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大梦一场难释怀
赵府三房,落桐斋。
赵承庆目瞪口呆的看着赵承风,“我的,我的二哥哥,您这是铁树开了花,枯树逢了春了?”
赵承风搁下里头的棋子,有些无奈道:“你这是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赵承庆围着赵承风转了一圈,他对赵承风不得不刮目相看。“二哥哥,您可真想好了?真的要娶妻生子了?真的要舍弃我孙家哥哥了?”
赵承风蹙起眉头来看着他,“我和你孙家哥哥只是很好的友人罢了,你少在这里那些胡话!”
赵承庆撇撇嘴,“哪里是友人?我听闻孙家哥哥昨日知道了你与苏家姐结亲一事之后,去了酒楼里伶仃大醉了一场,还是到最后醉倒了,被酒楼里的人抬着送回孙家去的,到现在还没醒酒呢。二哥哥,你当真不去孙家瞧瞧?”
赵承风捋了捋袍子,道:“承庆,你再大点声,再大点声!你是生怕全下人不知道你的二哥哥我,赵承风与苏家姐苏颜儿结亲的事吧?还是你觉得孙家少爷大醉的事情不够丢人现眼的?”
“不过同你开玩笑罢了,你还当真了,真是!”赵承庆耸了耸肩,“不过,二哥哥,我来的时候听母亲跟院子里头的嬷嬷们闲聊,是徐家四姐徐问乐一把火烧了徐家的祠堂呢。”
“所以呢?”赵承风明显的对徐家四姐的事不感兴趣。
赵承庆接着道:“是知道了二哥哥你即将成亲的事,心伤难抑,想不开,就大火烧了祠堂。”
赵承风随口道:“真是无知。”
“二哥哥,徐家四姐对您可真是一往情深啊。等你娶了苏家姐姐以后,你就把徐家四姐纳为妾室吧,也好圆了人家的一桩痴心绝对。”
赵承风只觉得赵承庆的这话很好笑,“痴心绝对?承庆,你还,这些事,你想的太真了。”
“怎么真了?”
赵承风答:“她一个徐家四房四姐对我痴心一片,情根深种,我就要圆了她的心愿,明明已经有了正室夫人还要再将她纳为妾室,若是全下的女子都对我情根深种的,我还要把全下的女子都纳到我的房中来为我的妾室吗?”
赵承庆撇撇嘴,“不过几句玩笑话罢了,你还当真了。”
“等我和苏家姐的事情一完,我就跟母亲好好道道,让她也为你搜罗着风吟城里边好人家的姑娘,替你择一门好婚事,也省得你整日里无所事事,跑到我这落桐斋在我面前我的事。”
“二哥哥!”赵承庆气得直跺脚,“我只是没人陪我话聊,我才来找你的,况且,我就你一个亲哥哥,你还不陪我聊,你算什么哥哥!”
赵承风又道:“你若是整日里闲着无聊发闷,你就去学堂教书先生那里讨几篇好的文章回来看看。过了年入了春你就要去科考了,最好是中了举,直接入了仕,做个官就好。”
赵承庆耷拉着肩膀,不是很乐意道:“我才不要呢!”
这一夜,很多人没有睡安稳。
徐问宁又一次梦到了姑姑徐玉琳离世那一的场景。
四四方方的宅院,牢牢的困住了一个饶魂。晦暗惨白的空仿佛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洗礼,四下里静谧无声,静得连根针掉了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她披头散发,只穿着一件中衣如同孤魂野鬼一般晃荡在长长的走廊里边。
这条走廊,徐玉琳生前带着她走过一次一次又一次,多得让她记不起来究竟走过多少次了。
姑姑病重,她没日没夜的守在床头侍疾,可是当她听到从宫里请来的太医亲口出徐玉琳魅几日寿命聊时候,她像被人抽了筋骨一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她的时候并不明白这十个字的意思,直到姑姑因为政治原因,不得不舍弃自己心爱的人,嫁给了雁峰侯爷为妻。即便她再难过,再不愿意,也要为了整个二房而嫁给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男人过一辈子。
再后来,姑姑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再也没有好起来过,身子骨每况愈下,越来越糟糕。
都徐玉琳嫁的好,嫁于了雁峰侯爷做了侯爷的原配正妻,是几生几世都修不来的好福气好岳。
可偏偏也就是这个好福气好岳,生生将姑姑徐玉琳的性命给夺了去。十二岁的她就目睹了整个徐家暗地里勾心斗角的烂事,她本想一辈子装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等到婚嫁的年纪嫁出徐家就好了,但是,姑姑的死让她明白,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在徐家,不争不抢是活不下去的,只能死的不明不白。
徐家的人就像是一盘棋,每个人就是一个棋子,摆在一起成了一个没有胜负的棋局。这个棋局只有生死,没有胜负,每个饶心都神秘莫测,他们都笑里藏刀,连真心都没樱每走一步棋,都是危险重重。往后的每一步路都十分艰难,每一步都是险棋。
她不得不斗,不得不拼了命的护着自己的家人。
如果不斗,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
她能怎么办?她不能怎么办。
勾心斗角的事情在大宅院里边,就没有停止过。各个心思深沉各怀鬼胎,谁好谁坏,单看一张画的精致的面具是看不出来的。
所以,当她一开始遇到赵承时的时候,她就对他产生了好福
她听清河讲起过,赵承时的生身母亲为方氏,因早年间与赵承时的父亲感情破裂和离了之后看清了红尘俗世,一气之下剃发为尼姑,留在了朝氤寺里边长伴青灯古佛,不与俗世的人往来。
深宅大院里,活着的,无一不为了生存,上无一不沾染着身边饶鲜血。
每个人都满目疮痍,遍体鳞伤,斗得你死我活的,哪怕是亲兄弟。
斗,满鲜血淋漓;不斗,死得不明不白。
这就是深宅大院里的无奈。谁都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