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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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男人举着手机在电话, 嘴里骂着不想拍就滚蛋, 大概是在训公司的什么人。

    挂了电话,贺杨把菜单推到她面前,“想吃什么?”

    “谁惹你了?”

    贺杨把手机扔桌上,“十八线的演员, 到处接通告,现在档期排不开,该拍戏的时候不在, 整个剧组就等他一个人。”

    “那怎么办?”韩燕问他。

    贺杨满不在意的, “还能怎么办,换人呗,没戏拍的好演员多了去,他算个什么东西。”

    韩燕安静下来,沉思着什么。

    贺杨:“你不是忙着考研吗, 今儿个怎么有空叫我出来坐坐?”

    “想请你帮个忙。”

    贺杨挑了挑眉峰, “呦,我的荣幸。”

    后来听她完,贺杨脸上却没有了笑脸,“搞了半天,你这是让我给你男人找工作呢。”

    “他长得不比当红的L姓鲜肉差, 而且我觉得他有这个本事。”

    贺杨冷笑,反问,“什么本事?出名的本事吗?”他抬手用指头点了点饭桌,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不管你多有本事,白的进去就别想干干净净的出来,更何况我那儿的想拍这部戏的人很多,人正导演未必就能瞧上一个非科班出身的路人。”

    韩燕不话了。

    贺杨点了支烟,沉默一会,问,“怎么着,真算跟他谈?”

    韩燕看了他一眼,把半个月之前的事给他听。

    贺杨脸色微变,“他是SB吗?”

    韩燕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一愣。

    贺杨骂了句脏话,“那他老家的家人怎么办?”

    这话问的奇怪,韩燕摇头,“我不知道。”

    沉默两秒,她又,“我妈妈会把钱还给他。”

    贺杨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笃定的,“他不可能要。”

    其实韩燕也大概能猜到即便韩母给陈夏钱,他可能不会要。

    贺杨开手机调了个文件发到韩燕微信上,“这是这个角色的剧本,他要愿意来,你拿给他看看,投资方都是大角色,片酬亏不了他。”

    韩燕感激的看着他。

    贺杨冷嗤,“别以为长得好看就完事了,没演技就是个花瓶,导演不满意他照样得滚蛋,回头好好练练,就这两天,我找时间让他过去面试。”

    韩燕信誓旦旦,“我相信他。”

    这事到了晚上陈夏带她出来吃饭的时候讲给他听,陈夏眉头凝在一起,“男的女的?”

    韩燕奇怪的看着他,“肯定是演男性角色呀。”

    “我是你那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撕……”韩燕拍掉他放在她脖子上的手,“你有病啊!”

    陈夏换了地,改捏她大腿,“我不去。”

    韩燕瞪他,“任性!”

    “我陈夏什么时候轮到女人给我介绍活了?”

    “是他找我的,你长得帅,很适合这个角色。”韩燕把这句话归为善意的谎言。

    “谁?我认识?”

    韩燕想起什么,但又没敢,“也许吧……”她把手机给他看,“这是剧本。”

    陈夏嘁了一声,他把她面前的橙汁推到一边,“老子有工作,你别瞎操心,吃饭。”

    “你先看看剧本嘛。”

    “没兴趣。”

    “可以上电视呢。”

    陈夏挑眉,“上电视?”

    “嗯!”

    “你不怕我要哪天上电视火了,大把大把的妞儿来追我?”

    韩燕恼了,不吃了,“自己吃吧!”

    陈夏笑呵呵的拉住人手,诱哄自己在逗她。

    “一句话,你去不去!”美人眼睛大,这么一瞪,在夜晚亮的像夜明珠。

    陈夏没吭声,一副不愿与她多争论的模样。

    韩燕见他态度坚定,两肩一垮,软了身,“你就去试试吧,片酬很高的,一集这个价。”韩燕伸出五根手指。

    隔壁桌上有人引吭高歌【明天会更好】,一曲未唱完,服务生赶过来阻止,那歌声停止,有人扯着嗓子兴奋明天的单子价值几何,一定要拿下,仿佛这首歌有多大魔力似得。

    -

    陈夏捏着手里的名片,迎着光,抬头看着面前的数不尽几百层的高楼大厦。

    地址是韩燕给的,不来就跟他闹。

    啧,女人。

    今天抽空过来走个过场,前台拦住他细细量几眼,“贺总?”

    陈夏失笑,觉得这美人定是个新来的,老总都能认错了,“我叫陈夏。”

    原来是认错了人,美女用不可思议的眼神量他,心想是哪家的戏子,竟长得如此好看,问是谁,陈夏晃了晃手里的剧本,“我来面试。”

    “请稍等。”

    前台美女生的俊俏,腿长波大,走起路来臀部一扭一扭的,陈夏收回视线,坐在大厅的真皮沙发上,感叹有钱真好。

    心想着年轻的时候也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把最繁华地段的高楼大厦踩在他脚底下,现如今就当是做到了吧。

    哎,不敢奢望。

    前台过来叫他进去,期间多看了他几眼。

    那间房里站着一男一女,见他进来,眉峰一翘,颇有门外美女的样子,陈夏好了奇。

    两人收回视线,请陈夏坐下,问了几个问题,陈夏一一作答。

    “对这个角色钻研过吗?”

    “嗯。”陈夏其实只看了一眼,配角是个反派角色,风流倜傥,身边莺莺燕燕不少,活脱脱一个渣男。

    又不是本色出演,陈夏对这个角色厌烦的很。

    这场面试伴随着面试官的几个问题就顺利通过了,陈夏没缓过神的时候他们就把合同推了过来。

    陈夏大致翻了翻,一集片酬五千块。一共四十多集,他的戏份不多,但人物在剧中也算是关键人物,最后一集死的。

    见他犹豫,面试官可以拿回去考虑考虑,“但这个角色很多人在争取,你是贺总特意举荐的,剧组这两天就准备开工。”

    陈夏回来的时候韩燕正蹲在他的家门口,拿了墙边不知谁撇下的白色粉笔在地上画圈圈。

    陈夏喂了她一声,“哪家的姑娘,在我门前画火柴人?”

    韩燕抬起头看着他,眼睛一亮,撇了手中的粉笔,手指沾染了白灰,她好奇的询问结果:“面试怎么样?”

    陈夏轻描淡写没通过。

    韩燕失望的垂下眼眸。

    陈夏拿出钥匙开门,揽着她的肩膀进了家门。

    韩燕怕他失落,安慰道,“算了算了,虽然赚得多,但我听娱乐圈潜规则很多的!不去也好!”

    陈夏让她坐他床上,拿着热水壶给她倒水喝,“哎,爷的魅力太大,戏都不用演,直接拿了全剧最风流的角色,烦请陈太太以后安稳享福,你想要的都会有,也许会应有尽有。”

    他话绕弯,韩燕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是什么意思,气急败坏,锤他胸口,“神经病啊吓唬我!我真以为你没被选上呢!”

    陈夏乐的呵呵笑,“使劲锤,他们通知我明天进剧组的时候,爷真以为自己在做梦。”着,他拿着韩燕的手去掐自己的大腿,“这会还有点晕乎。”

    这戏子的买卖没有诱惑力是假的,片酬不低,角色不,不定能火一把,多少人背后嫉妒的眼睛要滴血,那姓贺的孙子倒是抬举他。

    商量几回,陈夏到底是签了合同。

    钱好赚,谁不爱?

    终究是凡人。

    他身后没有经纪公司,去了片场一没熟人二没地位,开机仪式烧柱香,掀红布的时候见到了这部剧的男女主人公,现如今在演艺圈红得发紫的人物。

    陈夏很少看电影,但商场头顶的广告上没少见他们的模样,叫不出名字,但也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大碗。

    第一场戏就是主角相遇的场景,陈夏的戏份排在了最后一场。

    陈夏在化妆间换了衣服出来,路过的化妆师停住脚步,瞅见他的脸你这样不行,拉着他去一旁上妆,一边感叹他皮肤真好,一边取经问他是怎么保养得。

    陈夏失笑,120ml的大宝隔三差五用一回。

    化妆师笑他会开玩笑,陈夏皮笑肉不笑。

    心里感叹如今这年头,真话没都什么人信。

    陈夏的第一场戏拍的并不顺利,拍的是最后一集浪子回头下雨天,女人心狠终别离。

    人工降雨不像自然落雨般温柔,噼里啪啦的往下砸,冬日里他穿着单薄西装,冷风凛凛,雨水掺杂着寒风,脸颊被刮的生疼。

    妆是白化了。

    陈夏在雨中脱了西装外套,白衬衣紧紧贴着肌肤,露出他结实膨胀的肌肉,男人大吼,“我不要什么千金名媛做老婆,李姓女人才是真爱,李媛,你信我一次,今后我再也不浪了,死也要死在你身上。”

    “cut!”导演喊停,“感情不饱满,女配转身走的时候干脆一点!光,重来一条。”

    陈夏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整个牙床都在颤抖。

    一场五分钟的戏,足足拍了两个时才勉强结束,陈夏不是科班出身,导演难免对他演技苛刻。

    陈夏回到酒店,在浴室冲热水澡到皮肤发白,才慢慢悠悠从里面走出来。

    手机在响,显示是韩燕来的。

    陈夏了个喷嚏,接起电话听到她的娇嗔,责怪他半天不接电话。

    陈夏掀开被子躺床上,刚在洗澡。

    韩燕兴奋的跟他今天在官方宣传开机照片里看到他了。

    “很上镜!评论里都有人在听你是谁呢。”韩燕真想把那张照片藏起来,又上面的照片带了水印,问他能不能给她找来原图片,这才能彰显女朋友的特权。

    陈夏抬起手臂贴上自己的额头,闭着眼睛笑了,好,明天就给你弄来。

    “今天拍戏顺利吗?”

    “挺顺利的。”陈夏向来报喜不报忧,他了一个名字,“我今天在片场看到她了。”

    韩燕激动:“那是我女神啊!”

    陈夏失笑,“你女神今天拍吻戏被人亲了呢。”

    韩燕问是谁,陈夏了一个名字,韩燕更激动了,千万嘱咐让他明天去要了男神的签名。

    陈夏不乐意了,女人肤浅动物,只看脸,“你不知道他搂着你女神亲的多开心。”

    “乱讲,现在吻戏难道不都是借位吗?”

    “假戏真做观众才买账。”

    “那你有吻戏吗?”

    陈夏伸展腿,“有啊。”

    “你不许亲她!”

    陈夏故意惹她,“不是一个,好几个呢。”

    “陈夏!”韩燕变了声。

    陈夏自知惹火,赶紧软话哄,讲不定岳母电视机跟前坐着看,女婿为了好形象不敢放肆,“我的嘴只给你亲。”

    陈夏拍戏的地方不在北城,戏份不多,就算在剧组闲待着,每天一场五六分钟的戏份还得拍。

    他忍着高烧完最后一个字,导演喊咔,夸赞他演技进步,表现很好。

    陈夏松开怀里的女演员,包房里的工作人员收拾工具准备收工下班,跟他搭戏的女演员递给他一包感冒药,“你身上很烫,附近有个诊所,一会我陪你去看看吧。”

    陈夏摆摆手自己吃过药了,“我坐会,你先走吧。”

    女演员夸赞他演技很好,问他是哪家公司的,陈夏自己没有经济公司。

    演员愣了愣,挽唇,将来他前程必定大红大紫,陈夏借你吉言。

    一连几天,陈夏也没见到韩燕嘴里的朋友,周末剧组放假,陈夏连夜做高铁赶回北城,捞了衣柜一早准备好的衣服穿上,提上礼品,开车去学校门口接她。

    三天没见她,感觉整个人瘦了一圈,陈夏把人推到后座,自己也钻进去,抱着亲密了一会,捏了捏她的脸,“瘦了,又不好好吃饭?”

    “吃了。”韩燕拍掉他的手,“我又涨了一斤呢!”

    陈夏不信,非要摸摸她,“让我看看哪儿长肉了。”

    两人嬉闹一番,韩燕盯着他,“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拍戏很累吗?”

    “昨晚上通宵拍了场夜戏,没睡好的原因吧。”其实是昨天拍了场爬泰山的戏,上上下下,现在腿还酸疼。

    韩燕还没来得及心疼他,雷虎在外面敲了敲窗,降下窗,赶上雷虎嘴贱,“呦,我是不是扰二位好事了啊?你们可悠着点,我这车经不起晃。”

    陈夏冷笑,讽刺他一夜.情的时候怎么没怕晃坏车。

    韩燕听他们拌嘴,这才听出点端倪来,原来雷虎前几天在她学校门口碰到了一醉鬼,两人擦枪走火,滚床单了。

    哦不,车震了。

    刺激。

    陈夏拍拍她的脑袋,“想什么呢。”

    韩燕没事,“我哥中午我在翼城机场接我们。”

    陈夏把大衣扯了扯,问她:“我这身怎么样?正不正经?”

    韩燕用力点头,“帅!”

    雷虎把他俩送到机场,两人坐飞机到翼城,韩闯接的机,看到韩闯,陈夏摸了摸鼻子。

    上次在医院韩闯来的匆忙,他也没心思深想韩闯是谁,如今才发现自己误会了两次,以前以为这人是韩燕交的男朋友,到头来原来是哥哥。

    怎么看都觉得兄妹俩人长得不像。

    韩燕叫了声哥,陈夏在心里掂量着这大舅子年纪跟他到底差多少,身边的韩燕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腰,陈夏差点扬手叫大舅哥。

    到底是八字没一撇,不敢乱叫。

    韩燕的家里在市中心的一处高级区里,二楼洋房,气派的很。

    韩母在家,保姆做了一大桌子菜来招待他,韩母韩父比想象中要和蔼些,见了陈夏一个劲的夸赞,他长得俊俏,人高马大,形象很好。

    陈夏坐在沙发上有些拘谨,手放在大腿上,韩父给他沏了背茶,他立马接过来,被韩燕拍了下手臂,“心烫。”

    陈夏眼睛也不敢往韩燕身上多看,声没事。

    那样子,怂死了。

    韩父摸出根烟,递给陈夏,陈夏立即摆手,“戒了。”

    韩母看着他十分欣赏的道,“你伯父戒烟,念叨了大半辈子都没这个毅力戒了,年轻人你很厉害。”

    韩燕骄傲的抬起下巴。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看上的男人,厉害着呢。

    后来问到他现在在北城做什么工作,韩燕在陈夏之前抢了话,他做演员,“可忙了,一天好几场戏。”

    韩母惊讶,“片酬高吗?我一个同事的女儿不好好工作,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去横店跑什么龙套,每天坐冷风中苦等,匆匆一个镜头,有时候脸都不露,一天80块,连吃饭都不够花,一年多了,什么盼头都没有,后来乖乖回来上班去了。”

    陈夏攥了攥拳,正要回答,被韩闯插了话,“妈,别聊这些了,菜上齐了,吃饭吧。”

    韩燕起身,拍拍他的手臂,“走,吃饭了。”

    她在家还真是活脱脱一个祖宗,保姆把筷子递给她,韩燕坐下来招呼陈夏坐她身边,这举动引起了韩母的注意力,陈夏在心里记了这糊涂的女人一笔,回家再好好收拾。

    韩母:“燕子,女孩子家要有礼貌,客人还没有坐下,你怎么就先坐下来?”

    韩燕这才意识到这里是她家,跟他们在外面不同,后背出了冷汗,正要起身,陈夏的声音传来,“没关系伯母。”

    韩母责备韩燕没规矩,以后嫁人婆家会嫌弃,饭桌上气氛降下来,韩闯让陈夏坐韩燕身边,给他倒酒,“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挺眼熟。”

    陈夏他记错了,没他上次在校园里撞见韩闯听韩燕的宿舍楼,两人匆匆见过一面。

    韩母问有没有女朋友,陈夏没有。

    “那巧了,我一个同事家的孩子,就喜欢你这样长相的男孩子,你也老大不该处对象了,回头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韩燕皱眉,“妈……”

    “别插嘴,还没你呢,你爸的朋友过两天来翼城,他儿子也来,你带着在这边好好转转,看电影还是吃饭自己做主,那孩子条件不错,到时候你俩人发展发展关系。”

    “你怎么总是给我塞一些我不喜欢的人,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你见都没见过怎么知道你喜欢人家?”

    韩燕气的不出话,“我有男朋友了!”

    饭桌上一阵沉默。

    韩闯夹了片牛肉放嘴里,他早看出来了,意料之中。

    韩母:“谁?”

    陈夏在桌下的手紧紧抓住韩燕的手腕,没让她站起来。

    韩母见她不,扬声质问,“是谁?学校里的同学?家里是做什么的?北城人?”

    字字诛心,听起来心里不太好过。

    最后话题以韩燕的沉默为告终,这顿饭吃的不香,气氛沉闷,陈夏准备在外面订酒店住,明早回北城,韩燕要送他出区,被韩母厉声叫回,“今天不给我讲清楚你哪儿也不许去。”

    陈夏给了她一个眼神,在门口跟韩父韩母道别,韩闯开车送他去附近的酒店,路上有些堵车,他把烟递过去,陈夏接过,了声谢。

    烟点燃,烟雾在车里弥漫,陈夏看着窗外没吭声,兴致不高。

    韩闯看到路灯亮了,换挡踩油门,“你别介意,我妈就那个性格,太强势,家里的人都的顺着她的意愿,她今天生气只对我妹,你别多想。”

    陈夏轻笑,没事,“我还没那么玻璃心。”

    韩闯看他一眼,“你跟我妹想通过我妈那一关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不是玻璃心以后也会被伤成玻璃心。”

    两人对视,话中的意思就猜的明明白白。

    陈夏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无声的无奈,“伯母喜欢什么样的女婿?”

    “有钱有权,能惯着韩燕一辈子的。”

    陈夏笑了,抬头纹都笑皱了,“后一个倒不难。”

    韩闯递给他一个薄薄的信封,“我妈还你的钱。”

    陈夏没伸手接,“我没借出去这么多钱。”

    韩闯:“别装,这是杜英杰的手术费。”

    “人是我揍得,你替我谢谢伯母的心意,这钱我不能要。”

    韩闯没勉强,就事论事,跟他讨论,“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不投资怎么发展?我可不想我妹真跟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她从就不知道什么是吃苦,以后我们也没算让她体会。”

    陈夏:“得,你也别用激将法激我,我会好好待韩燕,也没算让她跟我吃苦,但这钱我不能要,你收回吧。”

    韩母坐在沙发上等她回答,韩父劝她别太较真,“孩子不想你就由她吧。”

    “正因为心里有鬼她才不。”

    韩燕:“我不。”

    “不你今晚别想睡觉!”

    “爸爸……”韩燕眉头皱在了一起,“你看妈妈!”

    韩父见一大一对峙,他不好话,轻叹一声,回卧室睡觉了。

    韩母这招百试百灵,韩燕如实招来,男朋友是陈夏,就在他出狱时候谈的。

    韩母气急败坏,半天没出一句话。

    韩闯回来,韩燕像见了救星,让他跟妈妈聊会天,她冲进自己的卧室反锁门,再也没出去。

    原本定的是第二天回北城的机票,但被韩母拦下来不让她走,韩燕只好电话让陈夏先走,机票算是废了。

    陈夏在候机厅接到她的电话,嘴上没事,“那我先回北城了,下午还有场戏要拍。”

    “那好,北城见。”

    陈夏淡淡,“再见。”

    陈夏把手机揣进兜里,手放在腿上半天没动,迎面走来了两个男人,陈夏抬了抬眼皮,意外看到了剧组导演。

    他站起身问好,导演看到是他,眼睛亮了亮,“陈夏,正好你在这里,快,我女儿给我在网上订票,我用不惯这软件,你帮我看看这张票在哪儿取。”

    陈夏不用,“您把你身份证给我,我帮你们去取。”

    一去一回,不到五分钟,陈夏把机票递给导演,给他指了安检的通道,导演跟他道谢。

    时间不急,导演对着身边的朋友介绍陈夏,“这是我剧组的孩子,不是科班出身但演技很棒,前途无量!”

    随后又指着朋友对陈夏这是著名的孔导,某部影片就是他的佳作。

    孔导六十多满头白发模样却很精神,递给陈夏名片,“我现在手里有个本子,有个角色很适合你,计划明年开拍,到时候期待可以合作。”

    两位导演离开,陈夏盯着手里镀了金边的名片,广播响起,他把名片放大衣口袋里收好。

    元旦一过,北城大学临近期末考试周,陈夏也在剧组拍完了他的最后一场戏,杀青后导演请大家吃饭,导演年纪大了,陈夏在酒桌上给他挡酒,几巡下来,走路都飘,仍执意买了机票匆匆赶回北城。

    只因为韩燕电话过来自己生病了,哭着闹着要见他。

    韩燕考完试就放假了,但她不想回家,在学校外面的宾馆里过夜。

    门板敲击如故,阵阵声响,韩燕不敢开门,给陈夏电话,这听道门外熟悉的手机铃声。

    韩燕开门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责怪:“你怎么才来!”

    陈夏轻轻拍她的背,脑子晕,手有好几次落了空,“飞机晚点,我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过来。”

    韩燕抬起头认真量他,“我们一个月没见了,好想你。”

    靠!

    陈夏心都碎了。

    “我又不是死了再见不着,你就这么迫不及待。”陈夏脚下步伐踉跄,把人抱着放在床边。

    韩燕圈住他的脖子,脸埋进他的肩窝里,“你喝酒了?”

    “一点点。”男人的大手握着她冰凉的脚,晃了晃,“退烧没有?”

    韩燕点点头,“就是有点晕。”

    “药呢?”

    “吃过了。”

    陈夏把她放倒,“订了几号的机票回家?”

    韩燕抬手扯他的衣领,“我不想回家。”

    “为什么?”

    “我妈妈不喜欢你,我不想回家,就在这里住。”

    “住一个寒假?”陈夏捏她的脸蛋,“任性!”

    “那你可以收留我吗?”

    “不可以。”陈夏从她身上翻下来,把外套脱了,头重脚轻,栽倒在她身上,“你这样做只会让你妈妈更讨厌我。”

    韩燕见不动陈夏,就开始撒泼掉眼泪,“回就回!我回家就去找我妈妈朋友的孩子玩,到时候你别后悔!”

    陈夏咬牙切齿,他用力咬着她的锁骨,十分凶狠“你敢!”

    “就敢!我回到家我妈妈铁定让我去找他玩,那男生还是个官二代呢!”

    “那你不许回!”他霸道的,“这辈子也别回了,我养你!”

    醋味飘了老远。

    赶过来的时候陈夏的神经一路紧绷着,这会见到人,神经松懈,酒精开始发作,搞的他头昏脑涨,一闭眼就天旋地转,胃里难受。

    陈夏掐着她的下巴亲上去,尝完甜头,陈夏去浴室洗澡,韩燕躺在大床上滚,原本鼻子不怎么通气,被他刚刚亲了好一会,鼻子神奇的不堵了。

    浴室里传来重物倒地声,韩燕吓个半死,急急忙从床上光脚跑下,冲进浴室。

    “啊!”

    男人嘴里的脏话盖住了她短暂的惊呼声。

    陈夏瘫坐在湿地板上,目光呆滞,一副迷茫模样看着冲进来的女人,“我摔倒了。”

    傻子。

    韩燕眼睛不知该往哪里看,在架子上捏了条浴巾盖在他身上,“谁叫你洗澡不穿拖鞋!”

    陈夏委屈,“这里没有我的拖鞋。”

    “乱讲!”韩燕指着他身后的架子,“那是什么?”

    “太,我穿不上。”

    得,理全让他占了。

    他身上没力气,在地上爬了半天没站起来,韩燕扶他,他身上的浴巾自然滑落,韩燕尖叫一声,陈夏抬手堵上她的嘴,“嘘……吵死了。”

    明明就喝了个烂醉,不知道这人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陈夏呈‘大’字躺在床上,高歌颂扬自己酒量好没有醉,一边骂酒桌上逮着他一个劲灌酒的人不是人,一边哼哼唧唧胃难受,要喝水。

    韩燕给他倒水,水吹个半凉,送到他嘴边,男人烫嘴,责备她谋杀亲夫。

    “你好好喝,这水我都吹凉了。”

    醉鬼难伺候,韩燕把毛巾往他脸上一盖,人躺下来,伺候人真累,不管了。

    陈夏翻身而上,亲她的嘴,咬住不放,呼吸里含住浓重的酒香味,韩燕被他压得喘不过气,一把推开他。

    陈夏想翻身,但身上没劲使,嘴里骂骂咧咧,女人没良心,想要把爷憋坏,没过半分钟,如雷贯耳的呼噜声惊天动地。

    韩燕睁大了双眼,暗骂男人是猪,睡就睡。

    宿醉,陈夏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地毯上,被子都被床上的女人卷了去,抱在怀里,轻轻喘气。

    陈夏揉揉太阳穴,抱着枕头爬上床,“你怎么忍心让我睡地板?”

    韩燕困,没听到他在什么,舌头弄得她耳根湿滑瘙痒,韩燕烦躁的哼哼两声,抬手抓到了一只大鼻子,“走开!困死了!”

    陈夏见她真困,这才肯饶过她,“猪头。”

    两人一觉睡到上午十点,起来收拾好退房,陈夏拉着她的行李箱往后街走,“你可想明白了,去我那儿就得跟我睡觉。”

    “你睡地铺。”

    “做梦。”陈夏鼓了鼓腮帮子。

    韩燕眼睛一转,“那好吧,我睡地板。”

    陈夏真想掐死她。

    十多平的隔断房能有多宽敞,韩燕的到来让原本不大的卧室又了一圈。

    韩燕量四周,直言要买些墙纸,要把墙上不好看的墙皮遮住,“你平时不用窗帘的吗?”

    陈夏不用,“对面楼距离我这十万八千米,什么也看不见。”

    “夸张。”

    不过陈夏又转了话,“你来我定要买个窗帘挂上,这样睡觉可以不用穿衣服睡。”

    韩燕睁圆了眼睛,“臭流氓啊你!”

    到底是热恋期间,韩燕不让他碰她,连睡觉都躲得远远的,恨不得毛衣外套裹成粽子。

    陈夏笑她是胆鬼,韩燕他是臭流氓,害怕睡完爽完将她一脚踹了。

    “你心里就这样想我?”陈夏一副心寒的模样。

    韩燕郑重点头,“男人有钱就变坏,我深信不疑。”

    陈夏片酬到开春才会到账,“老子穷光蛋一个。”

    韩燕不愿跟他争论,转移话题,“真冷啊。”

    陈夏把被子盖她身上,“这屋子没暖气,空调只有冷风没有暖风。”

    陈夏看到韩燕光秃秃的脖子,起了兴致,扬言要给她织条围巾,日日陪着她。

    “你会织围巾?”韩燕像发现了新大陆。

    陈夏摇头晃脑,以前雷虎追过后街卖奶茶的一个奶茶妹,“他当时大夏天的蹲店门口,一边织围巾一边吆喝身后成人用品店里的生意,回头率可不少。”

    “你的意思你也要效仿?”

    “爷的意思是爷也要给你织条围巾。”

    韩燕转了抓眼珠子,:“这样的事难道不是女人该做的事?”

    “那你给我织一条,我要黑色。”

    韩燕耍赖,“不会。”

    “不会就学。”

    “不听!”她堵上了双耳,他拿她没办法。

    “真想要爷当个娘们一样织围巾?”

    “我可没,你自己揽的事,休要反悔。”

    “嘁,心眼,没要反悔,你喜欢什么颜色,绿色行不行?”

    “陈夏!你敢!”

    “急什么,又不是绿帽子。”他被她掐了把腰,一个激灵,“绿帽子我也不敢!天地可鉴,不然遭雷劈!”

    “我看你现在就是被雷劈了,发神经。”

    韩母电话催她回家,韩燕撒谎在考研辅导班上课,实际天天在陈夏家里呆到昏天黑地,等他每天晚上回来带她出去下馆子吃饱喝足回来继续睡,日复一日。

    胖了两斤。

    这边的出租屋没有独立卫生间和浴室,去洗澡需要去公共浴室,那间浴室韩燕去里面洗过澡,里面臭气冲天,不知谁在里面撒尿,香水味都掩盖不住骚臭味。

    去过一次,韩燕就再也不愿去那里洗澡了,后街有美容中心,洗个澡做个全身按摩,回到家舒舒服服一趟,等陈夏回来。

    为此陈夏专门批评了她一顿,“浴室臭就臭点,水又不脏,忍忍就过去了。”

    韩燕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平日里没事了就去找雷虎玩,大白天很少见他,一回来还要批评人。

    韩燕的日常开销大,在网上买了一大堆家里用得着用不着的东西堆在墙边,多的都摆到了地板中央,陈夏半夜起来撒尿被其中一个袋子绊了一跤,发了火,“你多大了还往家里买玩具,又不碰它一下,日子久了长细菌,到头来还是一堆占地方的垃圾。”

    到底是些女生喜欢的玩偶,他这样抵触和厌烦,让韩燕有些伤心和陌生。

    这就是同居的坏处,看到了让她不喜欢他的一面。

    韩燕一言不发,不知怎么开口,等他去厕所撒尿,她下床把玩偶从袋子里从拿出来抱在怀里。

    美人双眼一垂,嘴巴一撅,不高兴。

    陈夏不想哄她,抱着被子在地上地铺睡觉,翻个身,夜深了,立马能睡着。

    空气中传来女人的抽泣声,渐渐的,声音变大,她开始哭哭啼啼个没完,“陈夏你混蛋!”

    陈夏鲤鱼挺一般从地上坐起来,黑黢黢的眼睛在昏暗的灯下量她很久,脑中闪过一句脍炙人口嘴里喜欢歌颂的话。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这辈子在她身上彻底认栽,到死都翻不了身。

    “喜欢玩偶?明天我就给你买来一卡车,不让你抱到腻烦誓不罢休!”

    “哼,我才不稀罕。”

    “好好好,不稀罕咱就换个别的买,你想要什么,随便提,金山银山老子给你搬来,前提是别再哭了,要不明天早上眼睛要肿……”

    哄了一夜,的口干舌燥,终于哄好。

    陈夏在梦里感慨这辈子宠着惯着的祖宗只能养一个,以后怎么也得生个男孩,不然俩宝贝金疙瘩,操不完的心,得老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