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进益飞快, 溟释开始教导莫凡进行冥想。

    冥想的最佳年龄是六岁，溟释之所以一开始没有教莫凡冥想, 是因为莫凡对幻术了解的还不够。如今，莫凡不仅学习能力惊人, 障眼法的学习也一日千里, 步入真正的幻术门槛。

    溟释原以为, 他需要花上一两年的时间让莫凡完成这一步, 结果，对方几个月就完成了。

    莫凡从受到的教育告诉他，幻界幻师的修习没有冥想这一步骤。而族中族人也未曾冥想修炼，只是修习简单的障眼之术。

    冥想作为幻师的根基, 幻界却仅有少数幻师知晓这一点。于是，衰落成了不可阻挡的趋势。

    “师父, 为什么现在的幻师都不需要冥想？”

    “不是不需要，是不知道。”

    “师父没有想过教他们吗？”莫凡天真道。

    “幻师的门槛没有你想象中的低。冥想需要天生精神力高于普通人，不仅如此, 悟性同样重要。如果不能觉醒念力，就成不了真正的幻师。”

    冥想是一个玄而又玄的感知过程, 对莫凡来，却极其简单。魂力、精神力，还有谁比他运用了解的更多？

    冥想过程中, 感知到的“力”被称为念力，而这一过程，也被称为觉醒。念力主修内五境, 但在外五境的应用中，念力可以更好地将障眼之术施展地完美。

    莫凡觉醒的速度出乎溟释预料，却也没有令他太过震惊。莫凡拥有一颗“念心”，信念、悟性、天资均有，觉醒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师父，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溟释看向他，柔声道，“对为师，凡不需要这么客气。师父如父，凡的父亲不在身边，为师就是凡的父亲。”

    莫凡想到两人身份，抽抽嘴角，组织语言，“师父，你能不能帮我监察我们族中一个叫莫泽的孩子。”

    “怎么了？他让凡不开心了吗？”

    “不是，我觉得他有些奇怪。”

    溟释等他解释。

    “那天，在宗厅，我总觉得莫泽好像变了个人。师父还没来的时候，他就对我，师父一定会收他为徒。可是，以前莫泽不是这样的。”

    莫凡这么一，溟释想起其中一个孩身上的异样。他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幻的气息。可那孩，明明从未修习过幻术。这一点，溟释很清楚。

    如果莫凡没有出现，溟释大概真的会选择他。

    “而且，师父来的前一天，我进了一个幻境。在幻境世界，师父收我为徒，然后，我也成为了幻界强大的幻师。而且，而且……”

    莫凡微微红了脸，溟释一怔，问道，“而且怎么了？”

    莫凡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而且，幻境中，师父很喜欢我。”

    溟释神色一缓，“师父现在难道不喜欢你吗？”

    “我知道师父对我好，”莫凡声音下去，“可是我的，不是这个喜欢。”

    溟释一下子没有想到其他地方，只是疑惑，不是这个喜欢，还能是哪个喜欢？

    莫凡咬咬牙，用糯软的声音道，“师父是想要跟我结为伴侣的。”

    溟释听到这，怔忪了许久。继而，便是一阵愤怒。

    凡还是孩子，就布置这样一个幻境，其中的险恶用心，路人皆知。

    怒意横生的溟释，忽视了莫凡的，他追求对方的事。或许，是他在潜意识里避开了。

    生气的溟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若非莫凡十分了解对方，也看不出对方的不悦。

    “师父生气了吗？”

    “没有。”

    溟释惯于隐藏自己的情绪，他没有，莫凡也便做不知。

    “师父，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收徒前一天我会被拉入幻境，第二天莫泽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还跟我了那样一句话。”

    莫泽有没有跟他那句话，莫凡很清楚。只是如果他不这样，对莫泽的怀疑就有些莫名其妙。

    虽莫凡清楚溟释会相信他，但对方毕竟没有记忆。总归，还是稳妥点的好。

    而且，剧情里，两人最后在一起了。莫凡要一点也不在意，是不可能的。虽然他已经清楚，男人出现的关键点在他身上，但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跟另一个不属于他的名字摆在一起，莫凡总归是不高兴的。

    “凡得对，我会让人留意他。”

    “师父，你，那个幻境是谁布置的。你也过，现在的幻界，真正会幻术的幻师没有几个了。”

    溟释摇头，“这件事，需要我找人调查一下才能知道结果。”

    莫凡也不失望，乖巧地点头，“那师父有结果了告诉我好不好？”

    “当然要告诉凡，这件事可是凡发现的。”

    莫凡开心地笑起来，岔开话题，跟溟释起别的事来。而溟释，心中将莫泽这个名字上了一个大大的X。

    第二天早上，莫凡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叫着“凡”，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莫凡睁开粘合在一起的眼皮，迷糊道，“师父？”

    “还记得昨日为师与你的吗？”

    混沌的大脑反应迟钝，过了好一会，莫凡才点点头。

    感知到念力后，溟释就过，以后都要在天际将明之时，起修炼。莫凡也是答应了的。

    眼见莫凡一张红通通的脸睡得润润的，眼睛泛着迷蒙的水雾，溟释还是狠狠心，将人从被中拎出来，套上厚厚的衣物。

    莫凡在看到人后，便又闭上眼，任由溟释在自己身上动作。

    习惯睡到自然醒，以往熟睡的点被叫起来，换做谁都会如此。

    整个大脑晕晕乎乎的，莫凡能够感知到一层层套上来的衣物，却又觉得一切都离自己很远。睡意尚存，眼皮发沉，莫凡只觉，仿佛只要心神松懈一瞬，便会再次睡去。

    显然，溟释没有给莫凡这样的机会。

    双脚触底，莫凡拉着溟释的手，闭眼朝对方使力的地方迈去。期间，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倚靠在对方腿上。

    一个孩童，能有多重？溟释只觉心中发笑，蹲下身又喊了两声，才见莫凡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昨日怎么答应师父的忘了吗？”

    莫凡头一点一点，仿佛下一刻就会睡去。勉强集中精神，他回道，“记得的。”

    “那便睁开眼，我们去外头修炼。醒一醒神，别等会风一吹，冻着了。”溟释没有抱他，而是拉着他一步步往外走，算是给莫凡一些缓冲。

    走出室内，暖气减弱，莫凡稍稍回神，待到外头被漆黑中的寒风一吹，醒了。

    天色灰沉沉的，雪白的地面在微弱的光线下，映射出事物的轮廓。东边已然泛白，过不了多久，蒙着云雾的太阳就会升上天际。

    念力修炼速度，在紫气的加持下，可以起到加倍的作用。而且，修炼出的念力极为纯粹。

    溟释没有让莫凡坐在空旷的雪地上修炼，只要能够接触到紫气，何必去受那个罪？

    洞府正对东方，府门口有一个型的棚遮物，坐在里面，足以抵挡大量寒风。

    莫凡老老实实进入冥想状态，溟释在一旁看一会，便走入洞府，径自入了厨房，给莫凡准备今日的早膳。

    莫凡结束冥想时，溟释已然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

    “师父，你一直都在这吗？”

    溟释将莫凡吹歪掉的帽子戴好，“刚来。”

    “师父，我饿了。”

    溟释点点头，“早饭在厨房，先回室内，我给你端过来。”

    “我跟师父一起去。”

    溟释牵起他的手，“好。”

    用过平淡温馨的早餐，莫凡被勒令站着走路消食。于是，莫凡就这么吧嗒吧嗒迈着短腿，跟在溟释后面，朝厨房走去。

    “你怎么跟过来了？”

    “师父不是让我消食吗？我就跟着师父走走。”

    溟释无奈。对莫凡，他一向纵容。

    将用过的碗筷放在置物槽中，溟释便牵着莫凡的手回去了。这些东西，会有人过来收拾，不需要他多费心。

    起来，溟释会亲自做饭，在溟释的追随者看来，就已经是一件足以让他们惊掉下巴的事。原以为，溟释会让他们将饭菜送来的。

    没练一会字，莫凡便困了。溟释也知今天起得早，让莫凡早早午休去了。

    幸好不是真的每天只睡这么会。入睡前，莫凡抓紧身边人的衣襟，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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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飞逝，莫凡踏入修习已然月余。近来，应溟释的要求，莫凡正在提升自己的感官。

    第一阶段，是长时间视物。每每看到眼睛发酸发红，落下泪来，才被允许眨一眨眼舒缓眼睛的干涩疲劳。

    这种方法若是放在现代，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得近视眼了。不过，这里不是现代，所以，产生的效果不一样。

    这样的修炼极其耗费精力，溟释整日研究药膳，用天材地宝改善莫凡的身体。

    开始，溟释直接煮的药，莫凡嫌苦，吃了蜜饯，嘴里还有一股苦涩味。溟释见他每次喝药整张脸都皱起来，心疼了，着手研究起药膳来。

    莫凡：果然是太无聊了。

    吐槽之余，莫凡心里却是开心极了。被人捧在手心上的欢喜，不止是女生的特权。

    莫凡清楚，有时候，他的行为不符合一个男性的身份。但那又如何？那是他的男人，他愿意被对方宠、被对方疼，管旁人如何？

    第一阶段过后，莫凡闭眼，感应物体位置。同时，尽量调动脑中的念力，争取用念力探知方位，而非脑中残余的印象。

    念力视物，这已经摸到了内五境的边缘。

    其实，外五境的修习，莫凡才进行到第三境界。随着晋入第三境，莫凡心中的轻视彻底散去。

    第三境，靠的不仅仅是简单的技巧障眼法，而是真正的幻。

    第一境，玩笑般的魔术，使得莫凡对所谓的外五境并不看好。第二境，拟声，他开始重视，却还是带了点不以为意。直到第三境，莫凡才恍然，一个世界，既然能够以某一道为主流，又岂是简单的技巧能够概括的？

    “明白了？”溟释见莫凡身上的气势一变，出口问道。

    “是，师父，我明白了。”

    莫凡思维的变化，溟释一直看在眼中，却从未点醒。

    他是一个幻师，他比谁都清楚，这时候，需要的不是旁人的提醒，而是自己的感悟。

    旁人的提醒只是一时的，只有自己得到的东西，才能镌刻在自己的幻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