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妈, 我都答应你回公司了, 什么戏我都能接,但这部,我不愿意。”
陈母脸色变冷,“因为田密?”
陈夏沉默。
“你出事那天来了很多记者, 都是她找关系压下第二天才没有报道,她帮了你很多。”
陈夏冷笑,“韩燕给我了, 我公司给我做的公关, 什么时候轮到她来领功了?”
陈母脸色更冷,“她的样貌谈吐哪点都比外面哪位祖宗好,还能在事业上帮助你,你分不清轻重!”
陈夏眼中闪过锋芒,讥笑, “妈,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世故,果真是以前你有多喜欢韩燕现在就有多讨厌她,我过无数次,我自己做的任何决定都没有后悔过,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田密的心思藏的有多深你看不透没有关系,但你不能我的女朋友不好,一点也不行。”
“她哪点好!关键时刻帮不上忙!还会添乱,你刚才睡着, 你是没有见她母亲跟我话时趾高气扬的姿态有多刻薄!你我世故,先看看你以为的岳母想不想要你吧!”
陈夏反应一会,“阿姨来了?”
陈母冷笑,“你病着,她问也没问一句就拉着你的祖宗走了。”
陈夏心口一刺,没有话。
陈母见他落寞,软下声,“孩子,她从被家里宠惯了,以后在一起难道要你天天去哄着她吗?你总有一天会累,你也是我的心头肉啊,我希望你能过得好,而不是给别人养女儿,你跟她,不合适。”
陈夏揉搓了一把脸,无奈,“妈,韩燕跟我在一起后她已经改变了很多,以后会更多,我哄她是因为她配,我不累,你又何必是养。”
这场谈话不欢而散,陈夏给韩燕电话过去,响一声就被挂断,想来可能是韩母在不方便,陈夏作罢。
酒店房间。
韩母盯着她的脸,面露严肃,“脸上谁的?”
韩燕坐在床上,没吭声。
身边的韩闯在抽烟,韩母见韩燕了几个喷嚏,呵斥他,“要抽烟出去抽去!”
韩闯掐了烟。
韩母:“是他妈妈?”
韩燕摇头,,“不是。”
“那是谁?”陈母犀利的看着她。
韩闯扭头盯着韩燕看,她不,陈母也拿她没办法,又问,“卡里的钱呢?”
韩燕抬眼看韩母,发现对方注视着自己,目光冰冷。
她迟疑:“用了。”
“用到哪儿了?我刚才在医院前台查,他跟他大伯的住院费不过几千,我给你的十万你用在哪儿了?”
韩燕紧抿着唇瓣,继续沉默。
韩母:“我给你的那张卡是准备给你在支教时给学校给你自己的备用资金。”
韩燕知道。
韩母点头讥笑,“很好,钱用了也好,我正愁不知道怎么锻炼你,你去支教我再不会给你一分钱,”
韩燕不话。
陈母深吸一口气,起身找包,“算了,这钱就当是还他当初为你架给杜家赔的钱了,从此以后你们两不相欠,你们分手,你跟我走,回家。”
“妈!”
“啪!”
韩燕头偏到一边,脸的另一边火辣辣的疼,嘴里有铁锈的味道刺激着舌尖上的味蕾。
这下好了,两边对称。
滑稽。
韩闯把妹妹护在身后。
韩燕捂着脸,语气哽咽,“我做什么!”
韩母手掌发麻,眼中带恨,“醒你!你期末考试假都不请跑来这里,导员给我电话的时候我脸都没地放,回家好好看看网上的报道吧,为了他你这一年都变成什么样了!”
韩母找到她的包,拉着她往外走,“现在跟我去找他,分手,我是绝对不会再让你们在一起。”
韩燕脚步一顿,猛地挣开她的手,“我不去!”
韩母厉声,“不分手,这辈子你别想进家门一步,我跟你爸不再认你这个女儿,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不分手!”
“燕子!”韩闯警告的看着她,“先跟妈回家,不要任性。”
-
七月中旬,正是西北最燥热的时候,妖塔楼兰剧组今天举行开机仪式。
上完香,跟女主角拍剧照合影。
女主角是当红花旦,叫佳音,年龄应该跟韩燕差不多,前段时间因为跳舞视频一炮而红,网上粉丝不少。
长得挺漂亮的。
佳音看了陈夏一眼,将他的下巴扭过去,目光盯着镜头,摆姿势,低声:“我好看吗?一直盯着?”
陈夏闻言,嗤笑一声,“我想我女朋友了。”
摄影师让他们面对面接吻。
她扭过头注视他,“你女朋友做什么的?”
陈夏向后退,对摄影师可以借位。
她忍住笑,“谁要跟你接吻,我也是有男朋友的。”
陈夏不理她。
扑面而来的热风里卷着沙漠里的沙子,再精致的妆容都变得有些灰头土脸。
陈夏穿着戏服躺在沙漠里,就算隔着厚厚的盔甲,身下依旧滚烫灼热。
陈夏抬起手臂,一块皮肤被烫出了水泡,工作人员扶他起来,检测地表温度,68度。
拍摄中断,助理给他拿来风扇,请他去遮阳伞下休息,上药的时候陈夏轻呕一下,大概是中暑了。
剧组男二是一位出道十多年一直不温不火的老前辈,对陈夏很是不服气,话阴阳怪气,“全剧组等他一个,错过了拍摄的最佳时机,现在怕热装柔软,吃不了这碗饭就不要吃,靠女人上位的白脸。”
佳音在隔壁的遮阳伞下休息,两人离得不远,将那男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佳音扭过头问他,“哎,我听你不是不想拍这部戏吗?怎么又来了?”
陈夏低头看手机,头也没抬,回道:“还钱。”
“还谁的钱?”
陈夏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无法接通提示音没吭声。
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陈夏没有收到韩燕一通电话,哪怕是一条消息。
什么消息都没有。
如果不是还田密给他老子的赌债钱,再加上韩母的施压,这部戏他绝不会接。
-
翼城。
韩燕惊喜的在马桶箱里看到她寻找了大半个月的身份证证件。
韩母在书房写报告,韩父在客厅看电视,韩闯最近又分手了,单身生活嗨着呢。
韩燕趁韩父不注意,悄悄走到玄关处,她的鞋子被韩母收了起来,只有拖鞋。
韩燕心翼翼的转动门把手,让它不发出一点声音,随着门慢慢开,韩燕看到外面的楼梯,激动不已。
狂奔,区庇荫道上有一个穿着拖鞋的女孩在狂奔。
她没有手机没有钱包,兜里更是没有一分钱,韩燕借路人的电话给陈夏拨去电话,对面无人接听。
“我能看看你的微博吗?”
路人用看精神病患者的眼神看着她,抽走手机,扭头走了。
韩燕目光落在手腕上。
翼城有一个押店,通俗点来,就是古时候的当铺,这里当掉的东西之后可以赎回,期限是三天。
韩燕攥着手里的手链,“那……超过三天呢?”
老板娘在逗猫,家里的孩碎了瓷碗,老板破口大骂,场面混乱。
老板娘头也不抬,伸手,“拿来,我看一眼是什么东西。”
韩燕递过去。
老板娘嗤笑一声,“500块。”
韩燕扬声,“怎么可能,这串手链当初一万多块买的,是限量版,没有同款。”
“姑娘,金子银子也就算了,一个破手链谁用二手的?你真当我这典当铺是做慈善的?”
“我会回来赎走它的。”
“呵,几乎来我这里的人都这么,真正回头来赎东西的我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你是不是缺钱?一口价500,不当我就关门了。”
“当!”韩燕抵住即将要关上的窗,“我当!”
五百块钱到手,韩燕大脑一片空白,“老板娘,你千万不要把她卖掉,我一定会回来赎走的它的!”
“我就等你三天。”
“不,请你一定要把它留下来,到时候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呵,行了行了,你走吧。”
韩燕没动,“你能给我借用一下手机吗?”
翼城火车站。
韩燕问售票员咨询去吐鲁番的火车票。
“今天16点的票,您是要硬卧还是硬座?”
“什么是硬座和硬卧?”
售票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韩燕,耐心给她讲述一遍。
韩燕又问,“到那里需要几个时?”
售票员:“需要两天,后天早上十点到。”
韩燕迟疑的,“那就硬卧吧。”
“好的稍等,一共566元。”
韩燕睁大眼睛,“啊?”
售票员停下操作,“是的,成人票,从翼城到吐鲁番,一共566元。”
她捏着手里仅有的五百块钱,“那就给我买一张硬座吧,多少钱?”
“好的请稍等,335元。”
韩燕松了一口气,把钱递过去。
下午四点,广播里传来Z106列车检票的通知。
这是长途列车,韩燕跟着人群往检票口走,心中油然而生恐惧感。
上一次一个人离开家还是去平城找陈夏的时候,但那时候有飞机,不用有多余的担心,落地就是平城。
但这一次是火车,45时的路程,接近两天,期间要停留数十次。
韩燕内心里挣扎无数次,却怎么也抵不过对三千公里之外那个男人的思念。
韩燕看着眼前连接着几十节车厢的火车,眼中憧憬,这是她第一次做火车,一切都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