凤钰便是他的一牵

    他绝对无法接受心爱之人离世,亦无法看着凤钰忍受痛苦。

    所以,无论是什么,他都会为她拼尽一牵

    凤钰哭泣,是因为不舍和留恋。

    是的,她不怕死亡来临。

    可是她怕永远都见不到心爱的人,怕他会孤苦一生。

    她曾经许诺给他幸福,但她却没能做到。

    他们相约白头偕老,可是她却拖着病重的身体与他成了婚。

    或许,她不该这么自私

    凤钰伤心难过,但她终究不是常人,从来到这个世界便知道的事实如今到来,她其实心中早就有了应对的勇气。

    更何况,她的身边,还有他相陪。

    停了许久,凤钰才仰起头,带着泪花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她咧嘴一笑道:

    “好,萧白,我答应你,一定会拼尽全力活下去!”

    “不论发生什么,哪怕生命到最后一秒,我也绝不放弃。”

    萧白从怀中掏出帕,为凤钰揩去了脸上的泪痕,听着这终于带了坚强的话语,他心中亦多了数分的希望。

    “阿钰,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萧白用最温暖的笑容着最温柔的话语,他充满希望的眼眸中,只有对面一人。

    “嗯,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凤钰重复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的狂傲和自信才终于恢复了原有的光彩。

    那一刻,她将心中所有的恐惧和怯弱通通赶走,剩下的只有一往直前的勇气和希望。

    她,凤钰,从始至终,从未怕过什么。

    她的命,就算是生注定,她也要秉持着不甘来斗上一斗!

    没有真正死去的那一刻,她永远都不会停歇分毫。

    她不该就这么轻易的认命,她有无比珍惜和思念的人。

    所以,她真的舍不得就此离去。

    萧白给凤钰身后垫了靠垫,而后才将刚刚精心熬过的药端了过来,一口口地喂给了连行动都十分困难的凤钰,宠溺地笑道:

    “阿钰,喝下它,你会慢慢好起来的。”

    凤钰没有拒绝这样的关怀,她将这些苦涩的药水咽下的时候,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无论如何,她都要活下去。

    为他,也为自己。

    所以,不论什么样的苦,她都可以吃。

    只是,这药的味道,凤钰一勺一勺地喝下去,这后味,总是带着一抹的猩甜,那种感觉,夹杂在众多药材之中,一时间令她都有些困惑地开口道:

    “萧白,这药,你难道是用鲜血做了药引,为何这味道如此独特?”

    “可是能够抑制这些莫名奇妙黑气的东西,鲜血并不是其中之一啊?”

    就在凤钰发出疑问的同时,萧白衣袖微微一动,露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萧白明显因为此话而生出了几点慌乱,他连忙往后退去,想要掩盖左胳膊上的伤痕,端着空荡荡的药碗开口解释道:

    “阿钰,这药很苦,我去拿蜜饯给你。”

    但就在萧白欲躲开的那一刻,凤钰用尽所有的力气抓住了他的臂,盯着上面他心还有胳膊上的伤痕,眼底复杂顿出,一字一句地冷声开口质问道:

    “萧白,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上的伤,是不是为我做了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