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拎着一袋饺子皮和一袋饺子馅儿笑着招呼着老太太和李红梅过来包饺子顾恒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每个台都放着春节的歌年味十足

    外面的鞭炮噼里啪啦地在半空中炸开烟雾都弥漫到阳台上挥之不去

    又到新的一年了。

    顾恒托着腮看着电视上的恭贺新春正犯困时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喂”

    “下楼”

    “哎”顾恒瞪着滚圆的眼睛跑到了楼下在烟雾中隐隐约约地看见了握着手机对他笑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来见家长。”杨瑾遥笑眯眯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你你不要冲动啊，我家里有老人可受不了刺激。”

    “跟你开玩笑呢，我爸妈在美国没空回来，一个人过年怪冷清的我就过来找你了。”

    “哦。其实你也不用买这么多东西的。”

    “第一次看爸妈，我当然要多带点东西。”

    顾恒对他翻了个白眼，心里恨恨地：主要还是过来见家长的。抬头看见杨瑾遥乐呵呵的表情也不好什么，总不可能把他的心意给糟蹋了，于是拉着他就上了楼。

    老太太倒是很喜欢杨瑾遥，拽着他坐到沙发上问长问短，都快把家底给刨出来了，老年人的天性，顾恒怕杨瑾遥烦了，就轻轻地唤了唤：“奶奶。”

    老太太笑着拍拍杨瑾遥的手：“伙子长得真好看，我家顾恒竟然有你这么好看的朋友，有没有女朋友呀？要不要奶奶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呀。”

    顾恒本来在喝水，被老太太一番话给呛着了，“咳咳咳……咳咳……奶奶……”

    杨瑾遥抽了张餐巾纸递给顾恒擦了擦嘴角，满是笑意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盯着顾恒：“还没有呢，不过已经有心上人了。”

    “哎哟，那个姑娘知不知道你喜欢她呀。”

    “他知道。”杨瑾遥故意转头忽视了顾恒：“可是他到现在还没有给我表示。”

    “哎呦，这个姑娘是不是眼神不好，这么帅的伙子都不答应？”

    杨瑾遥眼里的笑意更重了：“对啊，他眼神不好，不然我这么追他，他怎么都不表示。”

    老太太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不知足，不知道珍惜，总觉得还有更好的，你看看我们家顾恒都这么大了，到现在还没有个女朋友。”

    “奶奶我今年才大一！”顾恒不满意地抱怨道。

    “大一怎么了，你看看隔壁的王阿婆家里，孙子刚毕业就结婚抱了孙子了，你真是让我愁死了。”

    顾恒赶紧站起来准备去厨房帮着包饺子，老太太连忙站起来：“你坐着陪陪你朋友，我去包饺子。”

    留下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并排坐着，气氛略略有些尴尬，顾恒随便调了个台：“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杯水。”

    刚要站起来，却被杨瑾遥握住手腕，一个没站稳，摔在了他的怀里。

    “姑娘眼神不好？”

    “胡……胡。”

    “那怎么就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呢？怎么就不给我表示呢？怎么就让我们的关系悬在这里呢？恩，为什么呢？”

    “因为……”

    杨瑾遥凑上前亲了一下顾恒没让他把话完，这一下惊的顾恒一身冷汗。

    顾恒一巴掌把杨瑾遥给推开了：“你疯啦……被她们发现怎么办，我……我去给你倒水喝。”

    留下杨瑾遥可怜兮兮地像个被抛弃的流浪狗一样坐在沙发上盯着顾恒的背影看了好久。

    外面的鞭炮礼花声噼里啪啦的，记忆好像在尘封的灰尘中四处飞扬。

    “nitama别再给我们班丢脸了，大男生哭什么哭？”

    不是的不是的，别哭了别哭了，我心疼。

    “离我远点，我恶心。”

    我为什么会对一个男孩心动啊，为什么啊？好讨厌这种感觉。

    明明心里很在意，却一直在口是心非。

    我为你多定了份牛奶，放在你桌上，你这个傻瓜却从来不知道去喝。

    我只能把我的那一份牛奶扔给你，当看到你心翼翼喝牛奶的样子，竟然没有因为那点穷酸样感到恶心，反而更喜欢了，甚至感觉开心了。

    我那时候想你只要有我就行了，真的。

    “我在等我爸，他到现在还没有来接我，要不一起走吧。”

    其实每天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走，所以我让我爸别来接我，我只是想陪你多走一段路。

    看见你的嘴唇肿了，以为你是被欺负了，可是呢，你告诉我那个混账喜欢你？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人你就允许他亲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生气，气的想揍你了，可是还是忍住离开了你，我害怕，为什么我是先遇到你的，你却跟那个人呢？为什么呢？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后来陆浩延找到我面前，他跟我他亲了你，我找他狠狠了一架。

    现在想想都可笑，可是当时就是忍不住了，结果被的鼻青脸肿的回去，却得到你一句满是抱怨的“杨瑾遥你为什么要跟他架啊”，心当时就寒了，你明白吗。

    后来看见你被陆浩延了，我以为我会幸灾乐祸，可是心脏怎么那么痛呢，揪在一起的痛。

    但我没想到的是那是最后一面。

    难道就因为他不是真的喜欢你你就这么走了么，即使知道你可能是讨厌我了，我也不能放过那个混账。

    “喂。”顾恒看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杨瑾遥，叫了一声。

    “恩？”被顾恒从回忆中拽了出来，其实这么多年来，时候那种懵懵懂懂的情愫竟然萌发成参天大树。

    “给你水。快点喝，喝完陪我贴春联。”

    “嗯。”其实不重要了，哪怕你喜欢的是他，也没关系。

    现在你是我的。

    顾恒10年了，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心口不一的人了，现在我敢于承认自己的情感了。

    夜幕慢慢拉下，星空慢慢地笼罩在c市的上头，烟花啪地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半边天，一家人围在沙发上看着春晚，突然心里暖暖的。

    顾恒有点犯困，先回到房间睡了，杨瑾遥陪着老太太看了会儿春晚，然后就去了顾恒的房间。

    感觉到房门开了，一阵冷风灌进来，顾恒往被窝里缩了缩。

    “顾恒。”很温柔的语气。

    顾恒翻了个身往被子里缩了缩。

    杨瑾遥宠溺地看着他无意识的动作，然后侧躺在顾恒旁边摸了摸他的头，“顾恒。”

    “恩？”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鼻尖正好撞在杨瑾遥的下巴上，顾恒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杨瑾遥？”

    “恩。是我。”杨瑾遥把顾恒的头发往旁边拨了拨问：“你那个时候怎么连告别都没告别就走了。”

    “我爸那个时候去世了，我们家没钱，我就到处找出路。”顾恒平静地，其实现在看那个时候，反而没有了当时的那种痛苦不堪。

    日子就是这样，过去了也就成了曾经那段苦涩的回忆，想会想的起来，但是不会像以前那样的难受了。

    “那现在的？”

    “我现在的爸爸是那个时候唯一一个帮助我们的人，我妈那个时候想去死，我没办法，就天天提心吊胆地一边找工作找出路，一边又防止我妈寻短见，日子也就这么过下来了。”

    “其实所有人都觉得我爸一个修自行车的，是个窝囊废，其实不是这样的，我爸人真的很好。”

    “恩。”

    “他靠自己的本事做事，一辈子都这么苦的度过来了，从来没有抱怨过。”顾恒努力把头埋在杨瑾遥的胸口，不让他看见忍不住溢出来的眼泪，“我爸被死的，他一辈子按着良心做事却最后落得这个下场，你是不是上天不公平？”

    杨瑾遥感到胸口一片湿润，把怀里这个声哭泣的男人抱着更紧了：“顾恒，那你怎么从来不跟我呢，那么痛为什么不找我帮你分担呢？”

    顾恒把头埋得更深了些，用那沉闷的声音慢慢道：“我想跟你的啊，那天从校长室回到教室里的时候我找过你啊，可你你不要见到我，看见我恶心，让我滚啊。”

    杨瑾遥愣住了，其实自己以前对顾恒过很多过分的话，只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那可怜的情感让他看见，他越用毒舌攻击顾恒，他就觉得自己隐藏的越深，纯属孩子的思维。

    就像女生永远不知道那时候的男孩子唯一能让女孩子引起注意的办法就是不停地惹怒她们，掀裙角，剪辫子，只要能做的坏事他们都做，可是目的确是为了引起注意而已。

    “傻子，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夜晚静谧的让人安心。

    客厅里的电视放着新年的倒计时：“十……九……”

    外面的烟花“嗖……啪……”地炸开来，房间里被映各种光芒映照着。

    “三……”

    “二……”

    “好。”顾恒盯着杨瑾遥的眼睛轻声。

    “一……”

    客厅里的倒计时正好结束，2015年了。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