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登门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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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栖沅一直不解,为什么单云不愿娶她为妻,甚至为了躲开她出家入寺,这么多年来,一步也不踏入华国国土,她便这样让他嫌弃,她便……这样不堪入目?

    对于花栖沅来说,她自然不认为自己如此糟糕,这样一来,问题又来了,不是她的问题,那自然就是他的问题了。

    身为华国皇女,未来华国的王,娶了她就相当于娶了一国,这般筹码竟还不足以让他动心,她本以为这只是他一时不清醒,所以她给了他时间,顶了母皇与大臣所有的施压,让他逍遥自在,过他想要的日子,可到如今……

    呵呵,他倒当真过的好日子,全然不把这婚约放在眼里,说什么不喜尔虞我诈,不愿争权夺势,原来却将她当傻子瞒了,背地里为别人出谋划策,为别人费尽心血,他这般行事可想过让她情何以堪?若是华国之中有人知道此事,让她脸面何存?

    云渡缘并无意外,亦无闪避,直直抬眼看向她,笑意入眼不入心,视她只如疏离故人,开言道:“许久不见,表姐何事到访?可要茶水?”

    他毫无不适,自若坦然,反倒让她觉得若开口争执反倒是她无理取闹。

    一笑微冷,花栖沅飞身而下,光明正大登堂入室,自觉坐在他对面,根本不必他招呼。

    云渡缘眉梢微抬,却见怪不怪的自斟自饮,并不介意,“殿下出华国,明极陛下可知?”

    花栖沅一笑,束袖玄服,托杯在手重重落下,“母皇自然知道,单云你我僵持了这么多年也该够了,随我回去完婚。”

    云渡缘眸中一抹清冷,倏而抬眼,寡淡开口:“我还以为殿下当年就该明白,这份婚约,做不得数。”

    花栖沅侧眸,一笑平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何做不得数?”

    云渡缘闻言一笑,指下茶水转瞬冰凉,“我不认,便做不得数,除了尸体。殿下什么都带不走。”

    花栖沅指下僵直,唇抿发白,一抹怒意隐而不发,忍道:“你究竟在固执着什么?别说什么出家弟子佛门中人,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本宫虽不明十分也知七八,当年朝堂之上,你驳了华国满朝上下的面子,说什么不愿插手庙堂权势,本宫忍了,劝说母皇不要拘着你,任你自在逍遥。”

    “可如今呢?你却躲在这里替别人出谋划策,翻覆云雨,你难不成当本宫瞎了不成?”她这些年为他担下多少,他又是如何回报与她?难不成就为了换他一具尸体吗?

    云渡缘闻言眉心微拧,缓缓开口道:“云渡缘若想娶一人,必然不惧清规世俗,并非是殿下不好,只是不是我想要之人,还望殿下成全,莫要再来相见。”

    他自非佛门清心寡欲之人,也有七情六欲,也难过心魔,但对她却着实没有半分想法,不说此心已付,便是未曾遇见姑苏亦水之时,这门亲事他也是不认的。

    花栖沅冷然挑唇,眉头微皱,切齿开口道:“这是国事,并非玩笑,岂容你说退便退,你若不愿回去,便莫要怪本宫下手无情。”

    云渡缘只是一笑置之,“殿下待如何?”

    花栖沅扶案起身,侧眸一眼,冷笑道:“你在为谁做事,本宫便要坏谁的事,你一日不归华国,本宫便陪你在这儿耗上一日,直到你认这门亲事为止。”

    云渡缘眸中一寒,目送她背影离去,一言未发。

    ……

    姑苏亦水还在徘徊于隐凰城中,却不知风雨将至,有人已当先行事。

    姑苏含烟自那日归去后,便命人传下消息去,将她的死讯散播,一瞬间,山雨欲来。

    叶宸枫接到消息之时正在前往东安寺的路上。

    宿衣加急传信,说是寒太后病情又有反复,这条命只怕还是留不住。

    他不曾多想,便半路折回了归宫,一封手书传往东安寺,调了所有人回来。

    竞衣几分踌躇,上前开口道:“陛下三思,虽说消息确实是自隐凰城传出,但毕竟并无凭证,只是一面之词,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岂非得不偿失?”

    叶宸枫却并不如他想象般被冲昏头脑,依旧从容不迫,淡然一笑,几分清冷,言道:“既然有人不想让东安寺的那人活,再如何坚持亦是惘然,朕并非因那空穴来风的消息所乱,才下令撤回所有人手。”

    竞衣颔首蹙眉,却依旧有几分不解,便如此遂了那些人的念头吗?

    “陛下,那夜王之事?”他悄然抬眼打量,几分小心问道。

    叶宸枫摆了摆手,面上并无异色,言道:“此事容后再议。”

    竞衣颔首,再不敢多言一局。

    事出反常,陛下越是如此平静,他越是不敢造次,总觉风雪都隐在其后,并非如表面上一般。

    不多时,宿衣与禾衣便领了所有身在东安寺的隐卫归来。

    宿衣与禾衣入门便察觉了竞衣的默然,相视一眼,越发大气不敢出。

    “陛下。”二人归来,一礼之后再无它语,立在一旁。

    叶宸枫批完手中奏折方才抬眼,掠了众人,微一蹙眉。

    “记得事后着人前去把尸体收了,别脏了东安寺佛堂,随意寻一乱葬岗扔了即可,生前事不于身后算,这番恩怨至此便了,再无瓜葛。”他轻描淡写合了手中奏折,眸底一抹清寒深掩,笑意却仍在。

    禾衣左右观望两个大男人,个个噤声不语,只得拱手当先应下。

    “属下等必然遵命,只是陛下今日当真只此一事吩咐?”她一言问出只觉通体畅快,如同终于搬开心中那一块沉重石头,再无阻碍。

    此言一出,旁边两位瞬间支起耳朵,屏息凝神。

    叶宸枫闻言抬眉,一笑道:“你们倒想的轻松,除此之外,大把的事情等着你们去做,比如看好这紫宸殿。”

    禾衣眉心一锁,不解其意,怔然问道:“陛下不在吗?”

    宿衣与竞衣交换了神色,异口同声言道:“陛下三思,不可以身犯险。”

    叶宸枫指下动作微顿,却并无动摇之色,依旧温润如玉,从容闲适。

    “朕乃天子,金口玉言,又怎有收回的道理,让你们守着便是皇命。”

    禾衣心下百转千回,咬牙道:“属下宁愿担这抗旨不遵的罪,也不能让陛下如此行事。”

    叶宸枫目光温凉,但笑不语。

    禾衣却觉得身前目光重如天石,冷如刀刃,层层凌迟在身,一阵自心底而起的冷颤。

    宿衣舔了舔发白的唇,低咳了一声,言道:“陛下恕罪,禾衣只是情急心乱,绝无冒犯之意。”

    竞衣却上前一步,郑重俯身,一字一句言道:“还请陛下大局为重,属下认为禾衣所言不差,此事不可行。”

    叶宸枫不为所动,眸中笑意飘散,几无温度勾唇,“知不可为而为之,朕不管真假,都要眼见为实。”

    竞衣沉默抱拳,一身哀叹,“陛下当真非去不可?”

    叶宸枫不言,只是侧眸望他一眼。

    竞衣心下明了,咬牙亦不再劝,却开口道:“如此,那请陛下带上属下,一同前去。”

    禾衣与宿衣亦抬眼,不言而喻。

    他却抬手打消了众人念想,微一摇头,颔首笑道:“谁也不准跟着,朕一人前往。”

    “陛下!”

    叶宸枫凝眸,冷眼一扫,“朕一人行事方便许多,若将动静闹大,才是得不偿失,承国仍有不平,让你们留在这里,并非只是简单的防备敌人,而是为朕肃清后方。”

    众人闻言只能沉默,俯身应下,陛下向来说一不二,何况事关夜王,他们更是动摇不了。

    ……

    隐凰城,宁弦心思不宁,听说了走漏的消息更是如坐针毡,想不通到底是谁又要借机生事。

    后山姑苏含烟隐笑一抹,远远的看到他的身影,飞身又纠缠了上来。

    宁弦眸中几分戒备,退后两步,与她保持距离。

    冷冰冰开口道:“六小姐不去关心五公子尸骨,又寻来做什么?”

    姑苏含烟秀眉微蹙,轻“哼”了一声,嗔怪言道:“宁哥哥真是不解风情,难不成竟是吃了五哥的醋,怨人家冷落了你不成?”

    宁弦无心与她周旋,拂了拂袖,言道:“六小姐多虑了,属下绝无非分之想。”

    他神色一冷,转身便离去。

    姑苏含烟却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死死不放开,盈盈笑意,水眸眨了又眨,细语道:“难道宁哥哥不想知道当日我下了崖底后瞧见了什么?”

    宁弦闻言身形一怔,片刻后挣脱开她,缓缓回头,眸光微凝,道:“你看到了什么?”

    姑苏含烟笑意更深了,藏不住的扬起唇角,“哎呦”一声,微咬粉唇,言道:“看来果然是我多虑了啊,宁哥哥哪里是吃五哥的醋,比起我来,分明是宁哥哥更关心五哥的生死啊,还真是让人意外呐。”

    宁弦一抹冷光眸中闪过,沉吸一口气,侧身道:“既然六小姐不愿相告,那便告辞。”

    姑苏含烟无邪的歪头,抬眼勾唇,言道:“别走啊,我可是真的下了崖底,看到了一切惨状呀。”

    “悬崖之下呀,野兽分尸,白骨成堆,死的不能再透了。”

    她一抹冷笑,紧紧盯住他的神色,轻“嗤”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