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有情(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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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娘倏地挣扎,张口只说了一个字:“我……”余下的话便被他堵在口中。

    他嘴上不停,手更加忙碌着。

    他近乎粗鲁的扯开她的衣襟,剥下她的夹袄,再剥下她的中衣。

    他有些恼怒。

    为何成亲要在冬日。这层层衣裳,太影响他的发挥了。

    她挥动着双手要推开他,他立刻用一只手压住了她双臂,凭着最后一点耐心,用牙齿咬住她的胸衣往下一拽。

    他的大手覆上去的同时,她继前日之后,再给了他一道惊雷。

    她说:“我来了葵水。”

    他要剥她下裳的手仿似被雷劈中,再也没有动作。

    她温柔抱着他脑袋,低声又重复了一遍:“我来了葵水。”

    葵水,葵水,葵水!

    他全身的劲都松脱,只拉着脸从她身上趴起,默默帮她穿好衣裳,方又抬眼看她:“我不信,你惯会戏耍我。”

    芸娘抿嘴一笑,往桌案边努努嘴。

    他转头瞧去,果见桌案边摆着一只碗,碗里是一汪浓浓黑水,却不是汤药,而是红糖水。

    他颓败的坐在炕沿上,低声道:“哪里有我这般窝囊的新郎。”

    她忍俊不禁,故意板着脸道:“你娶我,就是为了这事?”

    他将大手放在她小腹上,一边替她暖腹一边道:“我虽是到了当阿叔的年纪,可最是龙精虎猛。娇妻在怀,又怎能被旱着?”

    她扑哧一笑,道:“听说你们大户人家都讲究收通房丫头。彩霞我得给她找一门好亲事。旁的两个丫头,你收了……”

    她话还未说完,他已迅速封了她的唇,缠绵半晌方道:“再乱说,莫怪夫君打你。”

    用过晌午饭,到了夜间,两人相拥在炕上,猜测着安济宝的处境,殷人离便低声问她:“对嫁给我真的不满?”

    芸娘道:“若你家殷小曼被人抢了亲……”

    他立刻头疼起来:“闺女被抢,我生气,是因为我对那男子是好是歹不清楚。然为夫抢亲,是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人,会一生都对你一人好。两件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她便探头在他面上吧唧一口,笑道:“除了我夫君喜欢喝醋之外,没什么不满意。特别满意。”

    他微微弯了唇,却要深耕细挖:“最满意什么?”

    她枕着他手臂,低声道:“最满意你抢亲。”

    如若靠她的倔脾气,不知何时才能和他成亲。

    她被下了药,在殷宅醒来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长舒一口气,继而才为被抢亲的窝囊遭遇而愤愤。

    她喃喃道:“我后来便后悔,后悔不该任性错失了你,然而却又舍不下面子去寻你。后来听闻你竟同人定了亲,足足在家中哭了两日。”

    她后怕的抱紧他:“幸亏同你成亲的人是我,若是旁人,我真怕忍不住也要抢一回亲。”

    这般的情话她从未对他说过。他通体舒泰,只觉着他过往二十几年的所有遭遇都是为了这门亲事。

    母亲自尽,他若不是为了寻当年的知情人,他便不会下江宁。

    他不下江宁,后来皇上便不会因他熟悉江宁而派他去赈灾和暗中查贪墨案。

    他不频频去江宁,他便不会遇上她,熟悉她。

    没有遇见她,没有恋上她,说不定他在数回执行任务中受了重伤,他便松了最后的一口气,便那么悄无声息的死了。

    他犹记得他胸前被砍伤,他拼着一丝儿清明同皇上进了她当初赁来的宅子。

    他凭经验,便觉着这是要交代出一条命。

    等他迷糊中隐约听到她的声音,他又多了一口气。

    他那时想的是,他若死在她赁来的宅子里,给她招了事,左家又要磨搓她。

    他轻轻啄在她唇角,喃喃道:“真傻,我心里只有你一人,怎能去同旁人定亲?不过,真想也被你抢一回亲,我定当欣喜若狂。”

    芸娘仰了头,以吻做答。

    第二日大雪不停歇。

    芸娘已好几日未去铺子,心中挂念着买卖,等用过早饭,便打算出一趟门。

    她自来是在外跑惯了的人,哪里能长久的窝在内宅。

    他也要去兵部一回,便骑马伴在她马车旁,先送她去了好春光,叮嘱她:“等晌午我来接你。”调转马头而去。

    她站在街边,等他的身影在被纷扬大雪掩的几乎看不见,方转了身,便瞧见柳香君斜靠在门槛上,手里抓了一把瓜子,正看的津津有味。

    柳香君见她看向自己,方风骚一笑:“真真是郎情妾意,我早先就说殷大人不错。可见我看男人的眼光果然好。”

    她便眯着眼道:“你不是新赁了宅子?怎地依然赖在此处?”

    柳香君便一甩帕子,转身进了院里,又跟着她进了房中,嗫嚅许久,方道:“我等了你好几日。”

    她奇道:“可是青楼里的买卖有何状况?”她大急:“怎地不早早来寻我?”

    柳香君忙道:“青楼买卖极好,与买卖无关。”

    芸娘方松了一口气:“与买卖无关,那你我之间还有何共同话题?”

    柳香君将将瞪了眼,须臾又软了下来,坐在椅上低头摆弄着手中巾子不说话。

    自来是风骚娘们的柳香君何时做过如此含羞少女的神情?

    芸娘心中一惊,凑去她身畔,细细将她打量一番。

    眼中含春水,面上现胭脂。

    唇不画自泛朱色,胸脯回春,自然高挺。

    她大吃一惊,往后退了一步,方颤悠悠指着柳香君:“你……你养汉子啦?”

    柳香君鲜见的没有回嘴,反而瞟了她一眼,咬上了半边唇,扭捏纠正她的说法:“没有养,就是……就是……”

    “就是咋啦?春心大动啦?”芸娘惊诧。

    柳香君便又低着头,含羞带臊“嗯”了一声。

    芸娘又打量了她一回。

    胸脯包的严实,没有露出胸衣。

    这和往年冬季可不同。

    她将原本大方亮在外间的胸脯收了回去,这是知道害羞了,想不给旁的男人看,只留给一个人瞧?

    芸娘抚了抚受惊的心肝,对柳香君道:“凭你的泼辣劲,便是有了心上人,哪怕是霸王硬上弓,也要先将人勾了。又作何扮出这般扭捏劲儿,要来同我说一说?你想嫁人,我还能拦了去?”

    柳香君便鼓起勇气道:“那人,东家许是认识。”

    芸娘饮了一口茶,抬眉看她:“是哪位窝边草?”

    她倏地变了脸,急道:“你莫说是刘铁匠?刘阿叔可是留给我阿娘的,谁都不能染指!”