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廖远清夜探朝国
夜已深,月凉如水,皎皎月光撒在地上,犹如一道银河,没有尽头。
已经子时了,打更的老伯打了个困意十足的哈欠,敲了敲上拿着的打更的竹筒。
庆阳城,元帅的军帐郑
廖远清已经换上了一身玄色的夜行服,戴上了面罩,随从替他擦干净了佩剑,递到廖远清的边,心中不忍道:“元帅,您真的要去朝国刺杀朝国皇帝吗?”
廖远清蹙眉,拿起随从递过来的佩剑,右紧握剑柄,将佩剑拔出剑鞘,微弱的烛火时不时噼里啪啦的冒出火星,在灯光的映衬下,剑身发出刺目的冷光,直逼人性命。
“武允安欠我义妹一条性命,我必须要给我义妹讨个公道。”廖远清收回佩剑,“你仔细军营里边的事,不要让任何行动可疑的人接近本帅的军营,你可要记住了。”
“元帅放心就是。”随从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廖远清这才放下心来,快走几步掀开军帐的门帘,带着那一支只有十五人,且都穿着夜行衣的精兵骑上马朝着朝国直奔而去。
廖远清离开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身在沭阳城的杨恭延就已经收到了来自庆阳城廖远清麾下探子的报信了。
“六爷,廖元帅已经带人出发去朝国了。”孙沛附在杨恭延耳边道。
杨恭延右捏着舀香粉的香铲往香炉里添香,嘴角已经微微上扬,“不错,安排在庆阳城的那几个探子做事果然周全,这么快就把消息送过来了。”
孙沛俯身,眼力见向来不错的他看到杨恭延添完了香粉,又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来递于他,又道:“六爷,给您火折子。”
“眼力见儿不错。”杨恭延夸赞道,随后打开火折子,吹了两下,火折子冒出微弱的火光,杨恭延用其引燃了香炉里的香粉,又盖上了香炉的盖子,轻轻凑上去,嗅了嗅香炉里冒出来的青烟。
孙沛闻到了这炉香的味道,伸出大拇指来夸赞道:“六爷,您这炉苏合香点的可真好。”
“你瞧,这青烟状如祥云,可不正好预示着我一定会达成我的目的么?”杨恭延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清香淡雅的香气,整个人精神抖擞了许多。
青烟慢慢从香炉盖子上的缝隙里冒出,在半空中翻腾着,如同朵朵祥云,停留在半空中,良久才散去。
“还是六爷您厉害,点香都能烧出祥云的青烟出来,这可是上上大吉之兆啊。”孙沛识趣,挑着好听的话给杨恭延听。
杨恭延心情十分愉悦,他挥了挥,缓缓才道:“你去吩咐下头的人去做吧,记得,脚一定要干脆利落,不要让我父皇看出来任何的破绽。”
“六爷您就晴好吧。”孙沛带着命令下去照做了。
军帐中只剩下了杨恭延一人,他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没有任何的焦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中已经握热聊火折子放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香炉的盖子,笑吟吟地自言自语道:“重头戏在后面了,可得好好看喽。”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独自走在阴森的径上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夜黑风高,上亮,地上黑。仿佛寒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樱夜雾袭来,寒冬的夜晚除了北风肆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冷得刺骨。
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远处。
廖远清骑着一匹快马,身后跟着十五个一样骑着快马的精兵。
庆阳城与朝国边境的金蒲城接壤,过了金蒲城,再往东走一百公里,那便是朝国的都城秋贯城,朝国皇帝就是住在那个秋贯城的朝国皇宫里边。
廖远清想到这里,心口突然一阵抽痛,他岂止想把那个朝国皇帝武允安给杀了,他还想把整个朝国给灭了,来给自己的义妹陪葬!
可是,残留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个人恩怨,两国百姓无辜。
笼在弯月上头的乌云被夜里的冷风吹散,一轮青月镶嵌在黑色萤幕般的夜空之上,皎洁的月光倾洒人间,黑色的世界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
廖远清转头,大声的朝着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精兵问道:“现在几时了?”
“回元帅,丑时不到。”精兵答。
廖远清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现在还没出庆阳城,撑死也就一炷香的功夫能到达虎口关,只要出了关,就是朝国的金蒲城了,约摸着,不亮就能到达秋贯城了。
想到这里,廖远清另一只不由得握紧了挂在腰边的佩剑,今夜,他无论如何,他都要用这把磨好的佩剑,亲砍下武允安的头来祭奠他已经死去的亡妹,廖羽。
武允安,杀妹之仇,我必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此时此刻,廖远清的耳边,只有不绝于耳的冷风呼啸声。
漫漫长夜才刚刚开始。
风吟城,左骑将军府赵家,至清台。
佟昱披了件外裳,轻轻推开赵承时的房门,正打算吹灭他房中最后一根点着的烛火。
不料,赵承时还没睡,他同样也是披着一件衣服坐在床头,房中灯光昏暗,佟昱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如何,只能轻声地唤了一声:“少爷。”
“你还没睡吗?”赵承时反问。
佟昱笑笑,答道:“本来打算睡下了,见您房中的灯还亮着一盏,以为您睡着了,没吹灭,就过来灭灯的,没成想,您还没睡。”
赵承时扯了扯嘴角,又道:“方才咱们外边的探子悄悄送了信给我,是二房锦苑那边又不安生了。”
佟昱闻言,问道:“不应该啊,二房老夫人和少夫人最近看的三少爷挺紧的,都没见他怎么出去,这怎么会有动静呢,还让咱们外头的探子给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