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教育”了少年一番, 魏霁霖才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他拿出手机了个电话，“喂, 张伯，事情解决了。”

    “对, 还有只黑猫。”他当时赶得及, 将对方布置下的阵法破除后就走了。

    “好的。”

    挂了电话, 魏霁霖紧了紧抱住少年的手, 少年下意识地摸索了一阵，又睡了过去。

    “唔，老公。”少年哑着嗓子低语。

    魏霁霖失笑，在少年额头亲了亲。

    少年很乖, 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什么就什么, 魏霁霖餍足的同时，心中更是疼惜。

    少年依赖信任着他。

    一想到这个，魏霁霖就觉得左胸口填的满满的, 涨得厉害，汹涌的热潮在心间来回流淌。

    作为一只鬼, 莫凡一直认为，自己可以压男人一筹。结果，他“吃”的是满足了, 却感觉身心疲累。

    醒过来时，他还躺在魏霁霖胸前。看了眼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真是……出乎意料的乱。

    男人的手正在他腹上来回轻轻按压, 莫凡压住男人的大掌，“你在做什么？”

    魏霁霖停下动作，露出一个笑，“凡都吃进去了吗？”

    莫凡：……

    少年却一脸懵懂地答道，“我一直在睡觉，没吃东西。”

    “嗯？昨晚上，还有今天早上喂你的，不是凡吃了那跑哪去了？”魏霁霖作势道，“来给我检查检查。”

    莫凡拉住单薄的毯子，脸红红地道，“不、不要检查。”

    “不是都看过了吗？怎么不让我检查了？”魏霁霖失望。

    “如果你想看的话……”少年迟疑道，将脸埋进男人的胸膛，“也可以。”

    “趴好。”魏霁霖拍拍床铺。

    “哦。”少年依言转了个身。

    然后，又是一波被翻红浪。

    莫凡觉得自己都快麻木了。要不是男人一直没吃东西做饭去了，两人一定还要闹上好一会。

    话，这个体制，真的不是来福利男人的？

    “累不累？”见莫凡出现在厨房门口，魏霁霖走过去，亲昵地拢了拢少年的衣衫。

    如果不是清楚男人的脾性，莫凡一定会以为男人是在关心他。

    一只鬼会怕冷吗？真的不是担心自己忍不住扑过来吗？

    “不累。”他是真的不累，反而红光满面，就连一向苍白的脸都红润了起来。

    只要想到自己变化的原因，即使是已经不知道害羞为何物的莫凡，也忍不住想要捂脸。

    太破羞耻了。

    “凡是来陪我做饭的吗？”魏霁霖拥着少年走到水池边，放开对方，继续搅拌锅内的汤料。

    莫凡点点头。

    少年喜欢光着脚在地板上走路，是以，屋内地面光洁如镜，不染一缕尘埃。此刻，少年一双白皙精致的双足落在厨房瓷白的地砖上，不仅没有丝毫逊色，而且越发显得莹润。

    “去穿双鞋。”魏霁霖拍拍少年的头。

    “哦。”莫凡乖乖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他的确喜欢光脚走路，但如果男人想要他穿鞋，他就会穿。

    ******

    讲台上，中年教授没有起伏的声音听得人昏昏欲睡。放眼望去，教室中已经趴倒了好一片。教授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讲着PPT上的内容。

    莫凡玉一般的手指戳了戳边上男人的胳膊。

    魏霁霖转头，轻声询问，“怎么了？”

    “好困，想睡觉。”莫凡一脸无辜。

    大概是对学院生活的新鲜，少年几乎每节课都会认真听，手上也动作不停，写写记记。

    然而，少年本性并非如此，这不，无趣的讲课方式加上枯燥的内容，少年很快就失了兴趣。

    对一只鬼来，考试作弊不要太简单。

    “那你睡一会？”魏霁霖捏了捏少年的手掌，安抚道。

    他也不是真的要少年读出一个多好的成绩来。

    莫凡往男人的方向坐了坐，一手搭在男人臂上，探头朝魏霁霖面前的书本看去，“你在写什么？”

    “分析报告。”

    “哦……”莫凡干脆趴着将下巴靠在男人的手臂上，“你老是写这个不无聊吗？”

    “不睡了？”魏霁霖只是问道。

    “不舒服。”课桌硬硬的，哪有床舒服。

    魏霁霖松开握着少年的手，将面前的书一合，“走，回去。”

    “诶？你不监督我听课了？”莫凡直起身。

    魏霁霖失笑，“我什么时候监督你听课了？”

    “我上课你都要跟着我，不是担心我不好好学习吗？”

    “傻，我是来陪你上课。”魏霁霖见少年呆呆的，忍不住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啊？”莫凡泄气，“早我就不来了。反正只要考试过关就好了，一点也不难。”

    少年正大光明着作弊的话，魏霁霖却没有任何反感，反而觉得少年实诚可爱。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看怎么好。

    眼看离下课也就十分钟了，魏霁霖干脆收拾了一下两人的东西。莫凡将自己的书合上，跟笔一起递到魏霁霖手上，让对方将其放入包内。

    “那你让我跟你去上课，也是让我陪你吗？”

    “嗯。我也想要凡陪着我。”

    莫凡不由抿嘴笑起来，“嗯，就算听不懂，我也会陪你去上课的。”

    魏霁霖的老师可不像莫凡他们班宽容，动不动就喜欢抓开差的学生的辫子。不过莫凡不是他们系的学生，就是在课上睡觉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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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大三的专业知识，莫凡本来就听不懂，加上午后犯困，他就靠在桌上睡着了。

    结果，台上的教授看到有人竟然在自己的课上睡觉，还光明正大地盖了衣服，睡得香甜，郁闷地将人叫了起来。

    莫凡站起来的时候还是一脸睡意朦胧的模样。

    不等教授发难，魏霁霖就主动站起来给莫凡开脱了。得知不是自己的学生，教授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最后让人坐下了。

    碍于威严，还是了句，“不要影响别人”。

    怎么就有人专门跑别系的课上睡觉的？

    人家情侣陪对象上课也就罢了，俩男的也要陪吗？

    不过，教授忙得很，没功夫在这种事上花时间，转头就忘了。

    魏霁霖是他的得意学生，对莫凡，教授也有了印象。再看到对方出现在自己课堂上，也能视若无睹。

    一两次还行，时间一久，教授不是蠢的，就发现两人间的猫腻。更何况，他不止一次看到过莫凡陪魏霁霖来办公室的场景。

    教授不是迂腐的人，而且这是魏霁霖自己的事，察觉后，也只当做不知道两人关系。

    现在社会对同性的宽容度已经很高了，教授也是出国留过学的，思想比一般人开放。对待魏霁霖，与平时一般无二。

    “那我谢谢凡了。”魏霁霖含笑道。

    “你不要我‘谢谢’，自己还不是也跟我这么。”自从得知“谢谢”有生疏的含义在里面后，莫凡就不爱听这两个字了。

    “嗯，是我错了，回去我再用行动好好‘谢’凡。”魏霁霖意有所指。

    莫凡局促地应了一声，也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两人一靠近，周边的女声就多起来。即使话声压得很低，在魏霁霖跟莫凡聪明的耳目下，还是听清了对方的话。

    “牵手了诶。”

    “了点什么？受脸都红了。”

    “能什么呢？嘿嘿嘿。”

    “攻怎么收拾东西了？这才第一节课。”

    “这是要走了吗？不听课了？”

    “……”

    莫凡拉拉魏霁霖的衣摆，“攻受什么意思？攻是你？受是我？”

    为了不让别人听到两人话的声音，他们交谈难免凑得近些。顿时，压抑的低呼声就响了起来。

    莫凡黑线，这有什么好激动的？悄悄话不都这样的吗？

    “回去跟你。”

    “好。”莫凡又坐了回去。

    下课铃一响，魏霁霖就拉着莫凡的手腕走出了教室。两人坐在后排，又是下课时间，学生来回走动，倒也没有引起大的关注。

    “魏学长。”

    课间，即使是大学，路上的学生也少的可怜。声音是从一边的道上穿来的，魏霁霖抬眼一看，果然是林岚。

    “有事？”

    林岚看了眼莫凡，道，“我能跟学长单独聊一会吗？”

    魏霁霖回道，“凡不是外人，你有什么想跟我的直接就好。”

    看出魏霁霖没有跟他话的兴趣，林岚咬唇道，“魏学长，听前辈们，那个东西你已经除掉了？”

    魏霁霖一愣，他忘记问莫凡那天屋内的事了。但是，黑猫的主人的确是消失了。

    “嗯，不过除掉它的不是我，是凡？”

    林岚愕然。竟然是他认为的情敌，一只鬼救了自己？

    林岚眼神复杂，“学长，你们是在一起了吗？”

    魏霁霖点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林岚有些焦急道，“你真的要一直跟一只……他在一起吗？你们并不合适，学长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这是我的事。”魏霁霖态度分明。

    “可是，学长你这样做，会害了自己的。”时时刻刻跟一只鬼在一起，就算没有生命危险，也会影响寿命。

    “我过，这是我的事，”魏霁霖冷冽道，“凡是我的爱人，我不会离开他。他的身份我也没算一直隐瞒下去，就算被人知道，我也自认有办法保护他。”

    林岚有些伤心，学长这是不相信他，以为自己会把莫凡的身份出去吗？

    他的确不喜欢莫凡，但也不会做那么卑鄙的事。

    “黑猫还没有除掉，这段时间你还是要心一点。跟着你的人还没有撤掉，你自己注意点，不要乱跑。”魏霁霖最后交代了一声，就拉着莫凡扬长而去。

    林岚没有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