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 我今天叫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族长坐在首位, 和蔼道。

    “族长伯伯你不用这么客气的，有什么要我做的直接跟我就好。”

    “那我就直了。”族长笑了笑道, “是这样的, 不久前, 王城传出消息, 要在宫内举办一场幻师大比，让幻界的青少年辈幻师共同参与。原本我定的人是莫泽，既然你回来了，就来问一声你要不要一起去。”

    “也不是非要你去, 族长伯伯就是来问你一声想不想去。当然，不去也没关系, 有莫泽去也够了。凡你是怎么想的？”

    族长口中所的王城大比，在剧情中占的分量不轻。这是莫泽镇外成名的第一步，他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

    莫凡毫不犹豫道, “我去。”

    族长脸色的笑意加深，“好, 到时候我让人去安排。”

    “莫泽的实力我也不是很担心，但跟幻界出色的幻师一笔，显得有些家子气。既然你愿意一起去, 有你在，我就真的放心了。”

    这将成为莫族成名的第一步。

    “多谢族长伯伯赞赏。”

    “你是他的弟子，我不信你, 还能信谁？”族长欣慰道。

    莫凡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屋外，正巧来找族长的莫泽听到屋内的对话，脸色扭曲了一瞬。他眼神暗沉的在门外站了会，悄悄地离去了。

    本来，他是想要跟族长商量王城幻斗的安排。而现在看来，他完全多此一举了。族长心里的主意，比他精明的多。

    “凭什么？！我多年经营，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弟子的名头？”回到屋内，莫泽烦躁地在脑中喊道。

    这可是那人的弟子，你当然比不上。老人这么想，口中却安慰莫泽，“镇静点，只要你能胜过他，什么就都不是问题了。”

    可问题就是，他很清楚，自己比不过对方。莫泽越发烦闷。

    老人会帮助莫泽，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莫泽的精血滴在了幻石上。而他跟幻石建立的联系，使得他同幻石一般，认了对方为主。

    一开始，老人对莫泽是欣赏的。

    莫泽只是一个庶子，却有一颗坚忍不拔的心。可随着时间加深，老人发现，莫泽只要一碰到莫凡的事，所有的冷静、理智都化为了乌有。

    莫泽身上带有气运之力，莫凡的存在就像是一个气运吸收器，在一点点地汲取莫泽身上的气运。

    此消彼长之下，莫泽越发不堪。

    这是天机，老人不敢对莫泽直言，只暗暗提醒对方心行事，不要太过张扬。

    然而，一帆风顺的人生让莫泽的心太容易被牵动，不够强大坚忍。如果不能改变这一点，对方永远不能成为一个真正强大的幻师。

    老人可以毫不客气地，使用他教导的方法修习幻术，只要这个人不是一个真的一窍不通的傻子，足以在幻界取得不低的成就。

    莫泽的进步在老人眼中，不过是一般的水准。这样的进步更多依仗的，是幻界早已失传的修炼手段。

    即使是另一个从未修习过幻术的普通人，用老人所教授的方法，像莫泽一样修炼，也能取得莫泽现在的成就。

    看着莫泽一脸嫉恨的样子，老人在心中叹口气。

    果然还是挫折太少了。

    剧情中，这个时间段的莫泽并没有比现在优秀很多。但剧情中没有莫凡这个足以超越他的优秀存在，于是，莫泽的缺点在成长中一点点修饰，最终成为一个身心强大的幻师。

    而现在，莫凡的存在，将莫泽的缺陷，放大地突出了出来。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样子，门外有仆从请莫泽去见族长，族长有事情跟他。莫泽深吸口气，收敛脸上的神色，起身开门，朝族长书房走去。

    除幻师外，这个世界还有一种叫做“武师”的职业。

    幻师幻术来源于脑中的念力，而武师，依仗的是身体力量，一种称之为“气”的物质。

    随着幻术的丢失，幻师没落，武术兴起，武师在大陆上的地位越来越高，对幻师也越发看不上。

    而此次，王城的比斗，除去幻斗，还有武斗，两者共同进行。也就是，王城在同一时间召开了两场大比。

    虽然王城召开大比的目的未知，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整个大陆的盛事。

    自幻术衰落后，几百年间，切磋比斗水平骤然下滑。王城也从逐渐加长比斗的时间间隔，到后来彻底取消这一制度。

    幻界管理松散，幻术似乎随着比斗的取消失去意义，消磨着幻师的进取心。

    变强的信念不是与生俱来的，更大一部分来自外界的刺激激发。原本靠着比斗，或声名大噪，或拜师学艺，现下却只能拿到一份华而不实的奖励，不知何去何从。

    不是不够喜爱，而是这份喜爱过于孤独。而长久的孤独，不是属群居生物的人类所能容忍的。于是，幻术修习者人数成倍减少。

    两相叠加，幻界没落，不过是时间问题。

    幻术为何没落，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今幻术存在的作用，微乎其微。

    因为不被需要，所以被剔除。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而已。

    *******

    王城位于镇子千里之外，而莫族的位置，已经属于北方边缘地带。距离极北之地雪峰，也不过是一片山林，一块草原的距离。从这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幻术在大陆上的地位。

    作为几百年来举办的第一场大型比斗，不管是幻师还是武师，都极其重视。不仅是参与比斗的青少年，只要有条件，族中的少年都会跟着共同前往，增长见识。而带队的，也是族中拥有极大决策权的长辈。

    莫凡一行人的交通工具是马车，所以速度不算快。不过他们时间充足，一路走走停停，到达王城时，距离大比正式开始也还有三天的时间。

    参加大比的步骤很简单。只要拥有证明身份的物件，达到报名标准即可报名。而所谓的报名标准，只有年龄这一条限制。

    因为近百年幻界通讯闭塞，王城的王对幻界幻师不甚了解，因此，比斗先是采取海选模式，选出100名出色的获胜者，继而再进入正式的比斗。

    海选场地位于王城外某一个空旷之地，上面搭建有临时比斗台，可以同时几十组参赛人员一起进行。参与比斗人数众多，若是分几组几组的来，恐怕几个月都结束不了。

    即使如此，海选还是进行了半个月才算正式结束，这还是在从早比到晚的情况下。由此，也足以证明参与比斗的人群有多庞大。

    但这并不明大陆上现存幻师人数众多，只是报名条件太过宽泛，就是只会一些手上杂耍的市井人物，也纷纷涌入王城。~安

    王城占地百里，却也容不下大陆大半的人类。海选时，众人皆宿于临时搭建的帐篷内。只有通过海选，才被允许相关人士进入王城。

    莫族此行由族长亲自带队，同行的还有莫凡的爹娘。

    进入王城，不同于镇的繁荣景象跃入眼帘，一群半大少年兴奋不已，看得眼珠子都舍不得转动一下。没走几步，就落后了队伍一段距离。

    “你们这群混子，等会有的是时间给你们玩的，先给我把住的地方落实了。”族长见状，笑骂道。

    “好嘞。”

    想着过会能够在繁华的城区玩耍，少年即使留连于街边的缤纷，也不由加快脚步。

    莫凡虽然同样也在四处量，脚步却不停，面露沉稳，看的族长不断点头。

    莫族进入大比的族人一共五人，除莫凡外，还有莫泽以及其余三个长老的孩子，两男一女。不得不，莫泽能够以偏支庶子的身份走到这个地步，也算得上人生的逆袭了。

    莫泽本人可不满足于这一点，他的目标是比斗的前三名。

    莫凡的实力有目共睹，族中少年辈不时撺掇对方跟莫泽比斗，莫凡却每每拒绝。

    明明是对方的主动退让，却总让莫泽产生一种，莫凡不屑于跟他比斗的感觉。

    不提族中被莫凡“笼络”的同辈族人，就是长老们，放在莫泽身上的眼光也减少大半。

    这一次大比，他一定要让族人知道，到底谁才是族中青年辈的翘楚。

    街边的热闹吸引不了莫泽的注意，他的心神都放在了如何败莫凡这件事上。

    族长不经意回头看一眼走在最后，低眉顺眼的莫泽身上，心中的期待再次去了几分。

    收拾完行李，经由长辈细细叮嘱后，少年们结伴下楼，就要往大街而去。

    莫凡对王城的街市没有兴趣，莫泽则是没有心思，两人不约而同地留在了房内。

    结果，没一会，楼下大厅就传来一阵喧闹争吵声。莫凡听着声音起身出门，正遇上循声开房门的莫泽。

    莫凡朝对方露出一个笑，莫泽敷衍点头，算是了个招呼。

    大厅正中，两方人马对峙，不知因什么吵了起来，争执不下。

    莫凡走下楼，就听得对方领头的长辈道，“幻师？不过是一个的杂耍玩意儿，也好意思称‘师’？我都替你们不好意思！”

    那人身后的少年们一个个都大声笑起来，眼含讥诮。

    族长气得涨红了脸，似是从未见过如此粗鲁之人，瞪视着对方，无论如何也不出寻衅恶意的话来。

    看对方身型，莫凡便知，那群人一定是武师了。

    武师对幻师的轻视极其强烈，且武师大多性烈、出言不逊，如何起的矛盾，莫凡不问便知。

    “族长爷爷，何必跟这种人计较。”莫凡走到族长身边，轻声安慰。

    大汉抬高声音怒道，“什么叫‘这种人’？你这个黄毛儿会不会话？如果不会，就让叔叔我教教你！”

    大汉目露凶光，长得又魁梧，口气凶恶，看起来颇有些摄人的味道。事实上，他用这招吓退过不少阅历浅的青年。

    然而，莫凡只是淡淡看他一眼，道，“既然你看不起我们幻师，不如比一场怎么样？”

    大汉还未开口，大汉身后的少年先笑起来，“哈哈哈，他要跟我们比？我没听错吧？真是笑死我了。就你那细胳膊细腿的，怎么跟我们比？用你那花样百出的取乐人的玩意儿吗？”

    其余少年附和着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